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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敢還嘴,因為老妻子說的沒有錯,這件事錯的確實是他。 難受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彌補女兒,沒曾想發生這樣的意外。 人的一生,果然充滿了意外,你永遠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樣更先來臨。 薛老先生悔恨非常,半晌后,重重嘆口氣,他對著自己的妻子說道:“罷了,這都是命,命該如此。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先把遺書寫一寫吧。” 雖然在別墅的安全房里,他早就寫好了一份遺囑,但是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薛老太太也說:“寫,快寫,記得也給外孫和外孫女也留一份。” 兩人就凄凄慘慘寫起了遺囑。 不僅是薛老先生寫,薛老太太也寫。 她自己名下也有不少財產,珠寶之類的,也要分出去。 寫著寫著,寫到一半,薛老先生越想越氣悶,越想越覺得這一難本不該遭的。他“啪”的把筆拍在桌面上,怒道:“等著,我要是上岸了,第一件事就把薛槐這小子打一頓!” 好好的,走什么水路?簡直不可理喻! 就這么反復折騰,反復折騰,折騰了五天,薛家老夫婦終于雙腳踏在了岸上。 雙腳觸地的感覺,是這么的踏實,這么的美妙。就是看什么東西,什么東西都是旋轉的,都是暈的。 身體雖然已經踏上地面,但靈魂仿佛還在海上顛簸。 夫妻兩人都腿軟了,互相攙扶著一起去了下榻的酒店。 等明天,他們就能去見女兒,也能接她回家了。 還有可愛的外孫外孫女,也可以接回家了。 平平無奇的周五晚上,薛梨梨平靜的結束了一天的學習生活。 她知道,現在還什么都不會發生,但不代表之后不會發生。 現在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已,她知道她的生活從明天起將不會再平靜了。 外公外婆要來打擾她平平靜靜的生活了。 “弟弟。”薛梨梨睜大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一邊和薛澄澄商量對策:“明天我們守在家的附近,如果外公外婆真的出現了,就把他們帶走吧。” “帶走?去哪里?” “去……”薛梨梨停頓了一下,有些苦惱。 她一時也想不出來,要把外公外婆帶到哪里去。 薛梨梨呼哈呼哈的揉了揉腦袋,把自己的小揪揪都揉亂了,她的小奶音帶著點哭腔,“我不知道,總之我們要讓他們放棄找mama。” 薛澄澄冷靜道:“好像很難成功呢。” “是呀。”薛梨梨說:“弟弟你這么聰明,你明天和他們講道理吧。我嘴巴笨笨,不會說話呢。” 要和大人講道理嗎? 這個好難。 薛澄澄一張小臉表情變得苦惱起來,但他還是點點頭:“好吧。” 姐弟兩人決定好了,就這么辦,然后互相道了晚安,睡覺。 風平浪靜的一天就這么結束了。 第二天,薛梨梨背上自己的小書包,把老烏龜附身的魚擺擺放上去。 把老烏龜帶著,才能知道外公外婆到哪里呢。 在方圓好多米之內,老烏龜的感應能力都是非常強大的。 所以可以當雷達用。 老烏龜:“……” 雖然它早就已經習慣了,但偶爾還是會拳頭硬起來。 然而拳頭硬也是沒有用的,因為梨梨的拳頭比它的更硬。 總之,老烏龜繼續任勞任怨,充當薛梨梨的雷達,幫她找外公外婆。 薛梨梨與薛澄澄姐弟兩人手牽手,一起出門,“mama,我今天和弟弟一起出門打醬油,很快就回來啦。” “好。去吧。” 今天的風很輕,天邊飄著一縷縷淡淡的云,陽光不刺眼天也不陰沉,淺淺的陽光像是給云朵鍍了一層金邊,天空像是剛下過雨那樣干凈漂亮,又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但薛梨梨的心情就沒那么輕快了。 她拆了一根棒棒糖,把糖紙丟到垃圾桶里,咬著棒棒糖,問弟弟:“弟弟,你想好要怎么說服他們了嗎?” 要和大人講道理這本身就是不容易實現的,因為很多時候,大人不會和小孩子講道理的,要是還想講贏,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這壓根不是用聰明就能解決的事情,因為大人會用他們無所不能的拳頭,反過來說服你。 薛澄澄想,jiejie沒意識到這件事,大概是因為她從來沒在拳頭上吃過虧,所以不懂吧。 而且mama也沒打過她,只會打他。 要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其實讓jiejie去和大人們“講道理”成功率可能更高一些,但是這顯然是行不通的。 因為外公外婆從血緣上來說還是和他們有四分之一的關系,所以不能這么粗暴的對待,要溫柔一點。 薛澄澄很誠實,說道:“沒有想到什么辦法,但至少我們可以先讓他們見不到mama。” “怎么不讓他們見到mama呀?” “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好好的招待他們。”薛澄澄說:“帶他們去玩好了。書上說,這叫待客之道。說不定能讓他們樂不思蜀,他們自己都不想回去,也就不會想著讓mama回去了。” “這樣嗎?” “嗯。” 既然弟弟都這么說了,那就試試吧,反正薛梨梨一時半而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