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徐天寶笑道:“大人這話怎么說的呢?我開煙廠是為了打擊洋煙啊,沒有和官廠作對的意思。再說,北洋煙廠也是為了打擊洋煙而創辦的,我們正是同仇敵愾的時候。“ 周學熙笑道:“我找徐老板來,也不是來訴苦的。我聽說徐老板里的機器日產卷煙過萬,如果北洋煙草也用這種機器,那才是同仇敵愾,現在可是同室cao戈啊!” 徐天寶笑了笑,答道:“北洋煙草背后靠著大樹,可以按煙絲抽稅,我們這些買賣人都眼紅啊。當初,咱們在上海與虞洽卿虞老板商議成立聯合煙草公司的時候也曾想過拉北洋煙草入伙。可北洋煙廠是官廠~” 周學熙擺了擺手,說道:“官督商辦~官督商辦!” 徐天寶笑了,說道:“官督商辦~用人、行政和理財大權由洋務派委派的總辦或督辦掌握,一般商民無權過問。但虧了全算商的,與官無涉,官款可以坐收官利。營私舞弊嚴重,充溢官場積習。生產效率不高,官商矛盾尖銳。這樣的廠子不是單單換臺機器可以解決問題的。” 周學熙低吟一聲,這些弊端他不是不知道,但也無可奈何。周學熙說道:“那徐老板的意思是要把北洋煙草徹底擠兌垮了?” 徐天寶連忙擺手,“周大人,草民絕無此意。” 周學熙把手里的卷煙在煙缸里掐滅,說道:“如果本官要徐老板救救北洋煙草,徐老板會答應嗎?” 周學熙說道:“官督商辦是一把雙刃劍,官方為商人提供保護的同時,由于其特殊的地位,使之凌駕于其他商股之上,使局中充斥衙門作風,官場上的腐敗被運用于企業的經營管理中,導致虧損的例子不勝枚舉,最終造成官侵商權。所以,黃璟和黃思永去年招募商股很不理想~后來黃思永成立了新的愛國煙草公司,加入你們的聯合煙草,秦耀祖也同樣被三星煙草公司的劉樹屏挖走!現在的北洋煙草,由不懂經營,只知道溜須拍馬的黃道員接管,真可謂是風雨飄揚。” 徐天寶笑道:“雖然北洋煙草有諸多弊端,但畢竟是我國最早的民族卷煙企業,我也不希望看到它就此倒閉。但是,如果繼續官督商辦的話,恕我直言,草民沒有任何興趣~” 周學熙說道:“本官要說的是,北洋煙草公司不光有廠房、機器和熟練的工人,還有營田局官地試種的花旗國煙草作為原料,最重要的是,北洋煙草公司有整個北洋為后盾,最有優勢的就是可以和英美煙草公司一樣,按煙絲收稅,而不是煙支。這對無論哪個商人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徐天寶微微頷首,說道:“我承認,這對我的誘惑很大。但是如果我現在依舊按照煙支征稅,一樣不是做的很好?周大人想繼續官督商辦的話,就另請高明吧。” 周學熙說道:“上峰也知道官督商辦的弊端,但朝廷里的事情,所以打算官商資本均攤,結束這家公司。徐老板現在應該有興趣接手了吧?” 69租地 “結束北洋煙草?”徐天寶眼睛一亮 周學熙點了點頭,神情有些黯然,擠出一些笑容,“農務局管轄的營田十傾,煙絲機2臺,卷煙機3臺,雇工49人,全部作價~這個數。”周學熙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萬?”徐天寶問道 “三萬。”周學熙搖了搖頭 徐天寶難以抑制心中的興奮,三萬兩?在徐天寶看來,光是那些熟練的制煙工人就值三萬兩,更何況是那些種植煙草的良田和購自日本的制煙機器。 不過徐天寶的臉上依舊默然,他說道:“那么草民敢問大人,如果草民接手北洋煙草,北洋煙草所享受的與英美煙草公司一樣的稅收優惠呢??” 周學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沒有馬上說話。周學熙知道,眼下,朝廷里正有一股力量在運作,這股力量的目標就是實行煙草專賣制度。 從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英、美、法、意、俄、日等帝國主義國家對中國的侵略不斷加深,清政府被迫多次割地賠款,嚴重影響清政府的財政收入,而龐大的開支,使國庫極度空虛。清政府急于尋找新的財源以彌補財政不足。根據當時的情況,提高煙草稅收為最佳選擇。然而卷煙工業在國外異軍突起,英、美等帝國主義國家為攫取高額利潤,開始向中國大量輸出卷煙,僅光緒二十五年(1899)從上海一地輸入的卷煙就達70余種,價值70多萬海關兩。同時,外國資本紛紛利用中國廉價煙葉和勞動力,建立卷煙廠,在很短時間內,控制中國煙葉主產區的收購,中國的煙草市場基本為外國資本所壟斷。針對此種情況,如何杜塞漏卮,提高煙草稅收,被提到清政府的議事日程。 當時,一些受西方和日本煙草專賣理論影響的洋務派人物,先后提出效仿外國實踐經驗在中國實施煙草專賣。曾任載澤等五大臣出洋考察憲政參贊的熊希齡,對外國實行專賣增加財政收入的制度留有深刻印象。 在地方實力派中,盛宣懷也提出對煙草“擬請奏明先設專賣局,全歸官辦”,并擬煙草專賣三則辦法九條: 第一則進口煙草辦法。除中國朝廷外,無論何人不得將煙草運進中國口岸,非營商販運攜帶煙草進口者限定數量。進口煙草由官辦專賣局購收,無論何人不能直接行銷。 第二則洋商在各口岸制造煙辦法。將各口岸洋商、華商煙草制造廠,統由中國朝廷購回,以為官辦。 第三則內地煙草專賣辦法。(1)劃分區域,設立專賣局,收買煙葉及發售卷煙。(2)劃分煙草種植適宜區域,種植煙葉必須立簿登明,悉歸專賣局收買,不準售與他人。(3)確認煙草制造人及零售人,頒發官照。所有制造原料及零售卷煙統由專賣局發給詳細憑單,粘貼印花。查有非專賣局之物,一概沒收處罰。(4)所種煙葉和所產卷煙,必須全部售與專賣局,不得自行銷售。(5)除經認定煙葉、卷煙生產和零售人執有官照外,不得經銷和私藏一切煙草。如違,沒收處罰。(6)凡是與外商煙廠有合同的商店,由專賣局頒發零售執照,取消與外商合同。(7)進口卷煙應按千支納稅,不得按煙絲百斤交納(8)進口卷煙按每千支征銀五錢納稅,內地稅厘仍舊照納。(9)專賣局應與各地商會聯合辦理。 雖然周學熙是袁世凱的幕僚,與盛宣懷不是一路人,但是在對于實行煙草專賣,以充盈國庫一事上,二人的意見倒是一致的。北洋煙草公司的產品,由于產量低,所占市場份額小,而且又是官辦企業,所以減免稅收也就減免。如今若是徐天寶接手了北洋煙草,依舊減免稅收的話,那何談煙草專賣?何談充盈國庫? 周學熙沉吟了片刻之后,說道:“徐老板,這事本官不能一言而定,需要北洋大臣定奪。” “袁大人?”徐天寶明知故問 周學熙點了點頭,又伸手摸向茶幾上的茶杯 徐天寶見狀,立刻起身說道:“周大人公務繁忙,草民不敢久擾,草民告退。” “不送。”周學熙頭也不抬 離了縣衙,徐天寶便雇了馬車,風塵仆仆地趕往赤峰,雖然元寶山資源豐富,地處口外,山高皇帝遠。可是交通不便,通信落后,每次往返都要花費大量時間,這讓徐天寶很是郁悶,徐天寶甚至動了把工廠搬遷到別處的想法。 等徐天寶回到了元寶山的廠里,看到規模龐大的廠房和廠區,一股小富即安的惰性又發作起來。 就在徐天寶去上海的這段時間里,利用空地建立起來的小農場已經初具規模。和許多剛剛建成的農場一樣,這個初建的小農場還很粗糙。豬舍里,共養有小豬仔約一百頭,都是剛放進豬舍不久。赤峰一帶,養羊多,養豬少,買這些小豬仔的時候,費了廠里人一番功夫。豬舍旁的池塘邊養著幾千尾魚苗,再旁邊的雞窩鴨棚里還養有雞鴨千只,雞苗鴨苗買來時一只約銀一分,雞鴨長成后,保守估計每年可為廠區的食堂提供雞蛋鴨蛋上萬枚。而且徐天寶養這些雞鴨還有一個打算,此時的草原常有蝗災,蝗蟲來時,如要靠人工去驅趕的話,不知要趕到什么時候,如果驅使雞鴨去消滅這些蝗蟲,那是大大得利。雞鴨是蝗蟲的天敵,吃起蝗蟲來不是人力可以比的。 放眼眺望,只見農場邊緣處綠樹搖曳,綠草如茵,美景盡收眼底。種著紫花苜蓿和蕪菁的地里,已經開始冒出綠芽,一片生機盎然。等這些長成后,都是羊兒的美食。 負責管理這片農場的人叫范德寶,原籍山東,祖輩闖關東去了東北。經過幾代人的辛苦耕耘,積攢了一份家業。范德寶家里有良田近百畝,有馬、有牛,還有大車,雇著十幾個幫工,也算是一個富戶。可日俄戰爭一起,俄軍、日軍還有他們雇傭的山賊、馬賊、土匪,象走馬燈一樣一遍遍地蹂躪著黑土地。范德寶的家產損失殆盡,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妻兒逃難來了熱河。 范德寶原來是管后廚的,后來讓他兼管這個專門為后廚才開辦的農場。范德寶見東家來視察,不敢有怠慢,在前面引著路,帶著徐天寶把不大的農場看了一個遍。 “老范,你看這個農莊里出的糧食和雞鴨魚rou,夠我們廠里人吃的嗎?”徐天寶問道 范德寶是個憨實的人,他搖了搖頭,說道:“按說光算雞鴨魚rou作為副食,勉強能做到頓頓見葷腥。可要指著它喂飽廠子里所有的嘴,那是差了老鼻子去了。” “那現在每天要消耗多少米面?”徐天寶又問 范德寶從袖子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小算盤,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下,又掐了掐手指,說道:“每天少說七八百斤。” “都從縣城里買?”徐天寶問 “對,都是祥記米鋪買。”范德寶點了點頭 “難怪當地人要說米都被我們買走了。”徐天寶微微皺眉,“若是我弄一片地,讓你管著種小麥、高粱什么的,你能做得來?” 范德寶笑了,“如果這片地在百畝之內,我范德寶閉著眼睛也能把他管好咯。如果超過百畝,小的雖然還沒試過,不過小的有信心管好。” ◆◆◆◆◆◆◆ 赤峰縣城和元寶山周圍適宜耕種的土地已經開墾的差不多了,這些熟地價格高且不說,地主還不愿意出售,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向蒙古王爺們租地。 赤峰附近的土地歸蒙古族王爺貢桑諾爾布所有,貢桑諾爾布字樂亭,號夔庵,男,蒙古族,清同治十年(公元1871年)生,系成吉思汗勛臣烏梁海濟拉瑪的后裔,卓索圖盟喀喇沁右旗第十四代世襲札薩克多羅都棱郡王。光緒二十四年四月(公元1898年),其父病故,翌年春貢桑諾爾布承襲了喀喇沁王的爵位,時年27歲。 貢桑諾爾布承襲王位后,立即革除其父時的一些秕政、舊制。解散了京戲班;取消了王府差役不準吃飽的限制;將旗民的差徭制改為定額負擔制;曾下令,不要把旗民分成貴賤等級,下級官員參見王爺不準自稱"包勒"(奴隸、奴才),改跪拜禮為鞠躬禮;同時訓令旗民,今后有3個兒子的人家,不準送2子去當喇嘛;現有的喇嘛,凡有違法劣跡行為者,一律令其還俗。 光緒二十七年春(公元1901年),高薪聘請軍事教官周春芳,把王府青年差役和護衛組成軍隊,保衛地方治安。 針對清朝對蒙古人實行羈糜政策,不興文化教育,崇信喇嘛寺廟,使蒙古人愚昧落后的情況,貢王于光緒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自費興辦崇正學堂,招收旗民青少年免費上學。 光緒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又辦起守正武學堂,吸收旗內官員子弟30多人入學,聘請日本教官,按日本陸軍cao典教學,培養初級軍官。是年冬,貢王未經清政府許可,私搭日輪東渡日本,參觀大板萬國博覽會,訪問陸軍參謀本部次長福島安正大將,與日本朝野名流接觸,參觀東京實踐女學。 清光緒三十年冬(公元1904年)貢桑諾爾布立即辦起了毓正女子學堂,由貢王福晉善坤親自主持校務,王府內的年輕侍女,官員的女兒,連貢王的meimei七格格,均吸收入學。為辦好這些學校,貢王不惜重金,從日本聘請來女教師河原cao子,教官伊藤柳太郎、吉原四郎,因旗內不通郵,信息閉塞,貢王就派人去圍場縣聯系,從克勒溝到喀喇沁王府,架設90華里的電話電報線路。從此,喀旗關閉幾千年的大門被打開。 公元1905年貢桑諾爾布辦起了工廠,織布、染色、生產肥皂、臘燭、絨氈、染料等。辦起百貨商店(三義洋行),除銷售本工廠生產的產品外,也販賣日用百貨,洋廣雜貨,旗內和附近縣旗民眾均來這里購物,喀旗王府日漸繁華,人稱“小北京”。 和這樣一位思想頗為新牌的王爺打交道,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70東邊不亮西邊亮 喀喇沁親王府在赤峰西南140里處。喀喇沁王府現占地30余畝,前后五進院落,在南北中軸線上,由南向北為大堂、二堂、回事廳、議事廳和承慶樓,每座正堂兩側各有配房,五進院落均有東西廂房。主建筑群外,東西兩側建有跨院,左右對稱,每個跨院有若干四合院,由垂花門和回廊相連。東跨院為王爺福晉起居處,分別布列有內宅、臥寢、書房、燕詒堂及生活服務設施膳食房、碾房、磨房、倉庫、馬房等。西跨院建有書塾(齋)、四角方亭、揖讓廳、練功場、孔廟(文廟)、關帝廟(武廟)、宗祠(祠堂)、佛堂。承慶樓之后為王府花園,花園與北山自然風景區毗連呼應,園內建有亭榭、回廊、石橋、池塘、假山、茶肆、戲樓、廟堂。廣植花木,放養禽魚,圈養馴鹿。前庭(廣場)南面的錫伯河畔,曾是綠茵似氈的牧場,東西一字排開十三座敖包,每逢七月,在此舉行祭敖包盛會。 喀喇沁親王府并不是孤立的建筑,它與周圍的住宅村落、喇嘛廟宇連在一起。它的西面,過八家村一里許,有以福會寺為中心的五座喇嘛廟(福會寺、極善生樂寺、咸應寺、廣慧寺、延慶寺)。主體建筑廟堂、院落均為紅磚紅墻。過去,這里以寺廟群為中心,向兩旁各伸展一里,是三趟前后街的喇嘛住宅。最興盛時期,五寺喇嘛達到五百余人;從福會寺向西,經西灣子、大西溝、上瓦房到銀匠營子,約十里,這一帶曾是王府官員和富人的住宅區,當時,這里的住宅建筑樣式均為前出廊檐后出廈、四梁八柱的青磚瓦房。 從親王府東行,依次是大營子、坯場子、希莊、下瓦房,分布在距王府八里以內,過去也都是王府官員和富人的住宅區。下瓦房東二里的殺虎營子,是原來虎槍手住戶的居住地。上瓦房和下瓦房,各距親王府八里,當時是兩個商貿中心,商人、店鋪聚集到這兩處地方,供應當地居民的生產生活物品。這兩個村莊過去還建有關帝廟、廣場和戲樓。那時候在親王府應差的蒙古旗民,大都居住在福會寺后小廟溝、大營子后的鷂頭溝和大西溝馬場一帶。當時,在福會寺寺廟群以外,還有東距王府八里依山而建的善通寺,西距王府十二里建在大西溝的極樂隆興寺。上述連綿二十里的狹長村莊,形成了相當龐大、完整的蒙古族居住群落的統一體。 徐天寶在這個身處內陸的地方見到了綿延不斷的電線桿、高聳的工廠煙囪,沿街鋪面隨處可見販賣日用雜貨和西洋小商品的店鋪,如不是看到那座規模宏大的王府,徐天寶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內地某座繁華的縣城。 議事廳,又稱“銀安殿”,王府大堂,前置月臺,面闊七間硬山式殿堂,以丹陛橋與回事處連接,本址原為郡王時寢殿,清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后,第六代郡王晉爵為親王,依制改建為七間大堂,成為王府規模最大,等級最高的建筑,即親王理政處理公務、接待主要賓客的場所。貢桑諾爾布就在議事廳接見了這位在赤峰小有名氣的漢人工廠主。 這位三十多歲的年輕王爺,此刻身穿傳統的蒙古式袍子,頭戴王冠,坐在一張包金的寶座上。 “徐天寶覲見。”王府仆人高聲唱名之后,徐天寶才在一個仆人的引領下進入了議事廳 “敝人振華機器公司老板,徐天寶~參見王爺。”徐天寶右手撫胸,向貢桑諾爾布行禮 貢桑諾爾布微微頷首,表示還禮,這位年輕的蒙古王爺才34歲,臉上帶著世代沉淀下來的貴族氣質和蒙古漢子的粗獷。 一位仆人手里托著一個紅色的木盤子來到貢桑諾爾布面前,“這是徐天寶奉獻給王爺的禮物。” 貢桑諾爾布看也不看,只是擺了擺手,仆人彎著腰,低著頭,端著盤子走了 “徐老板,我聽說過你的事跡。你來我這里,有何貴干?”貢桑諾爾布問道 “我想向王爺租幾畝田地~~~”徐天寶話音未落,貢桑諾爾布便擺了擺手 “徐老板,這千里草場是祖宗留下的,無數牧民仰仗著她吃飯。”貢桑諾爾布冷冷地說道:“本王開辦了工廠,日進斗金,根本不差租地的那點兒租金。” 說罷,貢桑諾爾布又從手邊的案幾上拿起一份東西,在徐天寶面前揚了揚,“受本王之委托,在喀喇沁旗做過農業改革調查的日本農商省技師報告說,本旗已'濫墾',土地經荒廢,有的山上一棵樹也沒有了,這些都是拜你們這些漢人所賜。” 徐天寶搖頭說道:“日本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包藏禍心,這是故意挑撥漢蒙矛盾。” 貢桑諾爾布冷哼一聲,“我是蒙古人,當今皇帝是滿人,你是漢人,哪個是‘我族’啊?” 徐天寶作者最后的努力,“王爺,你不愿意租地,擔心的事情無非是兩件:第一是擔心本旗牧民流離失所,失去生活的依靠;第二是擔心我將土地隨意拋荒,使得草場變沙地,是不是?” 貢桑諾爾布微微側身,斜眼看著徐天寶,說道:“你既然知道,那還來自討沒趣?” 徐天寶說道:“王爺此言差矣,別人做不好,不代表我也做不好。如果王爺肯把土地租給我,那我保證,那片草場牧民的衣食我全包了,而且絕對不會將土地拋荒。” 貢桑諾爾布又是冷笑一聲,“本王憑什么相信你?作為卓索圖盟的盟主,我不會租土地給你。請回吧~” 徐天寶在貢桑諾爾布這里碰了一鼻子灰,真是大失所望,只能無奈地走出了王府 剛出王府,還沒有來得及上馬車,只見一個身穿蒙古袍子,手上帶著玉扳指的年輕人過來搭訕,“這位客人,聽說你想要租地?” 徐天寶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他雖然面色不好,但身上穿的衣服做工考究,還帶著檀香熏過的香味。右手帶著玉扳指,左手則戴滿了金戒指 “你是?”徐天寶問 “我乃敖漢旗臺吉金喜通。”那年輕人驕傲地說道 “我是振華機器公司的老板徐天寶~”徐天寶答道:“不知道金臺吉是怎么知道我要租地的?” 金喜通笑了笑,“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這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本臺吉自有辦法。”說罷,金喜通摸了摸徐天寶的馬車,說道:“我正好要回旗里,徐老板也要會元寶山,我們同路,不如徐老板送我一程?” 徐天寶也笑了,說道:“不勝榮幸~!” 敖漢旗位于赤峰縣東南部。東臨奈曼旗,西遼寧省建平縣接壤,南與朝陽市相連,北與赤峰縣翁牛特旗隔老哈河相望。如果能租到這里的土地,用以耕種,到也是不錯的事情。 上了馬車之后,金喜通直言不諱地問道:“我們蒙古人心情直爽,我就直說了,我有土地12000畝,你想租多少?租金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