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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山有木兮在線閱讀 - 第199節

第199節

    畢紹正在年幼的趙聰耳畔低聲說著什么,仿佛在為他解釋洛陽的風土人情,他們都是第一次來王都,半大少年帶著個七歲的孩子,兩人都有新鮮之意。

    趙慧則更美了,她繼承了太子靈的雙眼,頗有武英公主的英氣,佩著一把劍,與太子瀧對視。

    “歡迎你們來。”太子瀧朝趙慧點了點頭。

    趙慧轉念思考,繼而沒說話,朝太子瀧勉強笑了笑。

    “你爹殺了我爹。”趙慧說。

    “是你爹殺了我爹。”太子瀧溫和地說。

    姜恒馬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朝三人行禮,說道:“鄭王,梁王,公主殿下,好久不見了。”

    “也不是很久罷,”畢紹朝姜恒望來,笑道,“還不到半年。”

    姜恒心里好笑,朝趙聰打過招呼,兩名國君神態自若,一眾隨行的梁臣與鄭臣卻已恨死了雍國,看見雍軍,只恨不得將其剝皮拆骨,自然沒有好臉色。

    龍于帶來了四千兵馬,進駐于城中,衛賁則率領兩萬御林軍,把守住城內各要地。

    太子瀧一時竟不知說什么才好,問候罷,自己父親滅了梁國,讓畢紹與他的朝廷流亡他國,又殺了太多鄭人,難不成問一句“你們還好嗎?”那當真是赤裸裸的諷刺。

    “天冷路途難走,”太子瀧最后說,“我也沒想到,會下這么大的雪。”

    “不礙事。”畢紹倒是很大方,擺擺手,又朝趙聰道,“這位就是雍王。”

    趙聰與汁瀧以國君相見,互行一禮,眾人忽然無話。

    “遠道而來,”最后還是曾嶸救了場,說道,“兩位陛下辛苦了,請隨我來。”

    姜恒使了個眼色,示意汁瀧不必太介懷,別人既然來了,就是有誠意談判的。

    “姜大人。”

    臣子隊伍經過姜恒身邊時,一個溫柔的女聲叫住了他。

    “呀!”姜恒笑道,“流花!”

    流花正在隊伍中,半年前,太子靈決定留下與濟州共生死那天,眾人便決定將畢紹送離國都,讓他帶著鄭國的太子趙聰與公主趙慧,為鄭保留這最后的骨血。當時姜恒提議,叫流花也跟在畢紹身旁,以照顧小太子與公主。

    流花雖然不舍,卻知道留在城內幫不上忙,天亮時來朝姜恒、耿曙辭行,當時王宮內卻忙得一團亂,姜恒顧不上見她。如今她又回來了。

    這天她身穿華服,發簪下垂著金步搖,衣袍繡有梁國的圣獸黃龍,姜恒注意到這細節,頓時震驚了。

    “你……流花?”姜恒試探地問她。

    “這位是梁王妃,”龍于說,“你還不知道。”

    流花臉色微紅,朝姜恒笑了起來,姜恒才意識到,流花陪伴梁王畢紹逃亡,多半是兩人同生共死,心生情愫,繼而定下終生之事了!

    “恭喜!”姜恒馬上笑道,“還未來得及為你準備賀禮呢!”

    流花問:“你哥哥呢?”

    姜恒解釋了一番,讓流花不必擔心,流花卻聽得面有憂色,姜恒知道她在擔憂耿曙,龍于便安慰道:“無妨,聶將軍向來用兵如神,區區代人,不會讓他吃敗仗。”

    姜恒送走了流花,并約定在會盟前見面談談。信報匆忙趕來,告知耿曙已抵達漢中腹地,初步探明了代國的軍力布置,等待朝廷的下一步指示。

    汁瀧把軍報交給曾嶸,讓他馬上召集臣子開會,傍晚又傳來消息——羋清到了。

    郢國如今以長公主羋清為尊,熊耒與熊安兩父子暴斃后,郢國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名二十歲的新太子,名喚熊丕。熊丕模樣清爽俊朗,顯然在繼任時由士族專門教導過,穿上太子服似模似樣,眼神卻暴露出了他的緊張與不安。

    “姜太史,好久不見了。”羋清把手搭在熊丕手背上,款款下了馬車。

    “公主殿下。”姜恒朝她行禮,又道:“太子殿下。”

    熊丕點了點頭,望向羋清。二人名義上是姑侄,卻全聽羋清的,如今羋清在郢地已是獨攬大權,說一不二。姜恒想起往昔,他與羋清只有寥寥幾言之緣,這位公主更差一點成為了雍國王后,汁琮死后,她就是當下的太后了,不過棋差一步,足見造化弄人。

    汁瀧對熊耒與熊安之死,適當地表達了哀悼之情,這畢竟不關雍國的事,別人是在自己家里暴斃的,不像在梁王面前怕說錯話。

    羋清亦哀慟幾句,進入洛陽宮中住下,姜恒這一天的事兒才算到此結束,回到正殿時,汁瀧忽有感慨,說道:“他們竟是都來了。”

    姜恒說:“你原以為不會有人來么?”

    汁瀧說:“都相信你,也是給你面子。”

    “給金璽面子罷了。”姜恒看了眼案上的金璽,說道,“不得不來,事情總要解決的,否則要怎么辦呢?不想打仗,就必須和談。來,我看看咱們的哥哥……說了什么。”

    姜恒展開信,坐在天子案一側,汁瀧則坐在另一側,兩人都沒有奪天子位而坐。姜恒讀完軍報,再看曾嶸另附的行軍之議,知道已經解決了,便伸了個懶腰。

    “沒事就早點歇息,”界圭在旁說,“再過幾日,還有忙的時候。”

    界圭那話,是在提醒姜恒,汁瀧卻誤以為界圭在催促自己,打趣道:“我都是國君了,你還管我睡覺?”

    姜恒看了界圭一眼,界圭也沒有分辯,只走到一旁坐下。

    “睡不著,”汁瀧說,“這幾日里,想到面對三國國君,便忍不住緊張。”

    “沒什么好緊張的,”姜恒笑道,“都是凡人,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你怕他們,他們還怕你呢。”

    姜恒自然知道汁瀧也是國君,所謂畏懼,大多因為他的父親滅了別人的國,在心中橫沖直撞的,無非“仁義”二字,就像一根刺般。說來也奇怪,上到國君,下到百姓,每個人都同意弱rou強食的說法,大爭之世,你不去殺別人,別人就要來殺你,所以總得先下手為強。

    但風戎人常說,雍人沒有神明,所以無所畏懼,這點不對。

    雖不信鬼神,卻有先圣。每當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的全家,流放國君,處決百姓之后,心里總會生出不安與愧疚之意,這就是雍人乃至中原民的“信仰”。

    孔丘多年來耳提面命,孟軻猶如幽靈一般碎碎念個不停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連耿曙有時亦會心生忐忑,殺人殺得多了,報應總會來的,不是應在自己身上,就是應在家人的身上。

    正是這根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所有人,讓人不至于變成野獸。

    果然,汁瀧又嘆了口氣道:“恒兒,看見梁王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你在怕。”姜恒說,“因為我爹殺了不少人,你爹又幾乎殺掉了所有人,讓梁人落到如今境地。”

    汁瀧說:“周游與曾嶸都在提醒我,不要怕他們來報仇,不必畏懼。”

    “可你還是在介懷。”姜恒從軍報中抬頭,朝汁瀧笑了笑,說,“你不是怕他們恨你,不是怕他們來報仇。”

    汁瀧點了點頭,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甚至不敢直視畢紹的雙眼。

    “那是一個加害者,”姜恒說,“對一個受害者的不安。哪怕這不是你造成的,你也盡力了。”

    汁瀧沒有說話,疲憊地嘆了聲,說:“我現在發現,沒有你和哥哥,我什么也辦不到。恒兒,今天我甚至在想,你若是太子,一定會比我做得好得多。”

    “都是他們自找的。”姜恒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岔開話題。

    汁瀧:“?”

    姜恒收起軍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又給汁瀧也斟了一杯,抬頭望向萬里江山正壁,重復道:“我說,今日境地,俱是四國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汁瀧道:“他們又做錯了什么?”

    姜恒說:“當初,天子與趙將軍,就死在了這個地方。進軍洛陽時,四國何曾想過,天子駕崩,會將大爭之世推向最后的深淵?”

    汁瀧剎那明白了。

    姜恒說:“設若天子在位,封國如昔,依循法令,諸侯國一旦挑起戰事,便群而伐之。事情會演變得這么嚴重么?”

    汁瀧忽然無言以對,姜恒又道:“哥,你覺得,天子究竟是什么?”

    “我從未見過他。”汁瀧想了想,說。

    姜恒搖搖頭,說:“我并非指他是什么樣的人,而是問,他是什么?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究竟是什么?”

    說著,姜恒指了指兩人之間的空位,那是天子之位。

    汁瀧沉默良久,這是從未有人討論過的。

    “一個象征,”汁瀧最后答道,“弟弟,我覺得他是一個象征。”

    “什么象征?”姜恒笑了笑。

    汁瀧說:“天下的象征。”

    姜恒注視汁瀧,這個位置,在不久之后,他就要坐上去了,這個道理,他總要先明白。

    姜恒點頭,沒有再說,他比汁瀧更早察覺這一事實,正如當初在海閣所言,姬珣就是天下,他是神州的象征、規矩的象征、王道的象征。他坐在這里,便提醒了所有人,“天下”是活著的。

    它不僅僅是一個虛名,數以千萬計的百姓、遼闊無疆的國土、飛禽走獸、草木蟲魚,所有的力量與精神,盡數百川匯流,歸于此地王案之后,變幻成了一個具象的“人”。

    這個人的意志,就是神州的意志,他行使王權,維護王道,他有他的責任,他的責任即是分離出“自己”,將個人的意志與象征神州的身份去作區分。

    離開王案時,他是趙竭的愛人。回到王案前端坐時,他必須保持自己與“天下”歸一,盡力不發生意志的偏離。

    所以說天子安在,則天下升平;天子駕崩,則世間大爭。

    他推行一切法令,只為維護天下的安穩,消解戰亂,讓一切欣欣向榮,即是王旗所刻“萬世王道”,集百家之學、萬民意志于一體。

    “你會成為這個象征,”姜恒說,“將不再是你自己。”

    “我明白了。”汁瀧點了點頭,知道姜恒也在提醒他,既然你很快就要成為這個“天下”,那么百姓的傷痛也即是你的傷痛,從此不再有國君的身份,也再無國別之見。

    第189章 太史威

    是夜, 漢中平原,大雪紛飛。

    耿曙身上的袍子是姜恒為他準備的,內襯中墊了姜恒那件猞猁裘, 不顯厚而笨重,很是修身保暖,更方便活動。裘襖外尚可加數塊甲片與戰裙、護膝等武胄。

    姜恒在洛陽做什么呢?耿曙漸漸地察覺到,原本在東宮的朝廷,已對姜恒出少許忌憚之意, 他實在太像一個太子, 或許他們尚無自覺,姜恒卻已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人, 絲毫不像其他人為客卿的身份。

    這么下去,朝廷內部的戰爭遲早會爆發, 畢竟姜恒再有才華,他亦是臣子的身份,整個東宮效忠的人不是他, 而是汁瀧。姜恒對汁瀧有用, 所有大臣都將推崇他, 但一旦他威脅到汁瀧的王位,曾嶸等人也許馬就會翻臉無情。

    耿曙不想在朝廷大開殺戒,這些年里, 他殺過的人已成千萬, 人死如燈滅, 被他殺掉,這個人就從此消失了。一個又一個生命消失在他的人生里,只不知道雙手鮮血累累的汁琮,殺掉所有他的反對者后, 會不會偶爾也覺得落寞?

    他很清楚,每當他為姜恒殺人時,姜恒便會露出難受的表情,哪怕這個人不得不殺。

    他只想看到姜恒笑,不想看到他難過。

    耿曙看著雪地遠方,兩只小狐貍在追逐,追上,抱在一起打滾,你舔舔我,我撓撓你,這景象讓他無法控制地想起姜恒溫暖的身體,不由得神馳幻想起來。

    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耿曙回想過去,恨不得回到洛陽,告訴自己,時間不等人,他們的這一里,每一天都無比珍貴。

    等到代國之患解決,回到朝中,他就要為他開始對付朝廷了。新的問題將迎面而來,而他們這一,仿佛從來沒有停下來,正正,享受二人獨處時光的間隙過。

    姜恒能成為一個好的天子,從姬珣處接過金璽,這就是他的宿命,光陰將這樁重任托付給他,其后的每一步,仿佛都有命運在指引。姜恒無數次努力地將五國重新拼在一起,猶如拼一個破碎的瓷瓶,其間經歷太多驚心動魄的考驗,但他們都撐過來了。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耿曙不禁又想起姜恒問過他的話,如果讓他選,他只想回到從前,姜恒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們相守在一起的那些時日,不被寄予厚望,沒有諸多煩惱,人生中沒有別的目標,只有一樁責任:即是彼此。

    彼此成為對方唯一的責任,耿曙甚至明白了界圭的話,我帶你走,離開這里,隨便去哪兒,到天涯海角。

    當年他也許也是這么想汁瑯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