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覺得煎餅果子對陳楓很上心，這大晚上的, 還在他旁邊？

    怪不得他直播間的粉絲總抱怨他沒對象, 原來是有原因的啊。

    唔，難道是社會主義兄弟情？

    煎餅果子：昨天出來上網, 我就坐在他旁邊。

    煎餅果子回復得有點快, 茗涵還沒幻想出一幅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就被他的話打斷了。

    直播圈的電競玩家, 作息一般都很混亂，白天睡覺晚上直播的不少。凌晨一點還不睡, 也不是很稀奇。

    煎餅果子：晚上有空開黑？帶上你的那位小老弟。

    茗涵：可以啊。

    難得最近季淵冉對他的敵意減少了，茗涵正想找個機會讓他們多多接觸。以后少不了要經常聯系，總不能每次都捧著個醋壇子說話吧。

    想了想，茗涵又問：陳楓哥也來嗎？

    煎餅果子：嗯。

    煎餅果子：看得出他挺欣賞你的，說不定你能多開導開導他。

    茗涵有些疑惑：開導？這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

    月考結束正趕上是周五, 征城一中的高三年級迎來了一次夜自習的假。

    所有學生都不強制上六點半到十點半的夜自習，可以回家、可以回宿舍，不進行強制要求。

    過了六點，正趕上放學和下班時間的馬路車水馬龍。

    明天就是雙休日, 到處都能感受到休息的輕松：商場爆滿、飯店排隊, 忙碌的人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放松方式。

    楊振基的網吧擠滿了來上網的學生, 門前的付款提示音一個接著一個, 大廳里嘰嘰喳喳的叫嚷聲全都裹著尼古丁的味道在卡座之間來回穿梭。

    剛開始戒煙的季淵冉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味道勾得他也想來一根, 可看了看掩鼻皺眉的茗涵, 還是又忍了回去。

    季淵冉把茗涵的包放到位置上，起身時，主動問了一句：“想吃點什么？我出去給你買點？”

    迫不及待地按下開機鍵，茗涵隨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不是說等晚上再吃嗎？”

    季淵冉抿抿唇，這才又坐了下來。

    這次月考，季淵冉的成績一下子進步了八十幾名，茗涵也重新躋身年級前五。慶祝這階段的學習成果，茗涵主動提出晚上要帶他去吃一家很有名的蒼蠅館子。

    緊張，相當緊張！

    不過是吃個飯，季淵冉卻緊張地像是上門見岳丈岳母。

    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帶自己吃飯，自然要鄭重其事。

    “我，我忘了。”季淵冉尷尬地笑笑，問，“對了，你說的那家館子在哪？”

    茗涵慢悠悠地把藥裝進葫蘆里，連點藥渣都不給他看一點：“晚上你就知道了。”

    周五晚上玩游戲的人最多。

    瞧一眼外面，大多數人的電腦屏幕都是lol。服務器爆滿，好幾臺都是等著排隊的界面。

    玩吃雞的人也不少，開著加速器，茗涵偶爾還是能感覺到卡頓。

    點進煎餅果子的直播間，他抓住了黃金時間段的時機，九百萬的人氣還在不停地上漲。

    茗涵也打開了自己的直播間，粉絲接到提醒都在第一時間來直播間圍觀，只是和煎餅果子的熱度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煎餅果子：老妹兒來了？

    剛進來，就被他發現了。

    【誓死不做文科狗：嗯，我倆已經上游戲了，f哥呢？】

    煎餅果子正在打雙排，她瞥了眼昵稱就知道他是正在帶水友。

    涉及到三次元，所以當著直播間里水友的面，茗涵沒有叫陳楓的真名，只是用f來代替。

    煎餅果子：他馬上下班，咱們一會先開兩局，等會他就到了。

    【周五路上車多，一定要注意安全。】

    【果然打了幾年游戲，最后也逃不掉去上班的命。】

    【就算是上班也肯定是游戲公司啊，怎么說也是個管理層。】

    【看直播就好，別扒馬甲涉及三次元，謝謝。】

    等陳峰的這段時間，三個人開了把四排。

    和之前一樣，茗涵和煎餅果子兩個莫得感情的殺人機器瘋狂carry，季淵冉就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四級包。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撿撿裝備、聊聊天這樣的養老方式，也挺不錯的。

    偶爾故意送個死，讓茗涵擔心自己一下，替自己出氣，更是美滋滋。

    吃了一把雞，一把雞屁股，第三局進行到了一半，煎餅果子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煎餅果子：陳楓到家了，馬上就上游戲。

    剛才那把游戲差一點吃雞，他的情緒被影響得有點低落，可看到陳楓發來的消息，立刻又重新振奮，鏡頭前的后背都挺直了不少。

    要說他們倆沒點什么關系？才不信。

    游戲結束，煎餅果子把他拉進了隊伍。

    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撥弄塑料袋的聲音、擰開瓶蓋還有筷子碰到碗的響聲，忙忙活活地應該是在吃飯。

    煎餅果子：怎么才來？老妹兒可等了你好久了。

    季淵冉的那根弦繃了一下，看向旁邊的茗涵，眼神中的疑惑似乎在說：你是在等他？

    茗涵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快。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當meimei的不義了！

    茗涵：哪有，果子哥才是從頭等到尾，你都不知道他剛才看到你消息的時候多高興。

    【高興嗎？果子哥高興了嗎？】

    【你瞎了啊，沒聽到果子哥剛才語氣都變了？】

    【我怎么覺得老妹兒這是在暗示什么？】

    【什么暗示，這應該算是明示了！】

    耳麥前的陳楓只是笑笑：開吧，我快吃完了。

    這個cf9019的id很眼熟，就是上次一起開黑的那個人。

    聽雞頭說，他之前打過職業，還給茗涵發了他之前解說的視頻。

    cf……陳楓！

    就說上次看到茗涵微信里有個叫陳楓的，原來就是他啊！

    陳楓：你們吃了嗎？

    煎餅果子：下午就吃了。

    茗涵：沒，等一會我們再吃。

    陳楓“嗯”了一聲，停了會又關心了茗涵一句：身體重要，一定要按時吃飯。

    嘴里彌漫著一股酸味，但他就不說，不一會腦子也浸在了醋里。

    關心她是我的事，要你管啊！

    季淵冉的醋勁上頭，連帶著玩游戲都對陳楓充滿了敵意。

    陳楓玩得不好，茗涵和煎餅果子又是給槍、又是給倍鏡，雖然也給自己，但基本都是他挑剩下的。

    比廢物？怕你嗷？

    在山頂上站得好好的，一個cao作失誤從崖邊上掉了下去，直接騙到了他的醫療箱。

    換上煎餅果子留給他的scar，故意忘了拆配件，又把茗涵剛給他的快擴和補償器騙到手。

    半局游戲過去，茗涵和煎餅果子都覺得異常疲憊，如同拖著兩個水泥袋子。

    煎餅果子：也是因為他當時有事錯過了，要是他一開始就玩吃雞，肯定玩得很好。

    茗涵：我也這么覺得，看過f哥的比賽視頻，f哥真的很強！

    兩個人的恭維都沒帶動陳楓的情緒，還只是冷冷地“嗯”一聲。

    季淵冉：？？？

    同樣是需要保護的廢物，為什么你們不夸我一下？我不強嗎？

    又開了兩局，陳楓玩得更菜了，經常愣站在原地發呆，跑毒的時候抱著槍，還會從陡峭的地形摔下去。

    偏偏煎餅果子還一個勁兒地夸他，討好地像是一只舔|狗。

    煎餅果子：這游戲其實比聯盟容易，你要是練練，肯定玩得特別好。

    煎餅果子：還記得嗎？之前你們訓練的時候，二半夜的，還拉我起來跟你練走位。

    煎餅果子：上次，我在游戲里碰到個人，玩的是真好，我還以為是你的小號。

    煎餅果子向來話不多，但是在他面前，卻像是有說不完的話，總是一個勁地找話題跟他聊天。

    但是陳楓始終都很冷淡，除了應付地“嗯”一聲，再不會接著他的話說。

    不止是茗涵，直播間里的水友也看出了煎餅果子的主動。

    【為什么我喜歡的果子哥會變成舔狗？】

    【沒有話題就別聊了吧，強行聊天太尷尬了。】

    【哥，你跟老妹兒聊聊天啊，跟他聊個什么？只會懟你。】

    陳楓：我明天還上班，玩完這局我就下了。

    游戲玩到一半，陳楓主動說了句。

    煎餅果子：行。

    頓了頓，他又提起了玩游戲的事：感覺還是你之前打比賽的日子好啊，當時……

    陳楓的聲音有些暴躁：能不能別再提以前的事了？嗯？打游戲有什么好的？

    突然被懟，煎餅果子被噎得說不出話。

    整個直播間都莫名尷尬，剛才刷不停的彈幕突然靜止了。

    陳楓：我現在樂意當一個打工仔，樂意當一個廢物。又怎么樣？是覺得我現在賺的少，時間不多，沒資格跟你當朋友了嗎？

    煎餅果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楓：我的事兒，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別說了，如果覺得當朋友太累，咱們以后也不用聯系了，你也不用遷就我。

    說完這句話，陳楓就退出了游戲。

    看著id旁邊的離線標識，煎餅果子長長地嘆了口氣，想要說什么，卻又給咽了回去。

    摘下耳機，他懊悔地揉了揉頭發，手臂撐在桌子上完全沒了玩下去的興致。

    他，真的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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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努力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