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幾個背著槍的壯漢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說道:“剛才有幾個人騎著馬在莊園外面鬼鬼祟祟地轉悠,我們就讓他們走開。誰知道他們說話還挺沖,結果就交了火,這不~~~打死一個。” 徐天寶不自覺地輕輕摸了摸下巴,喃喃道:“難道他們知道咱們抓了二轱轆?” 段履莊說道:“把這衣服帽子扒了,讓那個二轱轆認認,要是真是沙里飛的探子,那咱們可得抓緊了。” ●●●●●●● 且說赤峰縣城西北有一座大山,名叫蜘蛛山。位于錫伯河、陰河、迎金河交匯處南岸,海拔高度565米,中部較高,東、南、西三面漸低。蜘蛛山北面是熔巖斷崖,老輩人說,蜘蛛山頗有一點靈氣,曾有民謠說“蜘蛛山帶帽,小伙計睡覺”就是說,只要蜘蛛山上有云霧,就一定要下雨了。沙里飛當年曾經在這座山里躲避官兵的追捕,后來就把老窩按在了這里。 “老二,你是說二轱轆他被那個勞什么子義和炭場的人給撩倒了!還打死了我的兄弟?” 在一間原木搭成的木屋里,一個四十多歲,身材瘦長的男人一聽手下被義和炭場的人抓了,而且還殺了自己的人,頓時雙瞪圓的大聲問道,“他娘的嫌命長啦?” “那群煤黑子的膽子也忒大了,天爺(天外天)剛一上門燒個香訪個號,剛要碰碼(用黑話套近乎),結果誰曾想他們二話不說就開槍想把天爺和小的們留在那,仗著天爺的神槍小的們才躲過一劫。”一個小嘍啰添油加醋地說道 “曰他先人板板~~~”一個隨天外天一起去過義和炭場打探的嘍啰,從一旁站出來,握著拳頭做義憤填膺狀,“大當家,先不說二轱轆是不是給那幫孫子的孫子給綁了,單就天爺受的這口氣,也不能白了了,要不然這道上的人還不以為咱們在這裝慫那!” “都給我閉嘴,大當家的自有決斷!”一個身穿羊皮襖子,滿面亂糟糟泛著油光的胡須,赤露著胸膛,腰間纏的黑布腰帶上別著一支手槍的漢子大大咧咧的站起來大聲說:“二哥,你可打聽過他們那個礦里頭有多少人槍?”說話的是沙里飛匪幫的三當家下山虎 天外天卻不接下山虎的話,只是面向沙里飛說道:“大哥,那里至少六百多人,不過一半都是女人和娃娃。槍不多,我們在外頭轉悠的時候他們早瞧見我們了,半天功夫才趕過來幾個槍手,就沖這個這廠里的槍手就不多過三百。”天外天在回來的路上尋尋思了一路子,按著他們來人的速度算了一下,估摸那護廠隊里有人手也就是這數。 “二哥,你看著粗,可心比起旁人來要細的多,那廠里頭的三百號人都是大男勞力,估摸著咱們得把他們算了,這么一算,這塊rou可他娘的不好吃啊!弄不好還可能崩了牙。”匪幫的四當家一片云在一旁說:“你見得都是地面上的人,礦下還有人吶,那些煤黑子可都是能拿動刀、打得槍的大男勞力。我在河南的時候見過,拼起命來可狠著呢!再說,那老哈河對面就是老棚目的地界,說不定~~~~~”一片云的眼珠子溜溜直轉 沙里飛一瞪眼,喝道:“鳥~~他老棚目敢吃過界,老子就敢點(點天燈)了他。” “若不是老棚目撐腰,他一個開煤窯的有這膽量?”下山虎說道 天外天想了想,說道:“有這個可能,那次我去找徐老頭,他就怪話不少,興許~~” “興許個屁~~”沙里飛罵道:“再過兩天,等過了祭日,老子要他們好看。這幾天,你先去打探打探那個煤窯的情形。” 26伏擊和買槍 “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什么殺了我的兒子?” 那是八年前,當時的沙里飛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不過,當地官兵得知沙里飛乃是馬賊,于是趁著天色蒙蒙的夜幕,帶人包抄了他的家。由于當時沙里飛的槍法聞名鄉里,見門扉緊閉,官兵有些膽怯,經商量,踢門而入,隨即朝似人影處開了幾槍,槍響響后有人應聲倒下,官兵們手電筒一照,是兩個未成年男子,將手置于鼻處,已沒了氣息,雙雙而亡。 聽到槍聲響后,隱蔽在屋背后山上的沙里飛似預感到了他家的災禍正在上演,忙執獵槍狂沖而下。見官兵們正從他家撤離。沙里飛潛入屋中,見兩兒已亡,肝腸欲裂,淚過眼處,執槍而出,追官兵而去。 追上官兵之后,沙里飛端槍狂吼“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什么殺了我的兒子?”喊著,便是一槍,官兵猝不及防,倉促朝路兩邊散開,但已有一官兵應聲倒下。沙里飛子彈上膛,見一草處晃動,甩手又是一槍,一官兵“啊”一聲便倒于地上。此時,官兵槍彈齊發,沙里飛見火力集中密集,便抽身往回跑,逃潛于山上。 “大毛~小毛~~”腳趾上傳來的疼痛把沙里飛從噩夢中驚醒,沙里飛太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明天就是祭日了~~”沙里飛坐起身來,再也睡不著覺 近村屯的對面山的西南邊是沙埔地界,東南面是山咀,山咀是一個小小的盆地,四面高山峻嶺,只有北面和南面各有一條深狹的出口,北面出口處因形狀馬尾部一般,當地人稱之為馬屁股,進了馬屁股就是后溝窩子了,南面出道更為狹長,使得山谷多與外界隔絕,屬窮鄉僻壤自古就是土匪衍生之地。這村界里面有一條小小的河,雨季豐沛的季節,河水溢堤壩,水勢卻輕緩而平靜,但一到秋季河水干涸。 在河床西面河岸上,有兩處墓碑,墓的主人叫劉大毛和劉小毛。他們就是沙里飛八年前被官兵打死的兩個兒子。 谷中的山霧才被陽光驅散了些許,便有幾只野兔從土窟中彈出腦袋,他們警惕地張望一番之后,才歡快地跳出洞窟,趴在墳頭的青草上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沓沓沓沓 一陣不急不慢地馬蹄聲從山谷的那頭傳來,兔子們豎起耳朵,開始捕捉起不安感覺的來源!。漸漸地,地面的抖動越發得明顯了,膽小的兔子和一些小巧的昆蟲立時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性,飛快地連蹦帶跳般躲進了自己的巢xue,瑟瑟發著抖! 須臾, 一支馬隊出現在山谷里,他們人數不多,只有八個人,為首的幾個人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提著酒壇子以及荷葉包裹的豬頭、羊頭。沙里飛神色傷感地低著頭,似乎很傷感。 啪 忽然,一枚雞蛋大小的石子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了出來,打在了為首一個馬賊的坐騎上。 “吁~~”那馬賊趕緊勒住馬頭,同時,周圍的七八個馬賊一起策馬向沙里飛圍攏過來 “慌什么~~”沙里飛漫不經心地說道:“不就是馬~~~” 啵 沙里飛話音未落,一個馬賊就感覺到一股又熱又腥的東西噴灑到自己臉上、耳朵里 “什么東西~!”那馬賊扭頭一看,只見沙里飛的右半個腦袋已經不見了,濺到自己臉上的,正是白色的腦漿和紅色鮮血。 沙里飛的身體抽動了一下,便撲通一聲摔倒地上 “有埋伏~~”馬賊們紛紛掏出槍,對著四周一陣亂打,除了驚起幾只野雞,嚇跑幾只野兔之外,什么結果都沒有。馬賊們一面叫罵一面亂放了一陣槍之后,無可奈何地用馬把沙里飛的尸體馱回蜘蛛山去。 沙里飛的尸體一回到蜘蛛山,馬賊們立刻炸了鍋,各個都喊著要給大當家的報酬。但是趕馬賊這行當的,仇家比天上的星星還多,要報仇,找誰去報?一陣哄鬧之后,二當家的天外天終于站出來大喝道:“吵吵個啥?山寨不可一日無主,如今之計,先選一個新當家的出來,不然寨子早晚得散了。就是不散,也會被別的桿子覬覦。” 四當家的一片云接口道:“大當家的不在,自然是二當家的頂上,兄弟們說對不對?” “對~”不少馬賊齊聲迎合 “二當家的,大當家的尸骨未寒,大仇未報。你就急著要坐頭把交椅,恐怕難以服眾,說出去也不好聽,不知道還以為~~”三當家的下山虎冷冷道 四當家一片云陰陽怪氣地說道:“老三,你這話指桑罵槐的是說二當家謀害了大當家?” “我不是這個意思~”三當家下山虎搖頭說道 “老三啊!你不服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二當家天外天斜著眼說道:“那這么說吧,咱們誰為大當家報了仇,誰就是大當家。” 下山虎大聲說道:“好,大伙兒可都聽好了,誰給大當家報了仇,誰就是大當家。” 沙里飛的匪幫向來橫行霸道慣了,向來都是橫著走的。這次莫名其妙地,大當家都被人宰了,馬賊都覺得是奇恥大辱。現在又有誰給大當家報仇,誰就即位的誘惑,于是馬賊們開始各顯神通 ◆◆◆◆◆◆◆◆ 就在馬賊們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義和炭場的人也忙得不可開交。一車車從洋行買來的洋灰日夜不停地往莊園拉,從山上鑿下來的石塊和從磚窯買來的磚頭源源不斷地遠到莊園。工人們則不斷地攪拌洋灰,堆砌磚頭、石塊。莊園的圍墻每分鐘都在長高、長胖(厚)。 “來來來,大兄弟,你們暫時在這里歇腳!”田魁的媳婦兒王桂花忙著安排徐天寶工廠里的工人。 馬福成背著簡單的行李,看著周圍如臨大敵的人群,忍不住問道:“大嫂,是不是有馬賊要來鎮子上啊?” 王桂花笑了笑,說道:“別怕,天大的事情有我家男人和徐兄弟他們呢。”說罷她一把將馬福成推進了屋子。 王桂花正要轉身離開,就看見馬大發罵罵咧咧地從外面回來了 “馬豁子,你不是去巡防營買槍了嗎?”王桂花繞著馬大發賺了一圈,詫異地問道:“槍呢?你藏褲腰里了?” 馬豁子罵道:“那群鱉羔子,跟老子坐地起價~~一批破銅爛鐵還想賣金銀珠寶的價兒,大哥和我氣不過,就回來了。” “那咋整啊~”王桂花忙問,“馬賊來了,讓大伙兒用燒火棍吶?” 馬大發氣鼓鼓地說道:“大哥和徐二商量好了,去找洋人的洋行買。”在義和炭場,田魁是老大,徐天寶排第二,馬大發排第三,不過他不情愿叫徐天寶二當家,所以私底下都叫他徐二。 早在1900年的時候,乘八國聯軍進入北京之際,俄、英、德、美、法等國洋商紛紛涌入赤峰,日本人在林西開辦東生泉燒鍋。要說在中國洋行史上什么洋行擴展最快,覆蓋范圍最廣,這其中當數日本洋行,從甲午戰爭之后開始,日本洋行便擴張到中國幾乎每一個稍大一些的城市。而因為日本人和中國人長的并沒有區別,再加上這時的日本洋行擴張更多的是謀求商業利益,生意領域巨細兼收。日資商業主要從事雜貨、餐飲服務等小本生意,混跡于華人中間,不顯山不露水。以至很難引起國人的注意,這也是其能夠高速擴張的一個主要原因之一。 三井物產就是這個時期中國的眾多日本洋行中,并不怎么顯眼的一個,石田茂三是三井物產赤峰分行的經理,做為一個標準的商人的石田茂三很慶幸自己能夠成為赤峰分行的經理,雖然這里的市場比起關內其它城市要小的多。作為東蒙古一帶皮毛貿易中最大的中轉站,赤峰分行還是依仗這一點成為赤峰數得上數的收購商。 除了毛皮和日雜生意之外,私下的軍火買賣也是三井物產的重要財源。民初的口外并不安定的局面,進一步促進武器銷售市場的擴大,購槍廠不再局限于軍隊,只要是口外稍有身家的翁商都會多購幾支槍用來看家護院。看到這樣的機會,作為一個標準的商人的石田茂三豈肯放過,當即就通過領館弄得武器進口批文,從本國運來陸軍淘汰的三十式步槍和三五式海軍步槍。 以前,口外的富商們在更多的時候,是找德國等歐洲洋行購槍,很少有人會從日本的洋行購槍。相比之下他們更多的時候是相信槍還是從德國洋行買的好。不過,德國的毛瑟價格較貴,于是日產三十式步槍和三五式海軍步槍漸漸在赤峰打開了局面。涉足槍械生意給三井物產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因為購槍者不是口外的翁商,就是那些個蒙古王公之類,再不然就是關外的馬匪,尋常百姓那里會從洋行買槍。因為這些關系,三井物產的生意在口外一下拓寬了不少,不再只局限于原來的皮毛收購,開始大量朝口外的輸送著肥皂、棉布之類的輕工產品,石田茂三相信如果按這樣發展下去,不出兩年自己可能就會提任三井物產華北分社的社長。 27乘火打劫 自從石田茂三第一次發現可以帶在手腕上的機械手表以后,當時出于職業的本能和商業敏感,石田茂三一口氣定下了100塊皮質腕帶的手表和100塊金屬表帶一送回日本本土出售,不到三天功夫手表就一賣而空。 雖然手表的初次試水給石田茂三帶來的龐大的利潤,但是同樣也帶來了另一個問題,三井物產華北分社的輸入到中國的商品的利潤,遠遠不夠用來采購這種新式的手表,如果要繼續這樣的貿易,那么三井物產最終就只能是被迫從國內調動資金用來補償不足,這顯然不能被商社中的一部分“愛國人士”所接受, 不過,現在的石田茂三倒是心情大爽,因為生產這種手表的振華機器公司的老板徐天寶此刻有求于自己,自己正好乘機壓壓他的價格。 “石田先生,這事還希望貴社多多幫助啊!”田魁其實是不屑和日本人大叫道的,但是此刻不得不忍耐一下 “田先生,我們商社只是偶爾有一支兩支手槍的買賣,而且考慮到貴國正處于武器禁運中,請恕我無能為力。”石田茂三不溫不火地微微鞠躬。從他們要槍要的那么急,石田茂三相信他們要這批槍一定有用,否則絕對不會這么急切,自己應該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為商社謀求更大的利益。 石田茂三話鋒一轉,笑道:“當然,在商言商,如果徐先生能夠拿出足夠的條件,我可以發電報勸說華北分社從其它分社想想辦法。當然,前提是我必須要有足夠的條件來說動分社社長,否則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這個日本鬼子,他娘的就是在趁火打劫的混蛋。”徐天寶在心里暗罵 徐天寶耐著性子問道:“石田先生,那么什么樣子的條件才可以說服其他分社的經理呢?” “貴公司手表的在朝鮮和日本的全權代理,永久的。”石田茂三笑著說道 徐天寶點了點頭,說道:“石田先生,你的條件太過苛刻。但是我不得不答應~~~不知道貴商社能在幾天內把我們需要槍械運來。” 雖然對方的妥協早已經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石田茂三還是偽裝了一下。“徐先生,請你放心,我們日本商人是最注重信譽的,只要現在你們一簽定合同,我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批,我這里的存貨徐先生你可以馬上取走。如果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從商社以最快的速度調一批過來,不會超過四天。你看如何?” “簽合同吧!這批軍火我急著要!”徐天寶嘴里說的痛快,心理卻把石田茂三這個鬼子的女性親屬全部問候了一遍。雖然明知道這個石田茂三是在敲榨自己,但是卻暫時沒有任何辦法,看著眼前的石田茂三這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徐天寶心里的惡感更甚。 “他娘的小日本鬼子,我們這么被他娘的給訛了!” “請吧,徐先生,帶上你的人去倉庫吧~!”石田茂三笑容可掬地領著徐天寶和田魁來到倉庫面前,唰地拿出一張合同附件: 三十式步槍,帶刺刀、刀鞘全,四百桿,配同用子彈帶及子彈四十萬粒。 法式哈奇開斯機槍,配同用器具箱甲種兩個,五架,同用子彈帶保彈板六十萬粒。 結果三井物產的倉庫里步槍綽綽有余,但是機關槍卻只有兩架。 石田茂三看了看堆在墻角的步槍,靈機一動,說道:“徐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地話,我可以用二十桿步槍抵一架機關槍,可以嗎?” 坑爹呢? 徐天寶很堅決地搖了搖頭,“二十支步槍的火力就能和機關槍一樣么?而且二十支步槍的價格也抵不上一架機關槍。我可以等,但是你得按你保證的,三天之內按期交貨~~” 石田茂三不大但深邃的三角眼微微轉了轉,答道:“好吧!” 手里有了四百桿步槍和兩架機關槍之后,徐天寶和田魁都覺得底氣足了許多。田魁把槍支、子彈拉回到義和炭場之后,立刻替換掉了護礦隊手里的曼利夏。 徐天寶看著拿到新槍之后歡天喜地的人,心里卻還覺得好像缺了什么。繞著莊園轉了一圈之后,徐天寶找到了馬福成。“馬工,你在奉天機器局干過,那么你會造手榴彈嗎?” “就是那種鐵殼,在這種鐵殼里頭裝上炸藥,然后裝上空心木柄,木柄里頭裝有拉火管~~”馬福成反問道 手榴彈的歷史悠久,最先是中國人發明的。15世紀歐洲出現了裝黑火藥的手榴彈,當時主要用于要塞防御和監獄。17世紀中葉,歐洲一些國家在精銳部隊中配備了野戰用手榴彈,并把經過專門訓練使用這種彈藥的士兵稱為擲彈兵。到19世紀,隨著槍炮的發展和城堡攻防戰的減少,手榴彈曾一度受到冷遇。1904年日俄戰爭中,手榴彈又在戰場上發揮了作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由于塹戰壕的興起,手榴彈再次得到了廣泛應用。 “對,就是這種東西。”徐天寶點頭 “會~但是我的小徒弟胡之春不在,我一個人做不來啊~~!”馬福成說道 “那你把工人們都聚集起來,一起合計合計,做的出來,大家都有賞~~”徐天寶許下重賞 義和炭場的莊園里,六百多人沒日沒夜的拼命挖地基,才算是把圍墻地基給弄好,要是用挖掘機估計早都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