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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呂不韋在線閱讀 - 第八章 赴秦救趙

第八章 赴秦救趙

    剛剛經歷了中國戰爭史上最慘烈、最悲壯、最喪盡天良的長平之戰,親眼目睹白起在最后一役后坑殺了四十萬趙國俘虜,陳政的心情墜落谷底,變得異常沉重。

    如果說還有一絲安慰的話,那就是看著二百多個還沒成年的孩子被放回了趙國。陳政心想,這些本來該上學的孩子哪里是回去傳播恐懼,這就是二百多顆復仇種子,激發趙國同仇敵愾的小宇宙們。

    白起殺性大起,計劃兵分三路,自己帶領主力直取趙國都城邯鄲。

    陳政翻開腦子里的歷史課本兒,不對呀!我怎么記得白起因為范睢在秦王跟前兒嘀咕了幾句,就撤兵了不是嘛!怎么咸陽那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白起和王龁還在興致勃勃的指點地圖、激昂喝酒呢?

    “白大哥,最近幾日咸陽那邊可有什么王令?可有什么書信?”

    “老弟何來此問?這次長平大勝趙軍,秦王除了高興還是高興,就等著我攻進邯鄲,給他砍死趙王,踢死廉頗,絞死藺相如,賜死平原君,哈哈哈哈,滅了趙國,其他幾國只日可滅,秦國千秋霸業可成矣!我白起還沒有親手滅掉一個國家呢,何況還是趙國。”

    “范丞相也沒有什么書信?”

    白起一聽,又搬出你那個哥們兒范睢來了,啥意思?他當他的丞相,我打我的仗,別以為他耍了一點兒陰謀詭計,就可以和我白起爭功。老子是靠真刀真槍打出來的,不是靠耍嘴皮子。他那個丞相早晚得卷鋪蓋卷挪窩兒。

    “范丞相只管留守咸陽,陪秦王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實在悶得慌找些個宮女卡拉ok吼幾嗓子,跟我這里有個甚書信?!”

    陳政心里一陣發緊,趙國死了四十多萬人,能打仗的都被眼前這廝弄死了,這些虎狼之師若是進了邯鄲,又是被這個八星八箭帶著去的,那還不把邯鄲殺的雞犬不留啊!可到眼前這個節骨眼兒了,咸陽那邊咋回事兒呢?

    哎!陳政轉念一想,不管了,我算老幾,管得了嗎?趙括那小子那兒我去也去了,說也說了,不是照樣白瞎了嗎?!還差點讓他把我給宰了,結果還不是一樣。我就別cao心蘿卜咸不咸了,帶著財寶回衛國,拜拜!

    “二位,你們在此建功立業,我呂不韋不打擾了,這便回衛國做我的生意,回見!”

    “哥,咋這就走了呢?跟著我和白大哥攻進邯鄲,咱們在邯鄲一起樂呵樂呵唄!到時候你看看邯鄲城里的地皮,想要哪一片兒,白大哥就給你燒平哪一片兒,給秦王修個行宮,給我和白大哥修個宅子,那該多美好幸福快樂一輩子!”

    “是啊,老弟!這次我白起能打敗趙括這小子,賢弟也是入龍潭、闖虎xue,立下了汗馬功勞。若不是賢弟一通忽悠,趙括也未必能輕易中了我的圈套。何不待滅了趙國,一起到秦王跟前領賞?”

    “算了吧,就這樣忘了吧,該放就放,再想也沒有用,傻傻等待,歷史也不會更改,我總該為自己想想未來。”

    我他奶奶的這次穿越本來就沒打算長住,為了救四十萬鄉親耽擱了一個多月,最后還是沒有結果、沒有改變、沒有成功,這顆屢經創傷、飽受驚嚇的心也該回到衛國自我撫慰撫慰了。

    白起,頂你個肺功能紊亂,王龁,頂你個大小便失禁,祝你們死在邯鄲,埋在趙國。

    陳政辭別嗜血雙煞,帶著絕代雙驕,領著押運財寶的車隊,離開秦軍大營,走過血流成河、千瘡百孔的長平戰場,向東緩緩行進。

    走了約十幾日光景,手搭涼棚,忽見迎面來了一輛馬車。這年頭還有從東邊兒往西邊兒去的?攔住一問,我頂他個武大郎賣炊餅的,車里那人一口的山東口音:“俺是奉齊王之命,到秦國向秦王和范丞相祝賀長平大捷滴。”

    好你個齊國,這不是落井下石嘛,這不是墻頭草嘛!還號稱齊魯大地、禮儀之邦,丫丫個呸,等著秦國滅你吧!

    往前走,又一輛馬車,原來是燕國前往秦國道賀的使者,一口東北二人轉味道:“他秦國美,我燕國浪,我們倆走進那青紗帳,趙國苞米它已結穗,微風輕吹起熱浪,我東瞅瞅西望望,啥時候咱一起收高粱,等得我是好心慌。”

    好你個燕國,等趙國反過來勁兒了先滅掉你,讓你再唱,讓你再浪!

    繼續往前走,又遇到了楚國使者的馬車,陳政心里這個氣呀!趙國不就是打了一場敗仗嘛,還亡不了國吶!你們這些個欺軟怕硬的,上趕子巴結秦國,這不是等于一只狼吃了一只羊,其它小綿羊們都去道喜嗎?!

    陳政轉念一想,也難怪!現在也只有自己知道趙國這次亡不了。如今趙國死了四十多萬人,白起和王龁兵臨邯鄲城下,此種情形,還有幾個人會認為趙國這次能化險為夷撞大運呢?!趙國這個戰國七雄之一的軍事強國,那么大的地盤兒,秦國若是一口吞不下去,旁邊站著的誰不想分一杯羹呢?

    雖然趙國死了那么多人,秦國也沒少死傷啊!從陳政親眼目睹的情形看,趙國真不愧是自古多壯懷激烈的義士,秦國在長平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少說也得五六百。怪不得白起要一鼓作氣殺進邯鄲,他是怕趙國緩過這口氣兒來,再滅可就不是他白起的買賣了。

    正想著,又有一輛馬車晃悠著出現了,肯定又是哪個想從狼嘴里分點兒羊rou吃的主兒。不理他!

    誰知那馬車停在路中間,擋住了去路。趕馬車的跑過來問,這可是衛國呂不韋的商隊?

    咦?啥意思?什么滴干活兒?荊錘,做好準備,一言不合就開干!

    “你們是哪個部分的?”熊貓寶寶此時的黑眼圈兒已經不甚明顯,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他描眉畫眼,冒充大眼睛呢!

    從對面馬車上下來一人,少說也得五六十歲了,拱手道:“在下蘇代,乃是奉趙王、韓王之命,平原君之托,赴秦國議和的使者。敢問呂不韋呂先生可在車隊之中?”

    蘇代?這不是蘇秦的弟弟嘛!陳政腦子里的歷史書一下子翻到了《史記蘇秦列傳》。這蘇氏兄弟都是東周洛陽人氏,蘇秦當年腰掛六國相印,合縱抗秦,使秦國十多年不敢邁出函谷關,為了保護趙國,還將自己的同班同學張儀誘騙到秦國。后來,蘇秦為了燕國的利益而坑害齊國,比無間道還無間道,打入齊國內部搞破壞,最后被車裂而死。

    眼前這個蘇代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那也是戰國赫赫有名的縱橫家,“鷸蚌相爭,漁人獲利”這則小故事便是出自他口,就這八個字,說服了趙國免于攻打燕國。

    陳政心想,我咋沒記得這個蘇代出使秦國求和呢?難道當年范睢是被他說服的?《史記》里邊兒可是沒寫啊!或者我上學時老師講到這一節,我開小差兒了?

    “我就是呂不韋,啥事兒?”

    蘇代打量了一番陳政:“哎呀呀,原來你就是呂先生。聽聞先生不辭勞苦,從秦軍大營夜赴趙營,苦勸趙括將軍不要輕敵冒進,并將白起行蹤以及秦軍作戰方略告知了趙括,怎奈趙括不聽先生之言,哎!使趙國釀成如此大禍。先生對趙國的深情厚誼,日月可鑒啊!”

    哎呦我個姑姥姥喂!這事兒能當著這么多人說嘛?這要是傳到嗜血雙煞那兒,我還活不活了?你這不是想提前給我買張陰曹地府的門票,讓我進去參觀參觀,好結束這次富豪之旅嘛!

    陳政搶步上前捂住蘇代的嘴,你個玩兒舌頭根子的,先把你的舌頭系住。

    “找我何事,到你車上說去。”

    陳政上了蘇代的馬車,蘇代握著陳政的手,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革命戰友:“親愛的達瓦雷西,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是趙國平原君讓我沿路找到你,希望你跟我一同趕赴咸陽,面見范丞相。平原君說了,呂先生和范丞相可是很多一起那個啥的老鐵,沒有呂先生在范丞相那兒說不成的事兒。趙國現在危在旦夕,一旦邯鄲城不保,那可就玉石俱焚、生靈涂炭了。”

    得!又給我攤上事兒了是不!哎呀,我咋那么多話想說又不能開口呢?!歷史是改變不了滴,我去不去咸陽趙國也是沒事兒滴,干嘛非要再把我折騰回去,這個渾水我是喝夠了!

    更嚴重的情況是,陳政和范睢的關系在別人面前吹一吹行,可陳政壓根兒就沒見過范睢,誰知道呂不韋和范睢究竟是個啥情況,萬一這倆男人是那個,可咋辦?!

    “蘇先生,我很敬佩你們蘇氏兄弟的膽識,可我只是一個做買賣的,帶著這么多貨,還要趕回衛國,憑你嘴里的三寸金蓮大汗腳,定能讓范睢俯首帖耳、言聽計從。”陳政心想,你還是放過我吧,穿越一次好難得的,我守著這么多財寶,可是竟受罪玩兒命了,我現在只想找一個沒有閑人、美女如云的地方獨自安靜的閉目養神一小會兒。

    “達瓦雷西,你要是不跟我去執行這個上級交派的任務,我就跟秦國的座山雕們說你是無間道兒上的人,相信白起和王龁對你在趙軍大營的表現,會非常感興趣滴!”

    哎呀呵?頂你個大舌頭的,威脅上了是不?你手上有錄像還是有錄音?他奶奶的趙括軍帳里安著攝像頭吶?你和你哥哥蘇秦才是玩兒無間道的鼻祖、穿梭警匪兩界的f35呢!呂大公子作為商界精英、七國十大杰出青年,豈能被你這小舌頭三言兩語卷到咸陽去,你是壁虎啊?!

    “蘇代哥哥你聽我說,天地悠悠過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打打殺殺幾人能看透,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聚散終有時,你拿性命賭明天,我拿財寶換此生,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何不瀟灑走一回。”

    蘇代斜著眼睛陰險的一笑:“呵呵!還是平原君有先見之明,他料定呂先生不會答應跟我去咸陽趟趙國的渾水,故而派人去衛國迎接呂先生的一家老小到趙國做,來個邯鄲n日游,包吃包住,所有景點兒免門票。嘿嘿,先生的家人此時恐怕已經進了邯鄲城的門洞子了。若是邯鄲城不保,老弟的家人可就都得那個啥了啊!哈哈!”

    哎呦我給你一記天殘腳的!我咋不一腳把你踢到燕國男扮女裝、穿個大裙子演小品去呢?他呂不韋的一家老小跟我有甚關系,你平原君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陳政,哦不,我呂不韋是穿越來的吧!哈哈哈哈!想拿這個要挾我,你們還嫩了點兒。

    “你們愛咋咋地吧,我呂不韋不在乎。我就是得罪了你們趙國,惹惱了平原君,大不了帶著我十幾車財寶遠走天涯。齊國,魏國,楚國,我想去哪去哪,到哪個國家搞點兒投資,還能不受歡迎嗎?!”

    蘇代一聽,這小子夠狠!怪不得年紀輕輕腰纏萬貫,能把爹娘老子置之不顧,此人的確不是狠人中的凡品。

    “哈哈哈哈!”蘇代又是一陣笑聲,笑得陳政毛骨悚然。“老弟,你把平原君想得也太簡單了。平原君料到老弟會有如此一說,故而派了五百甲士在去往東邊兒的必經之路上專候老弟,只要見到你的車隊,發現你沒有跟我去咸陽,所有人就地正法,所有財寶充公,正好用做抵擋秦軍的賞賜。哈哈哈哈!”

    別尼瑪笑了,我咋這么想哭呢?司馬遷老師,您咋不能把這位呂先生寫得再具體一點兒、再詳細一點兒、再細膩一點兒呢,咋這個呂不韋這么倒霉催呢?還有那個鼻涕往嘴里一個勁兒流的平原君,你該改名叫諸葛亮,叫孔明也行,叫臥蠶先生也可以,你簡直把我當曹cao了,一會兒殺出張飛,一會兒殺出趙云的,最后還給我來個華容道,我曹cao割了胡子滿臉灰的,你至于拿你的智商戲弄我不?!

    “嘿嘿,剛才我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這不就結了嘛,還讓我費這么多口舌。老弟,那咱就咸陽滴,開路一馬斯?”

    “蘇哥等我下車安排安排,我那些財寶也得跟手下人交代一下子,待我找個妥當的保鏢,跟咱一起開路滴干活兒。”

    “你手下那些保鏢靠不靠譜,剛才我咋沒看出有哪個長得順溜的呢?”

    陳政心想,我要是有個叫順溜的兄弟,剛才就該遠遠的狙你個爆頭,你個平原君派來的甩著大長舌頭的匪!

    “靠譜,我高薪聘請的能不靠譜嘛!荊軻之爹,聽說過沒?國產名牌兒!”

    等陳政下了馬車,蘇代拿袖子擦擦頭上的冷汗,哎呦我去!幸虧我臨場加戲、現場加詞兒,編出個五百甲士,不然這廝還真帶著財寶開溜了。我咋這么機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