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同學(xué)，這是你想吃的水煮rou片！”

    “這里，是水煮牛rou！”

    但見步絳玄身前，轉(zhuǎn)出了兩大碗紅艷艷的湯底制成的菜肴，面上堆滿辣椒和花椒，鮮香麻辣的味道撲鼻而來。

    步絳玄蹙起眉，看?了眼這水煮rou片和水煮牛rou，對上聞燈的視線。聞燈一眼看出，這人要表達(dá)的意思是：這是水煮？

    “這就是水煮啊，誰說水煮只能清水煮的？紅水也是水。”聞燈說得理直氣壯，繼而慫恿：“試試，試試！你自己說了要吃的！”

    步絳玄仍然蹙眉，盯著面前的紅湯rou片看?了半晌，才執(zhí)起筷子，從兩個菜碗里各夾了一片rou出來，放到自己的碗中。

    他?嘗了一口，聞燈便探腦袋過?來問：“味道如何？”

    “可。”步絳玄將兩塊rou吃完后，給出答案。

    聞燈仔細(xì)觀察一番這人的神情?，點頭贊許：“看?來你還是蠻能吃辣的。”說完將陣法一轉(zhuǎn)，把另一盤菜擺到步絳玄前?方，這是一盤蝦，擺在冰面上，不曾去殼，需要動手剝。

    聞燈三下五除二剝了一只蝦，蘸好醬料，送到步絳玄唇邊，“再試試這個蝦，蝦rou超甜的。”

    步絳玄一瞥，才舒展不久的眉頭又蹙起：“生的。”

    “雖生但美味。”聞燈一臉堅定。

    步絳玄還是蹙眉，但將蝦接到了自己筷子上。

    坐在兩人對面的聞清云喝了口茶，把臉別向外面，注視著庭院。

    這時步絳玄吃掉了那只蝦，聞燈又問：“怎么樣，不錯吧？”

    “不錯。”步絳玄回答說道。

    聞清云又喝了一口茶，茶盞放下，看?了聞燈好幾眼，一搖腦袋，起身離開花廳。

    聞燈沒注意到，伸手給自己剝了只蝦，對步絳玄道：“這個蝦產(chǎn)自斜霞湖，那一帶的蟹也是一絕，不過?蟹要秋天才好吃，明年吃蟹的時候，我叫你。”

    步絳玄點頭道好。

    聞燈彎眼一笑，給他?轉(zhuǎn)下一道菜，向他?展示：“這是烤腦花。”

    “嗯？”步絳玄眼角明顯跳了一下。

    “烤豬腦花。”聞燈笑瞇瞇說道，將他?手里的筷子收走，塞上一個勺，“味道很好，非常鮮嫩。”

    步絳玄：“……”

    步絳玄頂著心底的抗拒試了一口。

    桌上的陣法不停轉(zhuǎn)動，步絳玄面前走過了一道又一道不同的菜肴，他?的手時而被聞燈塞進(jìn)?筷子，時而換成勺，嘗試了約七八道菜，坐在他身側(cè)的人突然發(fā)覺哪里不對勁。

    “我哥呢？”聞燈猛地抬頭，盯著聞清云本該在的位置，問道。

    步絳玄平靜回答：“半刻鐘前?離去了。”

    “怎么就走了？也不說一聲。”聞燈感到疑惑，放下碗筷，“我去找找。”

    聞燈走出花廳，在庭院里轉(zhuǎn)了一圈，走向廂房。

    這時候，聞清云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上，將茶端起，輕飲一口，沖著對面的人道：“步公子。”

    “聞公子。”步絳玄放下羹勺，端正坐姿。

    聞清云的語氣里帶了幾分?嚴(yán)肅，神情?亦有些肅重意味，手指在桌案上輕敲幾下，道：“我剛才收到一些消息，請問今年的雪淵戰(zhàn)，是否有所異常？”

    “是，北地的靈氣，比往年少了許多。”步絳玄回答道。

    “北地靈氣減少，妖獸必然會南下，恐怕這個年過?完，天下就要變得不太平了。”聞清云靠到椅背上，嘆息說道。

    步絳玄沒有接話。聞清云亦非要和他?商討什么，將茶喝完，望定步絳玄的眼睛，認(rèn)真道：“若是戰(zhàn)起，我和大哥未能趕到書洛身邊，勞你護(hù)她。”

    “自然。”步絳玄答道，語調(diào)如常。

    “你要好好待她。”聞清云又叮囑。

    “我會。”步絳玄應(yīng)下。

    “記住你的話?。”聞清云滿意點頭，從椅中起身，“我還有事要做，先告辭。”

    步絳玄目送他?：“慢走。”

    三四分?時間后，聞燈從另一側(cè)轉(zhuǎn)出來，目光仍四下打量著，疑惑嘀咕：“我哥竟然不在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神情?無?奈地?fù)u了搖頭，道：“不管了，我們繼續(xù)吃吧。”

    “好。”步絳玄給聞燈盛了一碗湯。

    聞燈一掃桌案，驚覺自他離開后，步絳玄便沒再嘗試新菜，又開始轉(zhuǎn)動陣法。吳嬸一共做了二十二道菜，步絳玄將所有的都嘗了一遍，聞燈掂量著這人的神情?，估摸出這人合胃口的有哪些，都挪到他面前。

    這一晚，神京城中格外不安靜。夜越深，爆竹的響動越是頻繁，聞燈愛熱鬧，早早便讓趙叔備下一套，晚飯之后，拉著步絳玄一起到院子里放。

    聞燈先放小的，如摔炮、響炮、沖天炮一類，步絳玄站在稍遠(yuǎn)處，而步三歲跟條蛇似的在地上游走，幫聞燈點火搭線。

    小炮放完，是一串百響的鞭炮，這之后，才是重頭戲煙花。

    聞燈一連擺出十?dāng)?shù)個煙花筒，擺成一個心形，給步三歲打了個手勢，示意它和自己分?別從兩頭開始點火。

    剎那間，靈力從左右兩面竄出，十?dāng)?shù)個引線于同一時刻被點燃。

    砰！砰！砰！

    煙火升空，拉出華美絢麗的弧線。

    “自制心形煙花。”聞燈攤手指向身后夜空，對步絳玄道，“我愿將之命名為——真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