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得。 這下她成被大狒狒舉起來的辛巴了。 驛站的護衛雖然修為不高,但礙不住人多啊,一個個上去,慢慢熬也能把陸臨川熬到精疲力竭。 陸臨川也意識到了他們的意圖,動作越加的兇狠。 “呃。”一個個護衛倒下來,又有護衛接上來。 被金屬片貫穿心臟的護衛,就東倒西歪倒在驛站的各處。 驛站內,就像是被人噴了一副血色的噴墨畫。 壯烈而凄慘。 陸璐捂住狂跳的心臟,即便給自己做了很多預設,但第一次直面如此激烈的戰斗,還是讓她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血腥氣往她鼻子里鉆,陸璐忍了好一會兒,才忍住嘔吐的沖動。 “沒事吧?”蘇舜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陸璐閉了閉眼。 “如果你受不住,我幫你殺了他便是。” 她睜開眼,眼神清明,她輕聲道:“這是我的事,大家都在拼命,如果我退卻了,那還算是個人嗎。” 蘇舜玉一怔,旋即笑了起來,笑聲清越好聽,“好!” 大家不要命地追殺,陸臨川如一頭被逼上懸崖的困獸,眼神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金色的靈蘊光輝從陸臨川的身體里迸發出來,剎那間,整個驛站燈火通明,由內而外閃著金光。 “咔,咔咔——” 驛站內的所有金屬聚攏,形成一條兩人環抱那么粗的金屬鐵柱,陸臨川緊咬著牙,只聽“轟”地一聲,驛站的房頂竟被金屬鐵柱給捅開一個大窟窿。 月光傾瀉而入。 陸臨川勾了勾嘴角,踩著驛站的扶手向上飛出。 趙錦凌臉色一變,冷聲命令道:“快抓住他!今晚必須讓陸臨川死在金昭州,不能放他出去!” 如果讓陸臨川跑出金昭州的邊境,那就真的完了。 護衛們渾身一震,得令追擊而去。 陸璐被蘇舜玉抓著往外飛,如果讓陸臨川逃了出去,再想殺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今天,他必須得死! 看著陸臨川的背影,蘇舜玉抿了抿唇,火紅的靈氣外放,猶如一條極為靈巧的火舌,將前方奔跑的陸臨川卷入其中。 陸臨川一驚,火焰灼熱,仿佛要將他吞噬干凈,不敢在火舌里多呆,立即從火球中滾出。 血從漂亮的嘴唇中慢慢爬出來,蘇舜玉渾不在意地抹掉血跡,朝著陸臨川發著一串拳頭大小的火球。 這招式好熟悉。 陸臨川臉色微白,神情也不似剛才的淡定,一個猜測在腦海里始終揮散不去。 陸璐已經奔到陸臨川近前,沖著陸臨川的后背扔了一個大玉錘。 陸臨川剛要跑開,就被追擊而來的護衛給攔住了路,他只能彎腰閃過,拖著淡藍色光芒尾巴的大玉錘擦著他的鼻尖飛過。 陸璐一擊不中也不氣惱,迅速運轉清靈訣,朝著陸臨川方向駛去。 陸臨川手臂擋住攻擊而來的大玉錘,陸璐嘴角一勾,他見此瞳仁驟縮,然后后背被不知什么時候又跑回陸璐手里的大玉錘狠狠一擊。 “噗——”陸臨川生生吐出一口鮮血,眼里閃過疑惑與驚懼。 方才過手時,他明顯感受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是清靈訣。 這個女人會用清靈訣。 陸臨川眼珠子遲鈍地轉了轉,看了看渾身浴火而來的黑衣人,最終停在了拿著錘子冷笑著看他的女子身上。 不會錯的,雖然她臉上做了偽裝,但他還是認出來了。 那對眼眸,清靈又尖銳,與她離家出走前的眼神,如出一轍。 她是陸璐,他的四女兒。 她不僅學會了清靈訣,還從葬魔窟逃出來了! 如果她逃出來了,那她身邊的豈不是…… 陸臨川瞪大眼睛,手指顫抖著指向一步步走來的蘇舜玉,“你……你是蘇舜玉!” 黑袍飄蕩,蘇舜玉緩慢走來,如同勾人魂魄的地獄使者。 “知道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也要死了。” 陸臨川看向冷臉的陸璐,不敢置信地搖頭:“你是璐兒?” 陸璐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方才的沖天的血腥氣都沒能讓她吐出來,陸臨川一句“璐兒”,差點沒讓她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蘇舜玉手掌心飄著火焰,聞言譏諷地勾起嘴角。 陸璐yue了兩下,終于好受了些。 護衛們將陸臨川的退路都堵死了,陸臨川眼神一暗,“璐兒,你可知你現在在干什么?!” 陸璐緩緩地笑了笑,“我知道呀,我是來索你的命的啊。” 她笑得明媚,一股涼意卻從陸臨川脊背出升起。 陸臨川臉微微扭曲,咆哮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陸璐吼了回去:“我跟你說過,我這人記仇,你非不聽,還把我的庚帖交給顧家,讓我做賤妾。你惡心我,我要你的命,這很公平。” 觸及陸璐冰冷的眼神,陸臨川知道她是認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這個想法一生,陸臨川心里開始慌亂起來,手微微一動,想要先下手為強,卻被陸璐一腳踩住腦袋。 “玩陰的。”陸璐咬著牙,冷笑道:“當老子沒長眼睛啊。” 腳下一用力,陸臨川的腦袋竟被她一腳踩進了土里。 額頭一陣鈍痛,陸臨川也發了狠,又蓄起靈力,想要給陸璐致命一擊,卻被一顆火球貫穿了身體。 陸臨川捂住空蕩蕩的胸口,愣愣地抬起頭,難掩倉皇。 “陸姑娘,接下來便交給你了。”蘇舜玉見陸臨川沒法再動用靈力,便收手站立在一旁。 事到如今,陸臨川仍然不敢相信陸璐要殺了他。 他僵硬地看向陸璐,“弒父,是大罪,你不能這么做。” 回答他的是,陸璐的一錘。 陸臨川肩胛骨生生受了大玉錘一錘,也不知道她上哪找的武器,一錘下去,竟讓他又吐出一口血來。 鮮血澆筑在地,身負重傷,無法使用靈力。 他就像一只被去了手腳的牲畜,等待劊子手的最后一刀。 “嘖,沒對準。”陸璐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后舉起大玉錘,給自己鼓勁道:“這一次,我一定能行。” “你不能這樣!”陸臨川終于信了陸璐是認真的,霎時間變了臉色,也沒有了高高在上,“你不能殺了我,我是你爹,你的親生父親。你殺了我,是弒父之罪,是重罪,是要死的啊。我對你有生養之恩,你不能這樣。” 最后,他雙眼猩紅,聲音竟有了些許哭腔:“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血濃于水,骨rou至親,你不能殺我,你不能……” “嘭——” 他剩下的話,被兜頭而來的大玉錘給錘到了閻王殿。 陸璐抬起頭,夜風吹著她的頭發。 腳下的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她神情冰冷,淡淡道:“不,我能。” 第22章 喊痛 喊痛,是每一個人的本…… 陸臨川死了。 死狀及其怪異。 上半身與下半身像岔開的圓規,臀部高高撅起來,頭卻朝下,濃稠的血液從頭部慢慢往外流,零星的金色靈蘊像小泡泡一般,從他的身體里冒出來,帶走殘留的最后一點溫度。 “等等,都結束了嗎。” 趙錦凌騎著一頭疾風獸姍姍來遲,瞥了一眼死得透透的陸臨川,嫌棄地“噫”了一聲,拿扇子擋住口鼻,“味道好沖。” 陸璐看著死不瞑目的陸臨川,使勁擠了擠眼睛,愣是一顆眼淚都沒擠出來。 最后實在擠不出來,陸璐也就放棄了流鱷魚的眼淚。 殺死陸臨川,她不會后悔。 正如陸臨川能輕而易舉地將她送給旁人,只要陸臨川活著一天,無論她逃到哪里,他都能隨時隨地給她背后捅一刀。 就像是被栓了一條鎖鏈。 逃脫不得,沒有自由。 妻子是丈夫的所有物,女兒是父親的所有物。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右手提著金色錦袍,趙錦凌狗狗祟祟地走過來,眼睛透過扇骨,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陸臨川,嘖嘖出聲,“重華,你下手夠狠的啊。” 瞧瞧,陸臨川的腦袋都塌下去了。 蘇舜玉一頓,摳了摳鼻尖,抿了抿唇,卻未開口去解釋。 參與并圍觀了陸璐弒父全過程的護衛們:“……” 二公子啊,你快看看你旁邊女子還淌血的大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