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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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可否認,蘭迪婭上位十七年,做的確實不錯,不是嗎?”那邊,那個瘦小的男子又嘿嘿地笑出聲,“若是真的說,你可比不上你的——侄女。” “閉嘴!閉嘴!”男人忿恨地伸手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下,但仍不覺得解氣,回頭看著對面的男子,扭曲著臉道,“哼,你也別在這里說風涼話。若是說起恩怨,我想,怕是你們馬塔達家族才是最恨蘭迪婭和l的吧?畢竟是因為他們兩個,才讓你們家族一無所有……” “我說迪克·普羅拉先生,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那瘦小的男子哼笑一聲,打斷了迪克的話,“雖然我是在為我的主子做事,可是,我卻并不是什么馬塔達家族的人。若是真的說起來——比起先生您,我倒是覺得蘭迪婭女士更加值得我欣賞。” “你——” “不過只可惜,她和主子是敵人。”男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問迪克,“你手中還有人馬嗎?” 迪克臉色有些僵硬。支吾半天,偏過頭去,“就算有,也來不及了。他們船頂多再過一個小時就會出公海,到時候……” “哼,我就知道……”男子似乎是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隨機卻是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后在喉嚨處撥弄了幾下,立即換成了另一個年輕的聲音,“喂……是科諾斯基長官嗎?是我。我要舉報有人走私軍火……是,是的,他們馬上就要行駛出我們國家的私人海域……對,對,他們好像就是長官您正在通緝的海盜……” “左,有船只正在靠近我們。”楚璟看著自己這艘船只的周圍驀然出現的一個紅點,皺了皺眉,側頭對著左以淵報告道。 “嗯?”左以淵也有些疑惑,“這里已經快要進入俄羅斯國境的私海范圍了,難道他們還有多余的勢力?” “不可能。”楚璟雙手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擊著,準備將自身周圍的畫面情況調出來,“克里斯那邊的監控已經證明了那邊的動作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全部停止……而且,如果蘭迪婭的猜測是真的話,那么她的叔叔——也就是迪克,他作為一個不是正統繼承人的普羅拉家族成員,無論怎么樣,也不可能有足夠龐大的私人勢力——畢竟蘭迪婭也不是吃素的。” “這個……”左以淵低下、身子去看楚璟筆記本中顯示的畫面,但當他看清對方船上那顯眼的國旗標志,才微微瞇起了眼,玩味地勾起了唇,“竟然是海關巡邏船?” 楚璟將對方的船放大了一點,果然,船上的標志正是俄羅斯的國旗。 “先不說其他,我們現在可還是在公海的范圍上,他們怎么會找上我們?”楚璟看了左以淵一眼,問。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還是應該歸功于我們的對手。”左以淵單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推測道。 “你是說迪克?”楚璟問。 “不,迪克雖然或許有些手段,但到底不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左以淵似笑非笑地道,“我說的,是馬塔達的那些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話說得果真不錯。” 楚璟彎了彎唇,將筆記本推到一邊,隨即站起身來,隨手拉了拉自己衣服上的皺褶,漫不經心地笑道,“但是,無論再怎么撲騰,也不過是條死蟲,不是嗎?” “當然。”左以淵挑了挑眉,笑了。 而與此同時,來自船外巡邏船上的警告聲也順著擴音器,直接朝左以淵貨船的方向傳了過來。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重復一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警方懷疑你們運用大型運輸工具,非法輸送槍械軍火,已經嚴重危害到我國國防安全!現在我們需要立即登船檢查,請自覺配合!重復一遍,我們需要立即登船檢查,請自覺配合!” “左,他們讓你自覺配合呢,”楚璟用手肘抵了抵左以淵,低聲笑道,“那你說,我們要不要聽他們的話?” 左以淵狀似很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然后無奈地攤了攤手,“阿璟,我們別無選擇……你知道,我們是手無寸鐵的五講三美良好公民,但他們都是帶著槍的野蠻人。” “似乎是這樣。”楚璟也點了點頭,隨機又問,“那左,我們現在是要出去嗎?” “放心,放心,”左以淵伸手半攬住楚璟的肩膀,帶著他朝船艙外走去,“就算真的有什么,你相信我,我哪怕自己保不住,也絕對會保護好你的。” 楚璟的腳步微微滯凝了一瞬,但不過轉眼,卻又恢復了過來,似模似樣地道了一聲,“嗯,那一切就交給你了。” 當左以淵和楚璟從船艙內走出來時,就看見甲板上已經站了一圈的俄羅斯警察。對于左以淵和楚璟的悠然,那群警察倒像是如臨大敵一般,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槍,齊齊指向他們二人的方向。 “我說這位警官,我想你是搞錯了什么。”左以淵被十幾把槍指著,倒依舊笑容滿面,沒有半分驚慌,“我可是一位良民。” 為首的俄羅斯警官卻依舊沒有放下槍,只是朝左右交代了一句,讓他們迅速出動,去檢查船上的貨艙。 “你是這艘船的主人?”科諾斯基看著面前雖然算得上高大,卻明顯與通緝令上那個臉上有疤的彪形大漢形象不符的左以淵,又看看站在左以淵身邊,身材修長面容清俊的楚璟,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如果你是指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艘船的話,我想是的。”左以淵禮貌地點了點頭。 “你和馬里司奇是什么關系?”科諾斯基似乎明白自己被一個電話給愚弄了。 “你是說——那個臭名遠揚的海盜頭子?”左以淵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作為一個信譽良好的清白商人,我怎么會和他扯上關系呢?您知道,我今天不過是想帶我的伴侶乘船過來看一看海上的風景而已。這并不觸犯法律吧?” 科諾斯基聞言,心中動搖更甚。 “報告長官,貨艙沒有發現可疑違禁物品!” “報告長官,客服沒有發現可疑違禁物品!” “報告長官,駕駛室也沒有發現可疑違禁物品!” 先前前去搜尋船艙的警察已經陸陸續續回頭報告,但帶回來的消息卻也讓科諾斯基臉色越來越黑。 “長官,您看,我的確是一位良民。”左以淵笑瞇瞇地道,“而且,警官您竟然敢于越界,在公海上對我的船進行搜尋……我想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您說是么?” 科諾斯基連冷汗都快要下來了。 他先前接到的那個電話,聽聲音應該是自己上司家的孩子打來的,剛好談的是前幾天從國內出逃的一批流竄海盜的事情。當然也是自己一下急糊涂了,竟然聽見對方說船馬上要開出私海就急急忙忙追尋了上去,根本忘記去詢問對方是從何而知的消息…… 而現在看來,這明明是一個陰謀!如果這艘船真的是馬里司奇的,那么從俄羅斯私海逃竄至公海,他們一路追尋出來于公海截獲,自然也不算什么。但糟就糟在……這艘船根本一直都還未進入俄羅斯的國土境界內! “我……我很抱歉。先生,我必須向您道歉。”科諾斯基語速有些不穩,要知道,如果這件事別曝出去,他可不僅僅是丟了工作這么簡單,“我剛才接到一通電話,說……這一切都是我的失誤。打擾了您真是不好意思。” 左以淵挑了一下眉,“長官,你是說——一通電話?” “是的,是的。”科諾斯基伸手抹了一把頭上不斷往外涌出的冷汗。 左以淵饒有興味地看了科諾斯基一眼,最終倒是什么也沒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誤會解除了,是不是……我和我的伴侶就可以安穩地享受我們的私人時間了?” “是的,是的,您隨意,您隨意。”科諾斯基一聽左以淵沒有要追究的意思,眼睛一亮,趕緊順勢點頭,然后向自己的手下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一行人趕緊后退。 “哦,對了,長官,您請等一下!” 然而,就在科諾斯基準備離開的時候,背后,左以淵的聲音卻又突然地響了起來。 “您還有什么事?”科諾斯基僵硬地轉過身子,朝著左以淵勉強笑了一下。 “不,不,您別緊張。”左以淵笑了,“我只是想說,我們說不定,能成為朋友……長官,這是我的名片。下次鄙人如果有幸能夠來貴國觀光,還希望科諾斯基長官,您能給我行個方便啊。” “好說,好說!”科諾斯基勉強應了一聲,接過左以淵遞來的名片,然后在手下的接應下,登上自己的巡邏船,趕緊開回了私海。 “長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科諾斯基上了船,周圍年輕一些的警員們趕緊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快言快語地問道,“不是說,這船是馬里司奇的嗎,怎么又成了這樣?” “媽的,老子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科諾斯基心中也是窩了一團火,掏出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找出那個害他差點犯了大錯的電話,咬著牙將手機丟給另一個精通于電腦技術的警察。 “長官?” “你去幫老子查查看這個電話的來歷,媽的,敢陰老子?”科諾斯基氣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是,是的,我馬上去查,長官!” “對了,長官,你手上拿著的是什么?”站在科諾斯基身邊的一個警官眼尖地看見了他手中攥著的,已經被捏的有些變形的紙片,好奇地問道。 “這個?”科諾斯基不怎么在意地皺了皺眉頭,道,“剛才那艘船上的男人給我的。呸,好好一天,竟然出了這么個事,真是晦氣!” 一邊說著,一邊卻下意識地伸手將被自己捏皺了的名片擼直了。 “這是……”科諾斯基只不過是隨意一瞥,但視線在掃過那上面的字跡后,下一刻,他的眼睛卻驀然瞪大。死死地盯著那個簡單到只有一個字母和一串數字的名片,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官,你怎么了?”身邊的那個警察敏感地察覺了科諾斯基的僵硬,有些擔心地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但即便是這樣,科諾斯基卻依舊沒有一絲反應,只是有些呆愣地看著手中的名片。 “這名片有什么問題嗎?”另一名剛剛踏出警校的年輕警察好奇地伸過頭,朝著名片看去。等看清了上面的字,不由得又輕輕念出聲來,“l……l?這是人的名字?只有一個字母嗎?好奇怪的名字啊。” “你是說……剛才的那個人,是l?”周圍年紀稍長些的警察倒是一瞬間都反應過來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臉色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l很有名嗎?”那個年輕的警察有些摸不著頭腦,四處環顧一圈,發現同伴都莫名變得有些嚴肅的臉,開玩笑地道,“難不成是哪國的首腦?” “不,不止是這樣。”科諾斯基苦笑,“要是只是一國元首倒也還簡單些。” 聽到科諾斯基這么說,小警察也有些緊張起來,“那……” “l……是整個軍火界的無冕之王。”科諾斯基感覺到了頭疼。 “什么?那不就是軍火販子?!”小警察瞪大了眼,隨機站直了身子,激動地道,“那我們還等什么?趕緊回去抓他啊!雖然他不是馬里司奇,但是……那不是應該是比馬里司奇更大的軍火販子嗎?抓住他不是更好嗎?” “年輕人,我很欣賞你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科諾斯基感覺今天自己受的刺激太多,對于面前這個還未經受過世界黑暗面的年輕后生,除了嘆氣,已經生不出別的什么教育的心思了,“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可不是非黑即白這么簡單……有些人,凌駕于規則之上,游走在黑白之間……這樣的人,可不是你我能夠對抗得起的。” “長官,我不能明白你的意思!”小警察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們的職責不就是——” “職責,職責,你他媽的能夠活著把這一關過來,再滾來跟老子談什么見鬼的職責吧!”科諾斯基拍著桌子,低聲咆哮,“今天進了公海搜查l的貨船這件事,如果被追究起來,你就是最后一次穿著你的這身衣服了!連警察你都做不成,還什么職責!” “長官,您消消氣,他還小,還沒經歷過這些……”旁邊的警察們見情況有些失控,趕緊將兩人拉開,遞上一杯水,勸道,“畢竟趕我們這行的,一開始誰還沒有個除暴安良的熱血想法?畢竟……這種熱血,也算不上壞事不是?再說,我看,l對于今天的事,也沒打算追究……長官你也別太擔心。” 科諾斯基搖了搖頭,嘆著氣道,“誰知道呢?看命吧……反正我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怕到時候連累了你們。” “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的?” “左右應該是想要對付l的那些子人,卻將好拿我們當了一次槍來使!”科諾斯基咬牙。 “或許……若是能夠把那人查出來交給l,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一個警察小聲道。 “好!這次老子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那個龜孫子給挖出來!”科諾斯基一把將自己的帽子摔在桌子上,滿眼戾氣地狠聲道。 “那個科諾斯基有什么用?”看著巡邏船的影子已經在眼中變淡,楚璟才朝著左以淵挑了一下眉,不解地問道。 “不管有沒有用,抓在手里總不會是壞處。”左以淵笑得無辜,“再者說來,雖然不是很必要,但是好歹也算是俄羅斯海關上的一道關卡,既然能走通這層關系,當然不能浪費了。” 楚璟輕笑一聲,問,“那么有關于科諾斯基接到的那個電話呢?你不去問問?或許——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阿璟,你是在懷疑我的智商嗎?”左以淵伸手捏了捏楚璟的耳垂,瞇著眼,道,“電話他們既然敢打,又怎么會留下什么重要的痕跡給我們去發現?再者說來,我相信,這位科諾斯基長官既然發現自己被騙了,還被騙的這么慘……他一定會代替我們,好好去查一查這個電話到底是來自于哪里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楚璟歪了歪頭,突然想起了什么,半抬了眸子,懶洋洋地看向左以淵,“我說,左,你到底是讓誰去送軍火了?” “哦?這個啊……”左以淵神秘地笑了起來,卻不肯直接回答,“再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 作者有話要說:嗯哼,本來是三章的,但是醉考慮到今天是小年,又把前兩章合并到了一起,然后又加碼了一章,構成的三章。這一章分量夠足了吧~哼哼,看誰還敢說醉是短小君! 還有兩章,稍后發布~ ps:北方的孩子們,小年快樂喲~~~~ 小聲說,醉是江南這邊,明天小年xddd~ 36章 第三十六章 楚璟和左以淵在經過科諾斯基的臨檢之后,便立即棄了貨船。迅速地與克里斯交換了一下信息,最后確定了一遍行程之后,便按照原計劃直接開了快艇朝著蘭迪婭所告知的交貨地點前行。這次大概也算是天公作美,一路順風順水地倒是沒起什么波折。等到達了蘭迪婭名下的那座私人小島后,算算時間,竟然還比預計的要快上一個鐘頭。 “還有三個小時就到了交貨時間,左,你確定你安排的人能夠按時趕過來?”楚璟瞥了一眼時間,好整以暇地看著正坐在自己身邊的沙灘椅上,曬著太陽,優哉游哉地翻閱著雜志的左以淵,好笑地問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左以淵倒真是一點不安都看不出來,動作優雅地將手中的雜志再翻過去一頁,從從容容地道,“再說,我找的那個人……該算是難得靠譜的了。” “嗯?你對他的評價倒是讓我覺得好奇了。”楚璟側過頭看著左以淵,挑了挑眉,道。 如果說左以淵很少主動的去批評某一個人的話,那么得到他正面贊賞的人就更少。而現在,卻突然聽見一個……這種感覺,真是有些微妙啊。楚璟意味不明地揚了揚唇角。 “嗯?”左以淵輕哼出一個單音節,對上楚璟的視線以示詢問。 “那人,我可曾見過?”楚璟直接了當地問道。 “見?”左以淵將雜志合起來放到一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輕輕笑了起來,沖著楚璟眨了眨眼,道,“這個人,見你都也算是見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