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冉回家洗了好幾遍澡，沐浴露用了大半瓶, 從淋浴出來的時候還能聞到身上那股面條的酸臭味。

    用力地揉了揉頭, 感覺頭發絲里都還粘著泔水。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理陰影！

    捧一把溫水到臉上清洗，仿佛又聞到了茗涵手里的紙巾香味。

    相印紙巾的茶語系列味道都是統一的清香, 但是茗涵手里的那包, 多了藍莓的漿果甜。又香又甜的味道，勉強算是陰影面積里的星點光亮了。

    從浴室出來, 季淵冉的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徑直地走向書桌，拿起了正在充電的手機。

    茗涵：我作業快寫完了, 開黑嗎？

    是四十幾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后面跟了一張乖巧寶寶的表情包，一點都不像平常跟自己說話時的冷淡。

    季淵冉點開盛天tv的app, 楊振基他們正在進行最后一局的比賽, 切換到104的賬號看了眼，之前和茗涵聊天的對話框安靜如雞……

    她只邀請了自己一個人玩游戲！

    都說她喜歡和虛擬的104開黑，但是現在, 她的那一句“開黑嗎”只發給了自己。

    這意味著什么？嗯？

    季淵冉的嘴角瘋狂特么上揚, 臉頰的兩片紅比用搓澡巾擦的手臂還深了兩個度。左手迫不及待地拿起耳機，右手拎著買的一塊藍莓慕斯, 又蹦又跳地躥到床上。

    季淵冉：可以。

    季淵冉：玩什么？

    辨析題寫到一半，面前亮起的手機屏幕讓茗涵有些煩躁。把手機蓋在桌子上, 她嘴里還念叨著背到一半的政治考點。

    “價格變動的影響, 一個是提高, 不對不對, 是調節生產的規模, 然后還能……嗯，提降降里面，降的應該是勞動時間？不對，好像是個人勞動時間。”

    兩根拇指僵硬的搭在指關節上，在被政治要點上，茗涵這才發現，用記憶理科知識的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拿起筆艱難地寫了“企業”兩個字，感覺腦汁被榨干了一半，又寫了“勞動時間”四個字，愁得她把逗號描了好幾遍。

    本來想著二十分鐘寫辨析，三十分鐘寫兩道大題后就能玩游戲……嗯，做夢真好。

    “嗡嗡……”

    收到消息后，手機又震動了兩下。

    茗涵聽得心煩，索性把手機丟到了床上。

    守在屏幕的那一邊，季淵冉靠在枕頭上吃起了又酸又甜的慕斯蛋糕，跟著動感的重金屬音樂搖晃腳腕，他已經好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九點五十。

    估摸著她現在應該快寫完了，那就再給她十分鐘。

    十分鐘后，季淵冉把慕斯的包裝丟進垃圾桶，在手機上發出了幾個字問：還開黑嗎？

    反復看了十幾遍，感覺自己這句話有點卑微，又撤回改發了一句：你完事了沒？

    見茗涵還是沒有回復，多少有點不高興。

    季淵冉從來沒等過誰這么久，心里的期待裝進了沙漏一點點消逝，好不容易堆積出來的那點好心情消失個干凈。

    以為今天挽留了她，就能放自己鴿子？

    來回地點開和茗涵的對話框，又過了五分鐘，季淵冉深長地吸了一口氣：老子不等了，睡覺！

    今天的一張政治卷子，加起來足足寫了三個小時。

    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抬頭一看，發現時針和分針已經要在12的位置重合。

    茗涵靠在椅背上放松地伸了個懶腰，瞥見床上的手機。

    糟糕！之前好像跟他說要開黑來著。

    拿起手機，季淵冉發來的留言的定格在兩個小時之前。

    為難地撓撓頭，她趕緊回了一句：抱歉，剛才一直在寫作業，剛看到消息。

    加了一個皺眉的表情，后面緊接了句：還玩嗎？

    季淵冉：玩。

    手機的那頭幾乎是秒回。

    茗涵：想玩什么？

    季淵冉：都行。

    茗涵：和平精英？剛好沖沖分。

    季淵冉：1

    茗涵距離無敵戰神還差200多分，段位高了上分就不太容易，每局至少要殺十幾個人還要保證在前二十的排名，才能加上幾分。

    季淵冉的技術過硬，還是和他上分比較放心。

    熟練地打開盛天app再打開游戲，茗涵已經習慣了玩游戲的時候給水友直播。

    正在登陸游戲的季淵冉不清楚，在和茗涵組隊的時候，已經有了幾萬名旁觀的水友。

    【幸好我還沒睡，我趕上了什么？】

    【哇，主播已經恢復過來了嗎，雞凍！】

    【怎么不是跟104小jiejie，想看姐妹發糖。】

    【我記得這個id是yg的打野，所以，這是背著104小jiejie和別的男人開黑？】

    【隊友之間玩個游戲不行嗎，理智看播，別yy，謝謝。】

    進入隊伍語音，窸窸窣窣的聲響伴隨著電流聲，過了半天，才安靜下來。

    季淵冉：開吧。

    茗涵：就玩一個小時吧，過一會我要準備復習地理了。

    季淵冉：嗯。

    干等了幾個小時，季淵冉的上下眼皮早就開始打架。習慣了早睡的他別說一個小時，估計半個小時左右就要睡過去。

    開始匹配之前，茗涵翻看了下自己的好友列表。

    已經是深夜，只有少數幾個人還在玩，看到黑子的id在線，她自然而然地往下翻到了104灰暗的頭像。

    茗涵：要不我再叫兩個人？104和黑子都在線。

    那頭的聲音愈發低沉：我一個人還滿足不了你？嗯？

    【？？？】

    【我聽到了什么？】

    【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茗涵的情商理解能力不夠，不像常年飆車的水友，絲毫沒聽出話里的隱藏含義，只當做是一句普通的話。

    倒是季淵冉，說出這句話后，混沌的大腦立刻反應了過來，又加了一句：開兩把就完事了，叫別人的話還要等。

    茗涵“嗯”了一聲，和他開了雙人四排。

    【兩個人打四排，牛批。】

    【上面的是剛來的朋友？主播單人四排都沒問題。】

    這把開的是雨林圖，航線從西南到東北，把地圖分割成了面積相同的兩部分。

    茗涵：跳哪？

    季淵冉：都行。

    在地圖上的訓練基地標了一個黃點，放大地圖，她又把點精確到了一處樓上。

    茗涵：基地的這個樓視野最好，我之前和104經常跳這。

    茗涵：你知道嗎？104雖然是女孩子，但是打游戲特別剛，每次我們跳基地，她都比我先沖出去。

    104，104，總提104干嘛？

    雖然這個是自己的小號，但是聽她一直提，心里還是會覺得不爽。

    只要是醋他就吃，狠起來，自己的醋也不放過。

    季淵冉：跟我一起，還想著別人。

    茗涵：她玩得確實很好，我只是隨口說說。

    季淵冉：那我玩得不好嗎？你怎么不隨口說說我。

    茗涵：？？？

    【好濃的一股醋味。】

    【大豬蹄子拆我cp？】

    【之前怎么沒看出這個jrysao話這么多？】

    還沒落地就看到二層樓頂的98k，快速降落，季淵冉正好踩在槍上。

    訓練基地落的人不少，還有一些臨時改道想要飄去別處的人。

    “砰！砰！”

    打開自帶的機械瞄準鏡，他對準天上的降落傘開了兩槍，爆出了兩團綠霧，應該是已經殘血了。

    “突突突！”

    一串槍聲從隔壁的樓頂傳來，屏幕正中是一條友方擊殺的提示。

    【你的隊友誓死不做文科狗使用ump45沖|鋒|槍淘汰了阿拉索院長】

    ？？？

    搶人頭？

    仗著手里拿了把射速快的槍，又占據了視野最好的地勢，茗涵傲視著整個訓練基地。

    登上三樓，出門就能看到大半個基地，退后就是安全的掩體。借著地利，她多次探出身觀察四周，不急著開槍，每次看到人，她的右手拇指都會輕點一下指關節做記錄。

    這個段位的玩家基本分為高玩和分奴，要么技術、意識都特別強，要么就是靠著一雙軟膝蓋跪上來的。

    他們對敵人的反應不同，所以茗涵才要多次試探來進行推測。

    “268方向一個，攻擊意圖57%，剛才開了幾槍，手里應該有m416和slr，有兩個隊友，正在向234方向移動。”

    “倉庫兩隊，正在對槍，能偷，你那個位置應該能看到一個。”

    “欸？你打我？來來來，對槍，我不開鏡讓你。”

    【涵姐學壞了。】

    【瘋狂嘲諷.jpg】

    【涵姐：略略略，就是打不著我，你說氣不氣？】

    屏幕剛滾過幾條彈幕，茗涵就被一槍爆|頭，倒在地上悲慘地捂著胸口。

    茗涵：是掛，絕對是掛！

    茗涵：我剛才沒有探頭出去，根本不可能被看到，我還是二級頭，他用sks的傷害頂多只有54，更不可能擊倒我。

    艱難地從樓上往下爬，茗涵已經聽到了樓外面連串的腳步聲。

    “完了，我要死了。”

    從二樓一躍而下，躲在掩體后面，茗涵聽到的腳步聲就在他周圍移動。

    季淵冉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不準死。

    側面偷襲，季淵冉手里vector裝上擴容后提高到了25的容量，一梭子帶走一個人，根本不給你講道理。

    翻墻進入茗涵所在的樓，又丟出一顆手|雷，把藏在樓梯拐角的人逼了出來。

    【2淘汰】

    【4淘汰】

    【5淘汰】

    成功殲滅了一整隊人，和一匹送死的獨狼，季淵冉還剩下小半管的血量。一波cao作猛如虎，可惜觀眾都在茗涵的視角，只能看到左邊的藍色提示語。

    站在茗涵面前，她的虛血只剩下微弱的一絲，在過幾秒就要變成小木盒。

    快速地把身上的急救包和止痛藥丟在她面前，季淵冉蹲下身子，正對著她：夸我。

    ？

    季淵冉：夸我帥，我就拉你起來。

    ？？？

    【夸你sao可以嗎？】

    【你好sao啊.jpg】

    【男人，一年逛兩次品如的衣柜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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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小心把狗狗的玩具踩扁了_(:3」∠)_

    剛才咬著玩具哼唧了半天，現在不理我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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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小黛、懶得和你們說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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