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起先，奴婢發(fā)現(xiàn)秀妝的吃食比以前好了，剛開始奴婢并不怎么覺得奇怪，還想著她終于知道對自己好一點(diǎn)了。

    可是越往后越發(fā)現(xiàn)，秀妝不僅僅是吃食，連穿的，用的，都不像從前，奴婢們的月銀根本買不了她用的那些東西。

    奴婢問她，她總是說自己之前太節(jié)省了，等出宮以后，誰知道她父母親是否還健在，不如把以前節(jié)省的補(bǔ)回來。”

    “這婢女倒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享受。”王芊月剛才還唾棄她那番假孝順，這會兒聽秀荷這么說，果然就是如此。

    “她這么說，奴婢也就信了，大約她是想明白了。”

    等王芊月發(fā)表完自己的看法，秀妝繼續(xù)說道，“可是就在幾天以前，也就是奴婢和秀妝一起去給娘娘辦事的時(shí)候，剛巧碰見了香菱。

    之前奴婢聽秀妝說過，香菱和她是一個家鄉(xiāng)的，既然見了面，說幾句話也不打緊。

    她們正說著話，不知怎么的從秀妝手腕上忽然露出一只鐲子，被香菱看見，羨慕了好一陣子。

    回去奴婢便問了她，因?yàn)檫@鐲子，奴婢曾經(jīng)見過宮中有些小主戴過類似的，以秀妝的月銀，哪怕攢到出宮，也根本買不起。”

    “這倒是句實(shí)話。”

    王芊月又看了眼婢女捧著的那只鐲子，“以這些奴婢的月銀，這要攢上個百十年，也買不起，難道是她偷的？”

    “奴婢也是這么問她的，在宮中偷盜主子的東西，被發(fā)現(xiàn)是要打死的，在奴婢的再三逼問之下，秀妝終于說了原因……”

    秀荷說到這里，又害怕起來，低著頭，時(shí)不時(shí)偷看一眼上座的佩玖蘭，卻不知是否該講。

    “說吧，該是精彩的時(shí)候了。”佩玖蘭從容道。

    “秀妝，秀妝說……”

    “她說了什么？趕緊說啊。”邊上的王芊月等的不耐煩。

    “秀妝說，這鐲子是皇后娘娘派人賞的……”

    “皇后娘娘？”除了一旁的王芊羽，王芊月和柳迎春都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佩玖蘭。

    “除了這只鐲子，之前的那些東西，也說是本宮賞的。”

    “是。”

    “胡言亂語！娘娘何曾賞賜過這個叫秀妝的婢女，娘娘壓根就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

    見事情拐來拐去竟然繞到了自家娘娘的身上，夏夜一個不平，脫口而出。

    “皇后娘娘，奴婢沒有胡言，”秀荷趕緊辯解，“這些真的是秀妝親口告訴奴婢的啊。”

    “皇后，事情變得有趣了。”凌舜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讓佩玖蘭都快要忘記他的存在了。

    “皇上圣明，臣妾也覺得這后宮之中，不乏有趣的事情。”這說了一晚上了，終于繞到主題上，也是不容易。

    不得不說，在這冷颼颼的寒夜里，凌舜華終于看到了點(diǎn)樂子，“這事情總要跟皇后有關(guān)，才會讓朕覺得有趣。”

    “臣妾是后宮之主，這后宮中的任何事情，都跟臣妾有關(guān)。”

    “不知秀妝為娘娘做了何事？”

    柳迎春有些疑惑不解，后宮中的主子，向來都不會隨意賞賜給下人東西，何況是這么好的鐲子。

    秀妝是她宮中的人，為何皇后會賞賜她，這鐲子，連她佩戴都綽綽有余。

    “本宮也疑惑不解。”佩玖蘭掃視了在場的眾人，連著地上跪著的幾個，“這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娘娘這話怕是不能服眾。”

    柳迎春也不知這會吃了什么膽子，見自己宮中的死人事件和皇后扯上關(guān)系，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點(diǎn)什么才是。

    上次因?yàn)橛鶗康恼埶]，屁股被打的二十大板，雖然早已經(jīng)好全，現(xiàn)在竟莫名的有些陣痛，像是在提醒自己，曾經(jīng)自己挨的板子，和皇后脫不了關(guān)系。

    “柳貴人是想為死去的婢女秀妝，向本宮討一個公道？莫不是認(rèn)為這婢女之死，與本宮有所關(guān)系？”

    “臣妾不敢，”柳迎春福了個禮，“只是事實(shí)擺在眼前，娘娘是不是應(yīng)該當(dāng)著圣上的面，說個清楚。”

    “說什么？說本宮如何指使人殺了她？為什么殺了她？”

    佩玖蘭招招手，春朝會意，帶著幾個侍衛(wèi)走到秀妝尸身的地方，把尸體直接抬到了她們的面前。

    經(jīng)過御醫(yī)張勝安的檢驗(yàn)，也許是他用了特殊的手段，也許是因?yàn)閯e的什么原因。

    原本睜大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的秀妝，此時(shí)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可是縱使如此，在這漆黑的如同鬼魅一般的夜晚，一副死尸就這么擺放在自己眼前，柳迎春還是嚇了一跳。

    她來的時(shí)候，雖然看過兩眼，但也是隔著距離，掃了一眼，便回了神，現(xiàn)在幾乎就放在她的腳下，惡心的幾乎立刻就轉(zhuǎn)身吐了起來。

    王芊月也好不到哪里去，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也顧不上形象，大吐特吐起來。

    都是宮中的女人，就算是沒進(jìn)宮之前，在家中也是大家小姐，哪里見過這樣的一番場面。

    就連一直比較淡然的王芊羽，此時(shí)都有些忍不住，別開了眼，這女尸，實(shí)在是慎人。

    “看兩位meimei這模樣，莫不是有喜了？”

    佩玖蘭忍著笑，“周御醫(yī)與張御醫(yī)還在，不如給meimei們瞧一瞧，倘若真是喜脈，那可真是從未有過的好事。”

    ‘喜脈你的頭！’凌舜華在心中暗暗罵了佩玖蘭一句，這臭女人，真嫌他無聊嗎？

    不過佩玖蘭這話，聽在當(dāng)事人耳中，可就大不相同了，王芊月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她可是進(jìn)宮沒兩天就侍了寢。

    此時(shí)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懷了龍嗣，而不是被眼前這恐怖惡心的，那可真是一步登天，母憑子貴，想來封妃也不在話下。

    想到這里，王芊月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在離凌舜華很近的地方停下，“臣妾但憑娘娘吩咐。”

    “臣妾謝娘娘關(guān)心。”

    柳迎春婉言謝絕了，不是她不想，她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幾次，何來的侍寢。

    自己這貴人位分也不過是進(jìn)宮時(shí)，父親剛好立了一件功勞，才被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