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3
崔紹群怎么也沒想到薛眠最終居然答應了。 而且應承得并不曲折坎坷,給足了他這個老板面子。 不過為了防止這個師弟醒過神來反悔毀約,崔紹群決定親自押送,驅車前往南郊的影視基地。挺巧,地方離lbs電視臺的外景基地很近,就隔了一條塵土飛揚的大馬路。 卞雪莉的斯文男助理小閃已經在約定的拍攝棚外等著了,見兩人兩車開近,上去迎了一下。 “您好崔總、薛老師。”小閃長得斯文秀氣,名字倒是挺非主流。 “你好啊小閃助理,”崔紹群把車停好,先一步上前打招呼:“怎么樣,里面拍上了嗎?” “正在布景,”小閃往后指了一下攝影棚大門,解釋道:“shirley是特邀客串,不會一開機就拍我們的,等導演通知吧。” “行,那我們也等你通知。那什么……” 崔紹群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薛眠,見他一派淡定,臉上表情正常得如同只是來拜訪一個普通客戶,心知他不會臨陣脫逃了,便放心的對小閃道:“薛老師這段時間跟著你們,還要麻煩小閃助理多多關照啊。” “崔總您放心,這是肯定的。”小閃微笑著露出一口齊整牙齒:“shirley也叮囑過我的,不會讓薛老師太累。到時候薛老師可以跟著shirley到保姆車上休息,午餐晚餐我們也是自己單訂,不跟劇組走,開小灶的。” 安排得倒算體貼了,可嘰里呱啦一串下來,崔紹群只留意到那句“薛老師可以跟著shirley到保姆車上休息”,頓時虎軀一震,不由得扭頭去看身后的人。 顯然全聽到了。 但意外的是薛眠竟沒任何表示,只問:“請問現在需要我做什么?” 小閃道:“shirley正在里面背臺詞,薛老師,我帶您過去吧。” 崔紹群還有其他安排,就不湊熱鬧了,反正一切進行得挺順利,招呼了一聲先行離開。 這是一部科幻題材的好萊塢電影,取景地在美國、中國和越南三地,中國部分集中在云州和上海,攝制時間約兩周。因為素材占比量不算大,所以基本只需在棚內完成拍攝。 小閃領著人一路穿過各種鋼架結構的道具布景,來到一片專為導演和演員開辟的休息區。因為電影攝制組是國外團隊,棚里大部分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東方面孔很稀有,所以薛眠進來時吸引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shirley,薛老師來了。”小閃對著一個背對著坐在折疊躺椅上看劇本的人喚道。 卞雪莉應聲回頭,頓時燦笑開來,朝這邊招了下手:“給你留了座,薛眠,過來坐。” 從薛眠答應下這個任務起,已經將雙方身份定位擺得明白。不過是一個需要短期惡補英語的明星雇主,和一個在其位盡其責的英語老師,清晰明了,就這么簡單。 薛眠走過去,選了張卞雪莉對面的座位,視線向下,瞥了一眼她手里不算很厚的臺詞劇本,問:“要糾音的是這個?” “對,”卞雪莉將臺詞本遞過去:“其實一個月前我已經收到劇本了,只是自己沒什么信心,怕念得不標準鬧笑話。你放心,我都背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你提點提點,修飾一下發音和節奏,不對的地方及時糾正我就好。” 薛眠聽她說著,嘴上沒給什么回應,只是低著頭專注的看著手上的東西。臺本里面密密麻麻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很多標記和注解,甚至還有音標,看得出來準備工作做得還挺認真。 這些詞在薛眠這里肯定不算生僻,更不算難,但對非專業的卞雪莉而言很多生化類、工業類、電子類的單詞確實晦澀難念,何況還要放到臺詞語境里帶著感情節奏的演出來,的確不輕松。 “那你傾向于怎么學?”薛眠用目光指了一下手上的東西:“是按每天的拍攝量分解糾正,還是一次性把所有臺詞過一遍,后期加深鞏固?” “第二種吧,”卞雪莉道:“拍攝不比一般的看書上課,有時候一場戲總拍不過,導演會臨時調整拍下一場。保險起見,我還是先把所有的詞都熟悉一遍,然后每天針對當天的內容定向加深好了。” 選擇權在她,薛眠怎樣都行。點點頭,從包里取出筆,道:“如果你有時間溫習,可以把手機錄音打開。當天的內容我會每天錄一遍給你,拍攝結束了可以回酒店跟讀溫習。” “這方法不錯。”卞雪莉眼中光亮一閃:“我還擔心教我這么個笨學生得麻煩你費不少心思和時間呢,這么一來倒是不怕了。我會每天都練習的,肯定不讓薛老師你失望。” 薛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多言,低下頭認真做起準備工作來。 卞雪莉的角色是一個戰地女醫生,跟男主有兩場對手戲,但詞不多,而且也不是在云州這個棚拍,而是在上海。劇組這幾天的拍攝任務主要還是圍繞男女主和二咖男主,其他配角或龍套偶有出鏡,所以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相對自由的,演員們可以選擇休息也可以圍觀拍攝,只要不離開片場范圍就行,這樣導演臨時找人也方便。 電影男女主是美國的兩位一線影星,不過劇組封鎖得嚴,沒讓探班的粉絲溜進來,薛眠就自然而然成了為數不多的非電影團隊人員。但他一不追星,二不怎么看電影,所以哪怕是鼎鼎有名的好萊塢國際影星跟他在同一屋檐下待了三四天,實話實說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全程只專注自己手上的本職工作。 這一天卞雪莉的拍攝戲份結束,見時間還早,就問薛眠要不要晚上一起去市里吃個飯。前面幾天的拍攝輪到她的時候都是下午了,等晚上收工人已經累得不行,所以也沒想過要去哪兒逛逛,馬不停蹄坐著保姆車就回酒店休息了。但今天結束得早,卞雪莉也想找個機會好好犒勞一下這位盡職盡責的老師,所以發了個邀約提議。 前幾天陳姨料理完老家的事,沒待到一個月就趕了回來,說是老家人手多,女兒婆家的人對閨女和小寶寶照顧得體貼得當,她就不用太擔心那邊了,想著趕緊回來替薛眠分擔分擔,不然他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肯定要累壞的。 薛眠心中自然是感激。他和陳姨的相識往前追溯可以倒推近二十年,雙方都視對方如親人一般,互相信任互相幫襯,能有這樣一個沒有血緣關系但卻堪比親人般的長輩存在,薛眠都覺得是自己的福氣。 這一頭,小覓既然有人照料了,薛眠這幾天在攝影棚便一直留著沒早走,卞雪莉午夜十二點收工,他也十二點才下班。 眼看今天能早點結束,薛眠只想回去陪陪兒子,便有禮有節的婉拒了對方的邀請:“不了,謝謝,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既然難得早收工,你也不如趁這個空閑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你還有事要忙啊?” 卞雪莉接過小閃遞來的水杯,有些遺憾的道:“我都讓助理訂了位子了,就是吃個晚飯,你那個事能推一推嗎?一定要今天去辦嗎?” 卞雪莉語氣軟軟糯糯,聽著就像小女兒家的撒嬌。但無奈啊,誰讓她碰上的是對這方面一竅不通的薛大翻譯。 薛眠沒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道:“明天不知道幾點能結束,既然今天有空,事情不好再拖。沒什么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明天的詞不多,你好好背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婉拒,卞雪莉也不傻,怎會不知道這些不過都是托詞。 薛眠只是不想跟自己吃飯罷了,哪有什么急事要辦呢。真有急事,也不會剛好逮到今天有空今天就能去辦了的,純屬是躲自己吧。 她心中通透,也不多強留了,眼神示意小閃先回避一下,等兩旁已無旁人,才道:“很多話……本來想在晚餐桌上跟你說的,既然你有事,我也不多耽誤你時間,就長話短說了吧。” 停了停,似在斟酌“長話短說”要怎么“短”才能將意思都表達清楚。一旁,薛眠既沒催也沒走,難得的有耐心,就那么靜靜的站著,目光投向遠方一片朦朧的黛山山群,腦中漸漸浮現出一些久遠的事情。 他知道卞雪莉要說的一定和那些有關。 良久,卞雪莉終于再度開口。 “雖然一句‘對不起’抹不平我曾對你做出的傷害,而且這句話來得也太遲了,一點作用都沒有了。可欠你的就是欠你的,我對不起你,不論過多久都該給你這句道歉。薛眠……” 抬起頭,極鄭重而認真的重復了一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昨天是我們祖國mama70華誕的大喜日子,所以偷懶沒來更文,給自己放了個假,哈哈哈。 小伙伴們昨天過得如何呀,大閱兵精彩吧?激動、振奮、喜悅、感動、燃……這些都是我在那兩個多小時里收獲的滿滿的豐富感受,只愿祖國萬壽無疆,人民喜樂安康,世界大和平。 我愛你,中國! ——也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