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預言者葵
說好要帶她的,這個臭小子。 不過好在他游走的方向不是葵那邊,正好趁這個時間看看葵吧。 希維爾涉水走到沒腰的深度,望了眼高懸的朔月,有一瞬的猶豫,在**期去,會不會影響到它? 不過……葵連性別都沒有,應該問題不大吧。 她沉入水中,耳后的腮腺開始工作,往下沉到底,撥開腳下的砂石,露出一塊古樸的石塊,她用拗口晦澀的語言念了串咒語,石塊松動,慢慢露出一個幾英尺的洞口,她往里游了一段,感覺進到一處海峽,再往前游一段,有輕柔的絲略過她的皮膚。 葵來迎接她了。 希維爾習慣性地尋了個地方站腳,頭頂掠過一個巨大的陰影。 她仰頭,如少女層層迭迭的蓬裙般,柔美的巨大水母慢慢盤旋而至,絲絲縷縷的觸手整齊地拖拽其后,如行進的軍隊般肅穆,又如管鋼琴般神圣。 金黃色的傘蓋帶著些紅,是血統純正的象征。 海族種族眾多,在中世紀后期各種**流的禁制形同虛設,跨種族繁衍越演越烈,汲取別的種族的優秀基因成為壯大本族的有效途徑,但,也有弊端。 那便是對本族的能力會有削弱。 就像一個容納有限的杯子,裝了些別人的東西,就容納不下太多自己的。 所以純種的海族現在反而顯得難能可貴。 黃金水母一組因為其無性繁殖的特點,血統倒是相對純凈,但是像葵這樣古老高貴的,依然十分罕見。 越是純凈的血統,對自身種族的能力越是精通,葵是她費盡心機才得到的,具有預言特質的珍寶。 它對西海域動向的預判,讓她在幾次與西海域王的交手中利于不敗之地,也因此成功獲得了女王的信任及青睞。 葵的觸手向她延伸,希維爾微微抬首,讓它栗色的觸手試探著攀觸她。 “葵。”她輕聲喊了一聲。 “希維爾殿下……”葵的聲音似乎自她心底傳來。 它的觸手摸得希維爾有點癢,她一邊笑著閃躲一邊調侃它,“被你叫殿下我真是……誠惶誠恐。” “希維爾殿下,”葵的聲音似乎有些疑慮,“你身上的禁制……似乎有裂痕了。” 希維爾聞言一愣,垂眸想了想,“難怪最近會夢到些奇怪的東西……極有可能就是當初我想忘記的。”她抬頭看著游弋的巨大水母,“這裂痕葵能修補嗎?” 黃金水母慢悠悠搖曳著,看不出它的表情。 希維爾想了想,解釋道:“既然是我自己下的……”她頓了頓,“我是一個無比追求真實、渴望真相的人,既然我選擇讓自己忘記那些東西,那肯定是我連碰都不想碰的。” 黃金水母輕輕浮動了一下,那感覺希維爾覺得它像是看了她一眼。 在一陣溫和的金色光暈中,一個有著金黃長發的人影漸漸清晰。 它骨骼清秀,看起來像個少年,卻有著少女一般柔美的面部,額間的皮膚透出紅痕,雙眼閉著,覆蓋著一根如絲帶般飄搖的白色透明膜。 “葵。”希維爾很少見到葵變成人形,“怎么了?” “殿下的裂痕,”它手臂上的觸手輕輕觸到她背上的印記,“可以修復,但是……會很痛。” “啊……不會要用英武吧?”希維爾臉色瞬間不太好。 葵輕輕笑了笑,“是哦。” 希維爾嘆了口氣,“好吧。” 葵細長柔美的手抬起,手間便出現了一只瑩潤潔白的長笛“英武”。 它剛剛遞到唇邊要吹奏,想起什么,又道:“殿下心有欲念,要一并拔除嗎?” 希維爾連忙制止,“我還要靠這欲念勾引他呢,別除。” 葵頓了頓,撫了撫長笛,“葵很早之前做過一個關于殿下的夢。” 希維爾道:“預知夢?怎么不早和我說?” 葵微垂著頭,緊閉的雙眼上薄膜輕輕飄動,“我并沒有動用預判之力,應該……只是普通的夢境吧。” “是什么?”希維爾偏頭問道,見葵低垂著頭,揚了揚臉,笑道:“說吧,是什么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