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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別去——” 然而,晚了。 對方一個旋身,少女已經被劍鞘擊飛! 長劍一抖,劍刃也朝著她胸口追擊而來,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只剩下最后一寸。 棠鵲全身血液幾乎結冰,喉嚨里發不出一個字,張大了嘴,怔怔看著那邊。 劍刃下一刻就會沒入胸膛。 不要…… 不要。 天地好像失去了聲音,棠鵲只能無聲地叫喊。 這時—— 一柄刀突然橫掃掠來,劃破虛空。 …… 宛若璀璨星辰墜落,熒熒余暉美得驚人。帶著流火與狂妄,斬向對方雪白的劍刃。 鐺! 火光迸發! 一聲震響,堅硬的劍身應聲折斷,在空中轉了數圈,殘影如鶩,撲哧沒入石墻! 明皎發出凄厲的慘叫。 棠鵲睜大眼。 啾啾咳了一陣,轉過頭。 少年背對著她,看不見他表情,只看見他黑發高束,飄揚閃爍。紅箋在白皙脖頸邊愈發艷麗,被他狂放的靈氣吹得亂舞。 那身凌厲氣勢宛如燎天的火。 將所有灰暗逼退,帶給她最兇狠最明亮的護御。 他單手捏著明皎脖子。 高大的男人在細長手指下毫無反擊力,慘叫連連,爆裂般痛苦。 而少年紅衣之下,有血滴落下來,在灰白的地面觸目驚心。 一滴,兩滴……匯成一小灘。 空氣中血腥味糾纏。 啾啾瞳孔微縮,死黑一片。 碎星能撕裂空間,前提是,用血rou作為引子。就像啾啾所希望的殺掉她送她回家一樣,他也祭出鮮血,送他自己來她身邊。 “鐘棘。” “啊。” 少年頓了頓,半側過臉,不顧身上還在淌血的傷口,眼底暗紅桀驁。 “上次,我說我會殺了你,意思是——” 他似乎在生氣,聲音里有她從沒聽過的惡劣殘忍,帶著不寒而栗的殺欲。 他一字一頓,收緊手。 “除了我,沒人能動你分毫。” 第77章 你太弱了。 一路走到現在, 啾啾見過鐘棘許多種戰斗狀態。 他天生就有那種曠野之上靠戰斗定輸贏的野性,所以他比其他許多人更享受戰斗,大部分時候, 鐘棘都是興奮的。 少數時候, 是不太高興的。比如說殺柳緲和師姐的時候,他有種不耐煩的冷漠。 還有唯一一次, 帶著困惑與煩惱的戰斗, 是幫啾啾突破筑基期的那場對戰。 但現在, 鐘棘與那些時候都不一樣, 他是真的在生氣, 以至于他沒有第一時間捏爆明皎的腦袋,而是抬起三根手指, 咧開嘴, 聲音里細微的抖動, 不知道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殺戮而狂歡, 還是因為鐘啾啾差點殞命而半瘋。 “我數到三, 如果你沒能逃走的話——” 他慢慢抬起頭, 將整張臉暴露出來, 惡意笑著, 瞳孔下血色的光極為明亮, 仿佛淬了毒的鋒刃。 “那就廢掉你的手。” 他松開明皎脖子,嘴角一扯,拖長了咬字:“一。” 明皎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臉上通紅,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只記得有人擋住了他對鐘啾啾的攻擊,再然后,他腦袋陷入快要爆掉的憋脹中, 窒息的痛苦讓他無法思考,只能從黑霧侵染的視野中,看到少年銳利的犬牙和細白的手指。 “二。” 明皎腦仁一跳。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卻直覺地感受到了不妙。 必須要逃走。他腳底一蹬,就要往外溜,卻又突然回憶起來,這是棠鵲的書簡空間,唯一的出路便是那臺丹爐,被他的劍氣絞碎了。 他逃無可逃。 “三。” 明皎只來得及捕捉到對方倏然擴大的笑意。接著,屋子里再次響起成年男人尖利痛苦的慘叫。 痛! 好痛! 左手臂被人用最殘忍的方式廢掉,只能軟綿綿掛在身上,再也不能聽從指揮。明皎幾百年未曾體會過這種疼痛了。或者說,從未體會過。他腦袋里有一團毛毛躁躁的光,驟然收縮又或是驟然膨脹,眼冒金星,恨不得滿地打滾。 卻還沒完。 少年再次在男人駭然震動的眼睛里,抬起手指,那么細長漂亮,卻仿佛來自地獄深處,浴血而出。 “這次,廢掉你右臂。” “一。” 媽的。 這是個什么怪物! 明皎以前關注過鐘棘。 這少年在門派中極負盛名,行事恣意,膽大妄為,門中弟子都對他畏懼不已,敬而遠之。 但明皎對他的關注卻不是他善惡品性。 他的關注點在于,鐘棘有一副饞人的身體。 靈脈筋骨樣樣極佳,便是妙華挑中的昆鷲,在少年面前也不過如此。更何況他身體那般年輕姣好,結實卻不如成年人堅硬、還帶著點青澀柔軟的骨rou皮。還能在登仙路上,走很遠很遠。 以鐘棘這具身體的能力,要戰勝一個元嬰期修士,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明皎沒想到,他甚至能輕易將自己這個化神期修士擺弄于股掌之間。 曾經的貪婪垂涎、對那具身體的了然艷羨,現在都變成了一句話——鐘棘,就他媽是個怪物。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