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227戲天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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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辰廉登臺那天。 一大早,李自清就到李榆房里捉人。 今天是星期天,李榆好不容易可以睡一天懶覺,結果就被李自清給拽起來。說是要早點兒去后臺看辰廉上妝。 李榆翻了個白眼。 且不說向辰廉就是一個男人,就算是女人,素顏也肯定特別難看。 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李自清,他真的特別懷疑自家爹的眼光有問題,否則為什么會對一個男人那么癡迷。 你說要是他喜歡男人就算了,問題是他那滿院子嬌羞的姨娘,也不像是喜歡女人的吧。 更別說,他還生了他和meimei兩個孩子呢。 不過等到他們的車到了飛云樓外,李榆就目瞪口呆了。 此時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外面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都不為過。 “怎么、怎么這么多人,里面坐得下嗎?”李榆驚訝的道。 那些人人擠人,偏偏每個人臉上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李榆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幕,震驚了。 李自清頗為驕傲的道:“你小子真的有福氣,居然是我的兒子。要是旁人的崽子,你怕是只能和外面大部分人一樣,只配呆在外面朦朧的聽上幾句向大家唱的。” 李榆更吃驚了:“爹,你的意思是,這些人只能呆在外面?” “當然,里面只能坐兩百多人。” “兩百……”李榆沒想到一個戲樓能坐這么多人。 李自清的人開道,他們一行人還是很艱難的才進了飛云樓。 剛進飛云樓,李榆就看到一個長著娃娃臉,笑起來有兩個梨渦的少年走過來笑著道:“李大帥來了,是要去雅間里面坐著等開戲,還是要去后臺和我們班主說說話?” “去后臺。”李自清不言分說的道,似乎覺得自己語氣有些急切,頗為沒面子,就拍了拍李榆的頭,補充了一句,“這是我兒子,他仰慕向大家好久了,一直想要來看看向大家。不過小孩子玩性重,我生怕他打擾向大家,所以一直拘著他。結果你知道嗎?他去年成績又是學校第一,作為獎勵,我今天就滿足他的心愿,帶他來見見向大家。” “……” 李榆聽到這話,嘴角抽搐了好幾下。 他第一次見到他爹如此不要臉的一面。 不過他爹放在他頭上那用力的手,讓他不敢說啥。 否則下一刻,他怕他爹大義滅親。 李榆就這么沉默的跟著他們去了飛云樓后臺。 從他們的對話中,他已經聽出,離向辰廉開場唱戲還有一個半時辰。 李榆覺得,這些人簡直是瘋了,大好的時間干點兒什么不好,非得在里面干坐著,干坐著還一臉喜滋滋的,瘋了吧。 他們還好,至少有地方遮風,還有地兒能坐,外面那些在寒風中站著,只為了聽向辰廉嚎幾嗓子的人,才是真的瘋了吧。 “那些人不會連門都進不了吧?” “你在嘀咕什么?”李自清拍了拍他的腦袋。 李榆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好奇向大家的風采。” “你不會失望的。”李自清沒有多問,神采奕奕的,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見夢中情人呢。 李榆翻了個白眼,他當然不是失望,因為他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期望。 突然,李榆的腳步頓住,不只是他,引路那個被他爹叫做十順的少年,還有他爹都和他一樣。 只見前方,一個人正穿著極小的鞋,穿著一套簡易的水紅色戲服,在那里甩袖,周圍圍著好多人,看模樣應該都是飛云樓戲班子的人。 果不其然,那個引路的十順道:“班主已經好久沒有親自授課了,今天班主收了個徒弟,心情好,就給大家講了課。” 李榆眼神有些愣愣的,他的目光已經完全被那奪目的人給吸引了。 他有些驚嘆,這個男人……怎么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 他也驚訝,那么一丟丟與地面接觸的鞋底,他是怎么走得那么穩的,還可以跳來跳去,挽花甩袖如行云流水般。 他聽到他爹道:“什么,向大家收徒弟了?怎么沒聽到說,是飛云樓的三繡還是四繡?” 三繡和四繡是整個飛云樓唱旦唱得最好的人,之前李自清就跟人說過,要是老板要找徒弟,那么肯定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 十順表情有些奇怪,“都不是,是原來廣德班一個唱生的,叫王小福。” 說著,十順指了指那個方向。 李自清和李榆都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眼睛閃閃發光看著辰廉的少年。 少年約莫十三四歲,他不只在看,手上還比劃著動作,顯然在很認真的學習。 李自清卻依舊不滿意的道:“向大家唱旦的,怎么還收了一個唱生的人當徒弟?” 十順輕笑一聲。 李自清瞪他:“你笑什么?” 十順低頭:“小的沒別的意思,只是我發現,大家似乎對我們班主有誤會。” “什么誤會?” “我們班主……可不是只會唱旦。生、旦、凈、末、丑,我們班主都能唱。” 李自清震驚了,他認識向大家七八年了吧,這七八年來,他只看過、也只聽人說起過他唱旦。 李自清心跳加快,看向辰廉的眼神越發的炙熱。 就連李榆也被驚得不得了,他再不懂戲,也明白十順剛才那句話代表的意義。 他也和他爹一樣,愣愣的看著那邊的辰廉。 或許是他們父子倆的眼神都太過炙熱,那邊的辰廉也終于發現了他們。 他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后,又轉頭說了什么,飛云樓的人都很失落。 李自清挺了挺胸,定然是為了招待他,他才結束了這次教學。 對于那些飛云樓人看過來幽怨的眼神,他全然不管,反而他十分的得意。 李榆用手遮住眼睛,他覺得他爹有些丟人。 不過這一次不等李自清催,他就老老實實的跟了上去。 如果他此時再大點兒,或許就會明白,他已經被辰廉勾起了好奇心。 而好奇心這東西,是很危險的。 “你怎么在這里?”李自清吼了一句。 李榆湊過去一看,就發現正對著后院的屋里,他的舅舅李泰正坐著喝著小酒,吃著小菜。 “康安兄早就來了。”辰廉已經換了一身文士長衫進來,淡淡道,隨后目光落在了李榆身上。 李榆一時之間,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