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其他人也上手去幫忙,可惜也是無用功。 族長的花這么結實的嗎? 有人看不下去了,問族長:“族長,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好歹是自己的花不是? 族長捋著胡須暗暗搖頭嘆息。 雖然那花是本/體的一部分,花斷了可再生長再開,可如今這局面他自己也迷茫著呢。 本來每個人能管好自己的花,但他比較特殊,誰讓他是兇殘的食人花呢,這花根本不受他控制啊。而且,剛從本/體斷開的花朵不會馬上失去生命力,也就是說食人花的攻擊力不會馬上消失…… 所以……歲歲被吃了? 傷心難過卻也無計可施,他試著做了許多努力,結果到頭來發現自己的一切攻擊和手段自己這朵花免疫? 老人家難過得也忍不住掉下淚來:“塵歸塵、土歸土,就讓歲歲長眠于此吧……” 還跟云辭商量:“不如就埋在你的泥下?” 其他人也忍著悲痛點頭,死去的植物當花肥是很光榮的事情。 云辭卻滿膛的怒火不知從何發泄。族長派人來抬花,準備連花帶人一起埋到他的樹院去。他一把攔住不讓任何人去動:“我的歲歲不會輕易死的,我會救她,我用……” 這才想起來修為沒了,rou身也不知身在何處,如今這個樣子,到底要如何去救? 滿目悲涼,從沒有這樣無能無力過。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胡話。” “我們也難過。” “雖然才相處兩天,但我們是不會忘記歲歲的?!?/br> “對,她將永遠……” “滾!”云辭失態,哪還有半分仙尊的出塵脫俗淡定如神:“全都閉嘴!” “云草!”族長不得不勸他:“這事怪我,但草死不能復生!待歲歲入土為安后,我親自向你賠罪?!?/br> “不!”話音剛落,不知打哪傳來一道甕聲甕氣的回答:“草死春風吹又生!” 云辭剛要看看是哪個嫌命長的敢在這種時候還開玩笑,結果還沒抬頭就怔住了:“歲歲?” 聲音是從花苞里傳出來的,正是千歲歲的聲音。 “歲歲還活著?!痹妻o瘋了一樣的繼續去扒花瓣,其他人也趕緊上手,這次輕輕松松食人花的花瓣自己打開了。 千歲歲周身覆著一層透明的薄膜被悶得滿面通紅,一露頭就把臉前的薄膜撕開大口大口地喘氣,呼吸新鮮空氣。 “歲歲~”銀杏抹著眼淚:“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剛才還情緒失控的云辭反倒平靜下來,只是掩在陰影下的表情令人看不清透。 千歲歲只顧著喘/氣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又緩了會兒從花苞里跳出來,云辭一語不發沉默地將人扶好,替她清理身上的薄膜。 千歲歲跟族長抱怨:“族長爺爺,你這花太嚇人了,就算是喜歡我也不能突然把我吞了啊!” 簡直嚇死人了:“幸好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這層薄膜保護我,要不然我現在得一身的口水?!?/br> 云辭手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地上的食人花。 “喜歡你?”族長愣了下:“這怎么可能?” 他的花還真單獨成精了?跟他不一心了?他喜歡每一個族人,可不會單單對哪個族人搞特殊,還是個剛出生的孩子。他的花喜好不太妙啊! “是它自己說的啊?!痹捯魟偮?,就見食人花的花瓣一開一合站了起來,竟然生出了手腳只是沒有臉,頂上只有一朵奇大無比的紅花,儼然是個活物。 所有人震驚了。 沒想到虛驚一場之后竟然還有一場驚嚇等著他們。 “救命啊!” “族長的花成精了?!?/br> “完了完了,我們都要被吃掉了!” 族長也驚大了眼睛,招招手:“過來?!彼糜H手解決了這麻煩。 誰知道食人花根本不理睬他,小心探到千歲歲的旁邊想往她身上蹭,還真表現得十分喜歡她。 云辭微微抬腳把花輕踹到一邊,并拿手彈了彈她的裙擺。 千歲歲:“嗯?” 云辭:“臟了。” 這一身小裙子簡直不想要了,可惜他那一匣子衣服沒辦法帶過來給小徒弟換。 食人花不放棄再次湊上來云辭繼續擋,食人花似乎有些生氣了,花朵正中突然裂開,露出了兩排利牙一口叼到了他胳膊。 云辭:“唔~” 千歲歲扭頭一看嚇得轉身:“云草!小蕊你快放開!誰讓你咬我小伙伴的,放開放開!” 小拳頭使勁敲打著食人花,在她心里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食人花扭動著松嘴重新合成一朵安安靜靜的紅花,委委屈屈縮到一邊去,時不時動兩下妄想引起千歲歲的注意。 結果自然沒成功。千歲歲的注意力全在云辭的胳膊上。 云辭皺了皺眉,將胳膊背到身后:“無礙,沒咬疼?!?/br> “怎么會不疼,都流血了?!壁s緊喊族長:“族長爺爺,您這花有毒嗎?” 食人花掉了,族長的頭頂重新長出了褐色的枝丫。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特別神奇。如果云辭胳膊上沒有那一排尖銳的血印的話。 千歲歲淚眼汪汪,覺得自己真沒用,說好的照顧好小伙伴結果還讓他受傷了。 想想食人花的進食原理,心里更是怕:“族長爺爺,被咬了會不會手就化了?” 卻忘了她自己都剛從食人花的“嘴”里出來。 族長趕過來抬起云辭的胳膊看:“沒事,上點草藥就行?!?/br> 然后扭頭喊:“止血草、祛毒草在哪?” “在這。” “我在這?!?/br> 兩個白凈的少年擠出來:“我們來了。” 千歲歲滿頭霧水,這是干什么? 結果還沒把人看清,就見那兩個人往自己頭頂一薅,各拽下一片小葉芽交給族長。 族長一手一片在掌心用力一攥,那兩片葉芽立時就變成了汁液。 “袖子擼起來?!?/br> 云辭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袖子擼了起來遞過去。 千歲歲已經懵了,不是,這,這現在是個什么情形? 她看著這一群人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嘩啦啦,碎了。 或許是她的認知,或許是她的世界觀。這植物成了精還能這樣循環再利用? 不過很快她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云辭的胳膊上了。 “疼嗎?”呼呼在傷口上吹了吹。 胳膊上一排血印,云辭卻面不改色還對她笑了笑:“沒事,歲歲別怕?!?/br> “嗯。”她當然不怕,這血印可是在他身上。她只是有點心疼和愧疚。 然后又覺得小伙伴太能忍,族長將藥液涂抹到他的傷口上,他竟然只是扯了下嘴角之后便一聲不吭地承受著。千歲歲單憑想象都覺得會很疼,要是她肯定會疼得吱哇亂叫的。 她卻不知,這點痛楚又算什么。剛才,云辭承受的何止是這一絲一點的痛。直至現在,也只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失態失控。 不一會兒,族長松了口氣:“好了,云草不錯,是棵好苗?!?/br> 青靈境里的植物果然名不虛傳,到底是成了精的連藥效都堪比神速,千歲歲剛扭頭心疼地問族長:“不用包扎一下嗎?” 銀杏就笑著撞了撞她胳膊:“你看,這怎么包扎?” 她回頭一看,云辭胳膊上哪還有什么血印,光滑如初,連個黑點都沒有。 “咦?”她湊過去把云辭的胳膊翻上翻下看了個仔細,確實沒找到任何傷口,又伸手上去摸了兩把…… 云辭:“……”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胳膊并快速拽下了袖子。 “太神奇了?!彼l自肺腑的感嘆把一群人逗樂了。 止血草很高興,在這里他可是最平常的靈草,如今被族人如此真誠的夸獎,恨不得把頭頂的葉片全送給她:“我能止血消炎愈合,以后受傷盡管來找我?!?/br> 祛毒草也不甘示弱:“被毒蛇咬了要來找我啊?!?/br> 千歲歲手一顫:“這里也有毒蛇?” “當然有啦?!?/br> “哈哈哈……” 她趕緊抱住了云辭的胳膊,她怕那些冷血動物,尤其是蛇。 云辭幽幽說道:“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边@是最后一次發誓,務必要做到! “嗯嗯?!彼B連點頭。 確保再無其他事后,眾人這才將目光移到了食人花身上。今天經歷的一切真是大驚大悲大喜,把所有人都折騰了個夠。再看這食人花,分外感慨。 “真成精了?。俊?/br> “或者是族長一直以來只開花不授粉……自己出生了?” “所以這是族長的孩子嗎?” “咳咳咳!”族長放聲大咳起來:“怎么可能!” 食人花也似乎在抗議,來回甩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