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書迷正在閱讀:全天下都嗑錯了我的CP、都市之生而為王、一見如顧、竹馬、暗兵之王、修羅姬、錦鯉男神來配音、再婚、WWE頂級巨星、(快穿)男主是個大反派
幾天后, 金闕。 “鏡宿玄?——鏡宿玄!” 從長空高處傳下充滿明亮而極富精神的叫聲,隨之落下來的人一身華服,容光煥發的同時又讓人感覺如清風般的舒適。 “哦,今天不是輪到你和澄安子去晶殿了嗎?怎么這樣快?”極度配合現身而出的英俊男子,語氣和本人都是溫暖如春。 “先讓我喘口氣!趕死我了!”接過鏡宿玄不知從哪里幻化出來的茶杯,一口氣飲凈后,羽颯才接著回答他:“我們今天沒用時法。” “又被奎北默趕回來了?哎,要是晶殿只需要一個蒼的時法那該多方便啊,那家伙的能力不愧是有戰的別稱,也許,他真是狩的最佳人選……”五個人中論偷懶程度顯然是最高的鏡宿玄,此刻還在沒有自覺的閑話。 “不是,我們今天沒來得及去晶殿,澄安子就在半路上撿到個受傷的孩子,一直沒醒過來,我們當中只有你會醫,快跟我走!” “受傷的孩子?不會是又被火虐傷到了吧?那我可救不了呢!”鏡宿玄直搖頭。 “你要是救不了,我就殺了你!” 拗不過一直拉著自己不放的羽颯,同時也為他的這番反應感到詫異,鏡宿玄召過墻上的藥箱,再讓另一個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飛入箱子后自動落鎖。 “讓我想想還需要什么……羽颯,至少也等我一下吧。” 轉身就發現性急的逸早已經駕著風翅沒了影,鏡宿玄搖搖頭,卻看到無數的風線在長空翻卷出梭子形的云路,刻意給自己劃出一條去時的線路。 離府。 “傷到的是左肩近心臟的地方,不是要害之傷,昏迷是因為傷口的高燒過度,確實是是火虐弄的,不過,真意外,這樣虛弱竟然沒有死。”在給澄安子撿來的人做了一番仔細的檢查之后,鏡宿玄對一直在外頭等待的人做了簡單的說明,同時以對方放心的語句做了收尾:“很快她就會醒來的。” 聽聞沒事,澄安子輕吁了一口氣,而已經開始收拾藥箱子的鏡宿玄,則看似無意的又問起了話:“這孩子,是你撿的?” 說孩子,其實外表也和月林相差無幾,用少女才正確,但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表相不會有變化,所以年齡是用時法來估算的,而躺在床榻上的少女,雖然看起來有十七八歲的模樣,但能感受到她的時法幾乎是空白,甚至比剛開始的孩子還弱。 “嗯。” 明明是一個需要很多話才能說清楚的事由,澄安子卻只是這么一個淡然的字。 把藥品清理完畢地,鏡宿玄抬起視線正對上他,目光極為難得的在澄安子臉上停留了半晌,爾后才緩緩說來:“等傷好了,她不能留在這里。”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澄安子輕輕擺手,就勢擋掉了對方預備下來的滔滔不絕,但鏡宿玄卻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讓羽颯進來先,他在外面張望了很久呢。” “等她醒來后。” “你對她,比月林還要溫柔。” 再一次覺得這個鏡宿玄是話最多的男人,澄安子無奈的揮過手,一片輕柔的雨紗瞬時現于床的上方,爾后無聲緩慢的張開,輕輕落在少女熟睡的周圍, “告訴羽颯,這里張開了細紗雨帳。” 身邊已經彌漫起金色光線的鏡宿玄明明要走了,卻還緊緊盯著澄安子:“不擔阻擋了逸,還濾化了周圍的空氣,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在鏡宿玄的聲音連同本人一起隨金色光線消失后,澄安子再掃過一眼黑發少女,確定她不會在短時間內醒來之后,隨后跟著幻化彌漫的淺藍水霧一起消失了。 ……空氣里,有淡淡的,像水一樣的清味,好舒服, 好懷念。 ……咦?懷念? 睜開眼睛時,看到了正逐漸由上至下消失在空氣中的、如同細紗子一樣的雨簾,消失到最后,只凝成一滴藍色的水珠,落在盯著這番情景的少女瞳孔,透徹心肺的涼意,也徹底讓她清醒過來, “……這里是?” “很舒服吧?細紗雨帳會在消失后還原成天海之水,是養傷之人最好的藥呢。” 回復自己的,是仿佛能讓人聽醉進去的聲音,床榻上的少女轉過視線,看到映入眼簾的人,那是用絕美來形容的,少年……仰或,少女? 高束的金色馬尾顯得精神奕奕,眼睛則是從未見過的彩虹色,對視過來的時候,耀出驚艷的虹之瞳孔。 “你是……?”黑發少女想要起身,卻被一陣清風輕柔壓回床榻。 “我說你最好還是再躺一下吧,雖然鏡宿玄說你的傷已經沒事了,但我還是頭一見到他這樣慎重的用藥,你身體一定很虛弱吧?” “我……” 眼前的美人卻是完全自說自話:“是因為太虛弱了,所以它才懶得吃掉你嗎?放在外面這么多年,火虐那家伙的嘴也養刁了……” “火虐?”還在暗自猜到底對方是男是女的黑發少女,為聽到的這個名字睜大眼睛。 “對啊,你這傷,就是給火虐灼傷的吧?”羽颯指指已經打了紗布的肩膀,少女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瞟到了自己左肩至胸前的一塊地方,但她的思路卻完全沒有連接起來,她控著太陽xue,試圖想起點什么來:“……我不知道啊,我是想去九曲利天的,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只燃燒的飛靈……” “燃燒的飛靈?嗯,沒錯啊,火虐是會飛的惡靈啊,最喜歡把身體燃燒出火焰了。” “它還把給我帶路的玉引給吃掉了……”少女似乎終于想起了當時的情景,顯出了怯色。 羽颯沒什么同情的點頭繼續接話過來:“嗯……雖然同為惡靈,但火虐可是六親不認的,你的運氣也實在不好啊,火虐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失去消息了,怎么這次偏偏被你撞上了?” “不是的,是它一路追趕過來的,玉引想它引開的,但是沒有成功……” 羽颯挑高一邊眉,不大相信的看著床榻上的少女:“你的意思是火虐還主動找你?真是越聽越離譜哦,那家伙只喜歡時法厲害的人呢,才不會對你這種虛弱的人物感興趣呀!” “我也不知道……” “對了,你的名字呢?” “名字?”黑發少女更加茫然。 以為她沒聽清楚的羽颯更加熱心:“對啊,名字,每個人都有自己名字和階位啊,我是羽颯,全名……太長了,算了就叫羽颯吧,現有的階位是獵之逸,用來殺戮七界中的惡靈,好了,到你了,你的名字和階位呢?” “可是,我沒有名字,也沒有什么階位……” “怎么可能,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有名字和階位的,就算我們是英靈也一樣的。”羽颯更加狐疑起來,恨不得拿視線看穿她。 正說話,澄安子進來了,他看到床上的人醒來,立刻睨向了羽颯,迅速在他這個眼神中感知了不悅的羽颯,連忙替自己辯解:“我沒吵她!我真沒吵她啦,有你的細紗雨帳,你也知道逸是破不了瓏的時法嘛!” 不現去管羽颯,澄安子直接問黑發少女:“你是哪個世界的?” 結果黑發少女還是一言不發,羽颯卻已經先行說了好多話:“她還是云界之外的人?那更不可能呀,云界之外的人來這個九曲利天會直接死掉的!” 澄安子道:“剛才讓奎北默回雷部查了一下這個孩子的出源地,但是云界沒有她的記錄,連名字都沒有,他還說要親自過來看看,是什么人可以逃過火虐不死,還能進入九曲利天……” 見少女還一臉茫然的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澄安子想到了另一件事:“這是我的床。” “啊?啊!對不起,我這就下來!”少女沒有血色的臉上頓時刷上一陣嫣紅,慌忙要下地,卻忘了自己的身體陷入昏睡過久早失了平衡,還是羽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因為猛起而導致頭昏眼花差一點磕至地上的她, “沒事吧?” “嗯……嗯!謝謝!”從羽颯懷中傳來的清香,頓時讓少女的臉更紅。 “真是的!”安頓好少女,羽颯不高興的朝澄安子瞪眼,爾后再回過臉,沖她露出清爽如晨風的笑:“不用在意,瓏其實脾氣極好,是七界出了名的溫柔男,別說你睡了他的床,就是睡了他的人,他也根本不在意的,可惜我還沒睡過他……” “啊?” 澄安子皺眉:“不要胡說。” 羽颯道:“我又沒說錯,反正你也不像蒼,還是把放在月林那邊的溫柔拿回來吧!” “別說那種讓人誤會的話,我只是覺得她睡這不適合,已經另安排了房間,瓏的房間不適合虛弱的生靈。”簡直拿羽颯的話沒有什么辦法的澄安子,過來輕撫少女的額頭:“退燒了,鏡宿玄的藥還是挺有效的。” “那當然啦,鏡宿玄還有藥帝這個稱呼嘛!”對澄安子此番的表現滿意的點頭,羽颯馬上就心情大好的放過他,話又多了起來:“不過,九曲利天是時法高的生靈才能進入的平行世界,你為什么要進來?” 少女已經放松下來,不管如何,眼前兩個人,并沒有讓她感覺到原以為的緊張,說話的聲音也恢復了如同三月春鈴般的清脆:“我不知道九曲利天,所以讓玉引帶我過來。” 羽颯接道:“所以說,你為什么要來九曲利天?” 雪焰認真搖頭:“因為我不知道這個地方啊。” 羽颯:“……” 雪焰:“……” 澄安子:“……” ……和這個家伙說話有缺根弦的感覺,但是,卻完全的不討厭。 想著,同時對此完全不能理解的羽颯朝自己翻了個大白眼:“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只不過我是有點奇怪啦,畢竟,九曲利天不是像是這種虛弱的小孩子能進來的……” “她可不是小孩子哦。”接過羽颯話的,是一個暖暖的聲音。 澄安子微皺眉,看向聲音的主人:“你又來干什么?” “我來看我的病人醒來了沒有,是否需要添藥,順路帶來了澄安子的詢問大師。”說話時,鏡宿玄拍拍這幾天看起來更像是道具的藥箱,以及身后的高個男子。 “我可不是詢問大師,更不是澄安子的。”隨著比平常還要冷的聲音出現的,是冷著表情的冰山俊男,只在看到少女時,他略抖了一下眉毛,聲音有了點人味,“原來,你在這里。” “奎北默什么時候見過她了?”羽颯好奇。 “這么時法虛弱的人,蒼以前怎么可能見。”澄安子淡淡的替奎北默說道,同時以巧妙而不著痕跡的移動擠走了他即將要過來的位置,同時羽颯也有意無意的追過奎北默:“喂,你在哪里見過這個孩子?” “孩子?”奎北默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女,在探明氣息后,明了羽颯對她的誤解:“這可不是什么孩子,她的時法很快就會成長起來了,他日之后,只怕還在逸之上。” 羽颯好不服氣的雙手交叉抱胸:“呵,在我之上?我怎么一點召頭都沒看出來?” “我也是。”黑發少女配合著誠實點頭。 羽颯更得意了:“聽見沒?再說,這家伙連自己是誰都沒記起來,怎么可能!”說到這里,他想到先前就覺疑惑的一件事,于是又擺向了奎北默:“……為什么你,一副很熟悉她的樣子?” 對方冷冷答過:“因為我見過她。” “哪里見過?”羽颯緊咬不放。 “流室。” 奎北默的回答讓眾人一愣,羽颯則是直接搖頭:“怎么可能!這么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那個地方!” 奎北默再度掃過一眼:“虛弱是因為她是被剛剛創造出來的。” “剛剛被創造出來,你是……”聞聽此言,心中咯噔響過的澄安子,也看向邊上的少女。 ……可能嗎? “你是印?” 對于澄安子的輕聲詢問,不等黑發少女回答,羽颯就連連否認了:“印?!別胡說!” 眼看所有人都指向了自己,少女又緊張起來,這一回是鏡宿玄進來替她解圍:“是真的啦,她就是用雪蓮作心創造出來的印,雖然我也是剛從元君那邊得知到的。” 鏡宿玄的重申讓羽颯拉下臉,沖少女就攤開手:“……竟然是為了你!好,把晶殿從我這兒取走的時法還給我!” 黑發少女看著羽颯,更加的不安:“啊?時法?” “別胡鬧。”澄安子及時替她攔過。 羽颯嗤之以鼻:“這么寶貝她干嘛?這可是連個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的白癡印啊,行了,至少跟我說一下印的名字吧?不可能你就叫印吧!” “對哦,印的名字確實是從她誕生起就被刻入了星盤。”每回都會說些重要部分的鏡宿玄也及時說過,于是莫名就變得有些興致勃勃的羽颯追著不放, “還不快說!這總不至于不知道吧?” 似乎極度不忍心讓羽颯失望的少女,此刻努力的回想著:“……是,我是冊封之炎。” “冊封之炎?好啰嗦的名字!” 澄安子嘆息的接過:“冊炎。” “冊炎?”羽颯重復道,邊上的鏡宿玄則替他問過:“是這個名字沒錯吧?還是你,真的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印象了,冊炎?” “……冊炎?”黑發少女抬起深紅的眼眸,在一一打量過周圍幾個神色各異的伙伴后,再度垂下, “是,那是我的名字……我也聽那個人說過一次。” 她的反應和奇怪的回答,讓幾個人面面相覷。 “那個人,是元君?” “嗯。” 奎北默的確定卻讓羽颯更加費解:“可是好奇怪,這么很重要的印,怎么會對創造自己的使徒沒有印象?” “是故意這么做的吧,畢竟元君是使徒,越是重要的工具,越是不能對他有印象才好,他以前就這么說過。” 趁鏡宿玄又開始賣弄分析的時候,奎北默又來至床榻邊,自然的,澄安子也擋過了他。 他躍過坐在床邊的人,直指后面的少女,話卻還是對著澄安子說:“既然知道了是印,你應該也能明白我先前去流室的目地了,瓏。” “那么,你是否如愿所償了?”澄安子雖然仍是溫涼的聲音,卻讓奎北默的臉色在剎那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終于在半晌的沉默之后,丟來了兩個字, “沒有。” “那么就讓她留在這里養傷吧,原本,印就是要在九曲利天的離府,現在更是不用特意的離開了。”澄安子沒有一絲波紋的替少女安排。 羽颯不怕熱鬧的進來也沖向冊炎:“咦?你現在就要住下來?那我明天就可以再過來找你玩了吧?” 顯然早就把先前的不快給丟開的逸,很快就顯露出了本性,迅速了解這點的澄安子嘆息:“她是來修煉的,不是來玩的。” “那我明天可以找你修煉了吧?” “羽颯!” 奎北默還在堅持:“澄安子,在我任職狩之后,她會搬到雷部居住,印的一切時法由我來負責。” “你搞錯要譴責的對象了,奎北默,她不是因為我才留在離府的,讓印在離府生活修煉,是元君的命令。” 羽颯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多:“咦?蒼你沒有得到狩的位置嗎?嗯,果然元君還是有判斷力的,奎北默你以后還是想著找理由來離府吧!” “逸,我正要說你,以后不要老想著找理由過來。” 澄安子的拒絕卻讓羽颯更加興致勃勃:“我現在就把風樓移到離府隔壁,這樣就不需要理由了!” “不準!” …… 對了,那是不會忘記的第一天, 然后, 開始了第二天,第三天, 開始了每一天的兩百年…… 那些日子,以及想要永遠這樣下去的心情,就像碎在自己體內的火息一樣,無聲而固執的生長,直至整個包裹了自己。 蓮花海之所以在屋前,也是澄安子的特意所為,為得就是一推開窗,就能聞到花的陣陣清香。 這個總是會讓人聯想到天海般湛藍的男子,很符合海界最溫柔的瓏貴王的傳聞。 即使是羽颯經常過來拉著自己到處闖禍瘋玩,他也不加責備,只是和鏡宿玄兩個人在后面收拾了無數爛攤子。 他好像,看穿了身為印的恐懼和想要逃避的不安。 這般細雨潤澤的生活,一直過了兩百年。 圓羅樹上那次落下來的星盤,讓自己在澄安子的懷里哭泣了很久,是為了即將開始的晶殿生活,也是為了一去不復返的離府日子。 更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