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姍在這一塊開寵物店已經(jīng)很久了。姜歆嬈同她遇見實(shí)屬巧合——當(dāng)時(shí)她剛回國，也不知道frank做各種護(hù)理應(yīng)該送到哪兒去。

    那天幾個(gè)朋友在這片兒玩，玩完回去，她就順路逛了圈，結(jié)果看到了慕姍的店。

    說到最后都是緣分。

    “是。最近生意怎么樣？”姜歆嬈問。

    “還可以，就老樣子，”慕姍說，“剛剛給frank洗了個(gè)澡。它好像知道你要回來了，今天特別興奮。”

    “直接帶它走是嗎？”她問，“應(yīng)該一會兒就吹好了。”

    這時(shí)候夏槐剛停好車從正門進(jìn)來。姜歆嬈說：“對，我晚上要請小夏出去吃飯，補(bǔ)償她千里迢迢地帶我過來。得先帶frank回去，再出門。”

    她笑笑，問：“慕姐要一起嗎？”

    其實(shí)哪有什么補(bǔ)償不補(bǔ)償?shù)模幕笔墙频闹恚響?yīng)陪著她。但姜歆嬈為人隨和，兩人間又已經(jīng)合作了很久，關(guān)系比起助理和藝人更像是朋友，開起玩笑來也不大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姜歆嬈去國外這么久才回來，兩人也應(yīng)該好好聚聚。

    “我就算了，”慕姍指了指店面內(nèi)里，說，“我還有事。”

    “行，那改天。”姜歆嬈說。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店面內(nèi)室的門又打開。frank急不可耐地沖出來，慕姍招的小店員手里扯著狗繩，為難地試圖停下它沖刺的速度。

    大狗看見姜歆嬈，興奮地嗚咽一聲，幾乎是蹦到她面前，也不撲人也不吠，又乖巧地坐下了。

    只一雙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乖。”姜歆嬈摸摸它的額頭。

    frank抬起腦袋，拿濕漉漉的鼻頭碰了碰姜歆嬈的手。姜歆嬈輕聲笑起來，蹲下身，手臂繞過它的肩背把它抱在懷里，又去摸它水亮的黑色背部皮毛。剛洗澡吹干的狗身上都是寵物香波的味道，毛質(zhì)也光滑柔順，手感非常好。

    “洗香香啦，frank。”她說。

    frank小小吠了聲，湊近，舔了舔她的臉。

    姜歆嬈也不嫌臟，任它把腦袋往自己臉上挨，弄得到處都濕漉漉的。

    慕姍笑著遞給她一張餐巾紙，姜歆嬈把紙按上臉，推遠(yuǎn)frank，“好啦，別舔了，我臉上都是粉，你還吃下去啊。”

    姜歆嬈剛剛收養(yǎng)frank的時(shí)候，它才四五個(gè)月大。

    工作人員說它是被裝在士力架的大包裝盒里留在收容所門口的，不知道被餓了多久，只有兩三個(gè)巴掌大，又小又可憐，孤零零地縮在收容所狗窩的角落里，骨瘦嶙峋得連肋骨都能輕松摸到，還有一只前爪骨折。

    工作人員好吃好喝地侍候著它，也給它的腿做了手術(shù)。但這小家伙不知道為什么就不喜歡親近人，甚至常常沖來挑選領(lǐng)養(yǎng)犬的人齜牙。

    也許是德牧心里先天帶的血性——得不到它認(rèn)可的人，它通通不理睬。

    于是frank就被留在收容所到了姜歆嬈來挑選一只小狗崽的時(shí)候。

    慕姍把狗繩遞給姜歆嬈。后者接過來輕輕扯動了一下，frank嗚了聲，站起來，跟只導(dǎo)盲犬似的安靜。姜歆嬈走一步它走一步，生怕絆到她或者牽扯到她。

    慕姍的小店員嫉妒道：“歆饒姐，它在你手上好乖啊。”

    “它和你親近了就會好點(diǎn)的，它認(rèn)人，”姜歆嬈沖慕姍兩人揮揮手，說：“我先走啦。”

    慕姍點(diǎn)點(diǎn)頭。姜歆嬈轉(zhuǎn)身帶著frank出去，夏槐已經(jīng)打開車后座，frank輕巧地跳上去，爪子踩著墊在真皮座椅上的防抓墊轉(zhuǎn)了兩圈，呼哧呼哧地伸著舌頭喘氣。

    姜歆嬈坐到副駕駛，它執(zhí)拗地硬要把臉從駕駛坐和副駕的間隔里伸出來，耳朵支棱著望向前方。

    “一會兒剎車，你可別摔了。”姜歆嬈摸摸它胸口，笑道。

    說是這么說，frank每次在車上都要擠著兩人間的位置，已經(jīng)鍛煉得一手一流的平衡能力，一路都和尊門神似的立在兩人中間。

    夏槐想要轉(zhuǎn)頭看一眼姜歆嬈，都只看得到一大撮棕黑的毛發(fā)。

    趁著紅燈，車子停下來的間隙，她矮身，試圖瞄到姜歆嬈在干什么，結(jié)果只看見了她在手機(jī)上按動的手。她又挺身，越過frank，這回只看見了姜歆嬈的發(fā)頂。

    夏槐：……

    兄弟，你能不能讓一讓。

    frank倏然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張開嘴。尖銳的犬牙正正對著她，熱氣也噴吐在她臉邊上，夏槐驚悚地往車門的方向挪了挪。

    “嗯……sherry？”她為難地問。

    “怎么了？”姜歆嬈說。

    “最近在國外怎么樣？”

    姜歆嬈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隔著frank傳過來，“很好，小槐，真的。比我想象的好。”

    “很久沒有這么好了。”

    夏槐看不到她的臉，但她猜姜歆嬈臉上是帶著點(diǎn)笑的。

    果然姜歆嬈輕聲笑起來。frank好奇地轉(zhuǎn)頭回去看她，她又摸摸它頭頂。

    她打開微信，窗口正停在和程璐頤的對話框上。

    【sherry，你不要瞞我，你和顧梓到底怎么了。】

    【沒出什么事吧？】

    姜歆嬈回：【你放心，沒出什么事。】

    【有什么問題，我會和她親口說的。】

    程璐頤那邊回：【到底怎么了？我這幾天擔(dān)心得睡不著。】

    姜歆嬈：【你不是擔(dān)心得睡不著，你是八卦得睡不著吧。】

    程璐頤：【emmmmmmmmm】

    程璐頤發(fā)了一個(gè)‘期待地搓手手’的表情。

    姜歆嬈沒回話。一沒回就是一整天。憋得程大小姐賭氣地給她發(fā)了一連串‘再不說寶寶就生氣了’。

    姜歆嬈盯著那一串刷屏的表情包，終于回：【你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想知道。】那邊立即回。

    【可是我什么都不想告訴你。】

    【姜歆嬈！】

    【我要和小槐出去吃飯，去你最喜歡的日料。】

    這回程璐頤直接發(fā)了語音過來。

    姜歆嬈明智地調(diào)小了音量才點(diǎn)開。

    那邊超級用力地大聲叫：“姜歆嬈！！！你好過分！”

    姜歆嬈笑著回她，【等你回來，我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