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1
然而結(jié)果卻讓她徹底失望。 卞雪莉怎么都沒想到費南渡牙竟然這么硬,不過一句對不起,犯得上這么不計后果、怎么著都不肯松口嗎? “如果話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費南渡抬起眼皮,目光看不出半分情緒。 卞雪莉輕嗤一聲,笑吟吟的看過去:“您還真是一點都不肯紆尊降貴。好啊,沒事,既然今天空手而歸,我也不能白來一趟,那費總可得做好拿別的東西來換的準備了。” 一部電影而已,她知道他不放在眼里。可如果換作別的呢?比一部電影更值錢的東西……細想想,呵,可太多了。 她有這個耐心慢慢等。 卞雪莉站起身,走出辦公室前突然回眸一笑,粲然道:“費總記性過人,不知道當年的事還有多少留在你心里?只怕就算記得那些點點滴滴,也早把當時的感覺忘光了吧。走了,有緣再見。” 天光忽的大暗,窗外夜色彌漫,星空高懸,遠處是熙來攘往的車水馬龍,亮著燈的房間如同一葉孤舟,在夜幕里獨自聆聽遙遠的風(fēng)聲。門外有腳步聲響,但最終沒有人敲門進來,大約是猜到房間里的人心情不佳,還是不打擾的好。 費南渡以手托頜,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天色發(fā)了會兒呆。言猶在耳,卞雪莉的話多少還是勾起了一點觸動,只是那句看似輕巧的抱歉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哪怕代價是失去一份前景可觀的投資回報。 錢多的是辦法賺回來。但說出去的話鑿出去的釘,他的確欠某人一句“對不起”,只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她卞雪莉。 …… 春節(jié)假期不長,新學(xué)期一眨眼就開始了。今年是個難得的暖冬,雪都沒下兩場,大約入春也要比往年早一點。 薛眠從圖書館借了一摞資料抱在懷里,戶外氣溫還是有點冷的,他脖子上圍了條羊絨圍巾,嘴里哈出來的霧氣不時噴到鏡片上,視線沒一會兒就模糊了。 俗話說新年新面貌,薛眠今年添了個新裝備,戴了副金屬框的眼鏡。這是薛盼特意給他準備的防輻射眼鏡,說怕他對著電腦寫東西查資料傷眼睛,趁早保護起來,不然等到四年大學(xué)念完恐怕真得變成個近視怪了。 走著走著,薛眠突然腰上一緊,感覺有雙手從背后將自己緊緊摟住,接著力道一壓方向一偏,帶著他幾步就閃到了圖書館旁邊的車棚里。 “我下課了,你都不去接我。”費南渡懶洋洋的說著,頭搭在薛眠的肩膀上,側(cè)過臉在薛眠臉上“吧唧”了一口。 薛眠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神出鬼沒,笑著扭過頭,額頭對著額頭的在費南渡腦袋上蹭了蹭,笑話他:“您多大了,還要人接送上下課。” “那您可珍惜一點吧,”費南渡舒服的閉上了眼睛,摟著他輕哼了一聲:“哥哥還有幾個月就畢業(yè)了,到時候想接都沒機會。” “我才不可惜呢,”薛眠故意氣他:“你快畢業(yè)吧,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shè)已經(jīng)等不及你去搬磚了。” 自從兩人確立關(guān)系以來,薛眠在費南渡面前就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流露真性情,什么調(diào)侃捉弄不買賬,各種使壞故意惹他。費南渡一點不以為意,相反還十分享受這種相處模式,只是面子上還是得立點規(guī)矩。于是把眼睛一睜,對著那張紅潤的嘴巴就一口咬了上去:“嘴壞。” 二人又玩鬧了一陣,費南渡接過薛眠懷里的書,牽著他一起往食堂走。路上想起個什么事,靠過去貼到薛眠耳邊輕聲問:“下個月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薛眠愣了愣,應(yīng)該沒什么事吧,最近又沒大考,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好好想想,”費南渡嘴角勾笑,表情是一臉的高深莫測,挑了下眉,伸手在薛眠鼻子上刮了一下:“很重要的,一年只有一次。” 一年只有一…… 薛眠如夢初醒恍然大悟,可他更驚詫于費南渡是怎么知道的,瞪大著眼睛看過去:“你偷看我身份證!” 費南渡一愣,接著就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瞧不起誰呢,用偷看么?教學(xué)處隨便找個人查一下學(xué)生檔案就知道了。” “……那你還不如偷看了呢!”薛眠氣壞了,氣忿忿的咬牙瞪過去:“找外人打聽我生日,你想弄得人盡皆知嗎!” “別急,沒大張旗鼓,”見他像是真著急生氣了,費南渡趕緊賠笑哄人:“真的,保證沒外人知道細節(jié)。好了好了,過生日得開心點,別生氣了……來,過來給哥哥抱抱。” 薛眠心里偷偷發(fā)笑,他剛才是故意跟費南渡開玩笑的,這才板著臉嚇唬人,見費南渡還真上了當,突然咧嘴一笑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回頭沖他伸舌頭做鬼臉:“抱抱抱,就知道抱,大白天你好好睡一覺夢里抱去吧!” 食堂二樓人少,兩人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吃飯的時候薛眠突然想起費南渡剛剛說的事,臉色不由的變暗了下來,氣氛也一時有些悶沉沉的,抓筷子的手好久不動一下,像在走神開小差。 “怎么不吃了?”費南渡看出他心不在焉。 “我在想……”薛眠欲言又止的皺了下眉。 他心里存了個不大不小的顧慮,而這個顧慮又不好意思直白開口,主要是怕費南渡聽了之后會不高興。 萬分糾結(jié)的想了好一會兒,直到確認心里都把道理厘清了,這才慢慢道:“以前每年我過生日的時候,都是福利院的阿姨和老師……還有雪莉陪我的。所以我在想,如果今年還和雪莉……” “不和她,”費南渡直接打斷,放下筷子看著他:“你現(xiàn)在有我了,生日應(yīng)該是跟我過才對。傻瓜,這種問題還用這么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 “不是不是,我不是拿不定主意要和誰過。”薛眠怕他誤會,急得紅著臉解釋道:“過年前和你說過的,我想找雪莉聊一次。既然正好有這個機會,要不……我是說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這個周末我先約她見一面,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她,也把話說開,以后就不用瞞著她了,我也……” “笨,”費南渡語氣放緩,抬手在薛眠蓬松的腦袋上揉了揉:“你覺得我會吃她的飛醋?傻不傻。不過你想跟她把話說清楚沒問題,但她能如你所愿的接受么?” 薛眠有些不確定:“我……我覺得……” “這樣吧,換個說法。”費南渡安撫的捏了捏他的耳朵,道:“你試著問問自己,如果她能接受你和她‘分手’,并且你還同時有了我,但她咬定自己在這件事上受到了傷害……小眠,你會認可她的這種想法,并想辦法做出補償么?” 薛眠心里通透,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當即點頭:“會的,我當然認可她受到了傷害,也一定會補償她的。雪莉是個很好的女孩,是我對不起她,而且這本來就是我的問題……但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心里有愧就犧牲你的。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我會把她當作我的家人,以后只要她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一定會盡全力回報她。但是……” 話頭一頓,薛眠突然臉上一紅,有些害羞的把頭低下去,聲音也隨之變小了許多:“但是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因為對不起她,因為其它任何原因而放棄你……你、你是最重要的。” 心頭一熱,呼吸微顫,費南渡承認自己被這句話甜殺到了。 這個傻孩子啊。 薛眠有時候的確像個孩子,聰明,可愛,又單純美好。他干凈得就像一片白云不染塵埃,費南渡怎么舍得讓這樣一個寶貝從指縫里溜走。 可他更不忍心讓他被這樣蒙在鼓里,永遠以一個“施害者”的身份自居,背負著他根本不需要擔負的愧疚自責(zé),一輩子活在卞雪莉故意施加的陰影里。 既然薛眠說了時間,費南渡也不想再拖了。他伸手貼到薛眠一側(cè)的臉頰上,手指輕輕撫了撫,溫聲道:“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卞雪莉不如你想的那樣好,她對你其實另有所圖,甚至想過出賣你……你能接受嗎,還會再對她存有愧疚嗎?” 薛眠錯愕的看著他:“……” 誰?誰會對我另有所圖,誰會背叛出賣我? 雪莉?? 這也太天方夜譚了,怎么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薛眠眨了眨眼,又甩了甩腦袋,以確認的眼神與口吻問:“……你是不是上課偷喝酒了?” 得,孩子以為自己是喝醉了。 費南渡苦笑,將那只貼在薛眠臉頰上的手移到了他頭頂上,心疼的拍了拍:“剛剛說的一個字都沒騙你,但你一時接受不來我也理解。這樣吧,周末的時候我先約卞雪莉見一面,會把你也帶上,但你不能露面,有些事……或許藏起來能看得更清。” 費南渡少有這樣慎重的處理某樁事,至少在薛眠眼里如果有一天他是以這樣一種神色語氣對自己說話,那么哪怕他再傻再無知,也不敢去懷疑了。 可如果又讓他換個人去懷疑,比如懷疑卞雪莉……怎么聽起來好像更加荒謬了,薛眠根本無法去說服自己。 雪莉為什么要出賣自己? 她能出賣我什么? 以及……費南渡是怎么知道的? 帶著這些疑問,薛眠知道光靠語言自己是不會全信的,也知道費南渡心里清楚自己不甘接受,最終兩人默契的選擇了互相都暫時不再談,只等周末的到來。 薛眠迷茫的想著,希望到時候謎團能被揭開,一切都只是個無心的誤會。 ※※※※※※※※※※※※※※※※※※※※ 周一周一,我愛周一! 啊好困…… 大家要是無聊,其實可以給我多多留言噠,我特別愛聊天,哈哈哈~ 等你們撩我!!超大聲!! 周三見!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