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拍完宣傳片后, 明綺沒什么行程，醉生夢死了好幾天。 突然—— “咦？” 某日, 她終于想起來心頭空落落的感覺是什么。 “不是還有平面沒拍嗎？” 和紅星簽的代言約為期一年。按照合約, 除了先行的宣傳片以外，還有一組用于推廣的平面照。 她問梁哥：“為什么沒人聯系我？” 明綺是一條負責的魚。 一諾千金。 簽了合同的事兒就得做完再退休。 但現在……紅星跆拳道遲遲吊著，多耽誤退休啊。 一言難盡。 梁哥含蓄的：“宣傳片投放以后翻車了。” ……？？？ 明綺震驚.jpg 她是看過成片的。 那小氛圍那小表情渲染的……再配合一個傳承的主題, 不拉出去比個獎都對不起編導的技術。 “還能翻車？” 就很離譜。 她不信。“是我演的不夠好嗎？” 那倒不是。 “別人說你假踢。” 梁哥把前因后果大致說了一遍。 更要命的是, 宣傳片翻車后…… 不少城市其他小型賺快錢的道館趁虛而入——“聽說不少道館都請了一排彪形大漢天天在自家門口耍雜技。好家伙那木板踢的——”梁哥放了幾個走紅的視頻。 畫面里，彪形大漢們八塊腹肌“嘿哈”“嘿哈”一秒一塊。 都不帶叫賣的人就涌上去報名了。 本來就慘淡的紅星口碑經此一役更是一落千丈。 太過分了！——明綺“啪”的一拍大腿正要喊。 但小季先她一步。 “太過分了！” 見自家jiejie的實力被質疑, 她第一個打抱不平, “不就幾塊板嗎。明綺姐, 你也去紅星門口劈給他們看！” “以前你還在x-girls的時候不就一直想辦全國巡演的個人solo嗎？” “現在機會它來了！” “……”明綺沒太能get到這之間的聯系。 “紅星的道館遍布全國各地。”小季說, “你可以去它們門口表演真踢！既打破了質疑, 又證明了實力。” 而且…… “多個人。” “多solo。” 上次拍完, 明綺手和jio紅了好幾天，紅花油一天三頓的抹，才勉強消了。 還全國巡演…… “不了不了。” 她幾乎是驚恐的。 “傷身體。” “別鬧。” 不靠譜如梁哥都覺得這主意離譜, “你明綺姐手還要呢。” “這么一來——”他繼續剛剛的話題, “口碑翻了也就算了, 生意也被搶了。廣告投出去以后, 紅星的業績現在還不如之前。” 他把跟對方對接的消息翻出來給明綺看。 屏幕上, 紅星那邊要求暫緩平面拍攝。 “下次再拍可能就要過完年了。” 最要命的是明綺風評剛要好轉現在突然急轉直下。 但怕自家藝人糟心, 梁哥沒說這截。 …… 這怎么能行？ 明綺生氣氣。 小臉直接就垮了。 梁哥以為她害怕代言的尾款拖延。 “你也別太擔心。” 明綺行程松散的這一個月里, 他天天跟在公司其他的經紀人后面學習專業知識。 “咱們合同簽了，對方跑不了。” “要是一直拖——” 但話沒能說完。 “過分！” 明綺終于逮著機會，“啪”的一拍桌子。 氣鼓鼓.jpg 延遲退休也就算了…… 人生的生命很短。 在廣大電視機面前的觀眾朋友們和紅星一起口碑翻車, 就意味著……她未來七老八十步履蹣跚上街買菜的時候可能還得被追著扔臭雞蛋。 多狼狽。 多丟人。 多凄慘。 “廣大觀眾這是在質疑我的人品！” 她和梁哥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 為了幸福美滿的晚年生活, 一個好的口碑非常有必要。 “你去——” 她示意梁哥，“你去找編導要花絮，我要放到微博上平反。” “沒用啊姐。” 小季說，“這次和劉一銘那次不一樣。” 宣傳片的受眾和網絡用戶并不重疊。 “很少有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和我們一樣天天刷微博的。” 要想平反，還得從源頭做起。 “梁哥這幾天正在聯系紅星讓他們給你追廣告呢。” 按梁哥的想法，既然有花絮可以證明，就沒什么好怕的。 放出去雙贏。 雪上加霜的口碑和下滑的銷量不就都保住了？ 但紅星——“不知道怎么想的，死活不肯。” 不僅不肯，話說的還絕：別想用紅星的錢給明綺貼金——這段梁哥都不敢和自家藝人說。 這兩天他東奔西走。 就是為了想辦法讓紅星追花絮。 懶得細說。 梁哥只告訴自家藝人：“總之氣人的很。” …… “是不是廣告費太貴了？” 在明綺的印象里，電視廣告都按秒計。 一秒好多萬。 但不是—— “什么呀。” 梁哥告訴她：“我做過功課了。地方臺的廣告能有多少錢。三四線的地方電視臺非黃金時段五分鐘連播一個月都要不了二十萬。” “就這……？” 明綺噎住。 那紅星真的好過分噢。 “算了算了。” 梁哥起身，“你別想這些糟心的事了。” “梁哥現在成長了，等梁哥給你——” 去交涉一下要是交涉不成功就要拉抹黑代言人的名頭去討伐了。 但還是沒說完。 “坐下。” 梁哥狐疑的回頭，只見自家藝人翹了個二郎腿，云淡風輕的靠在椅背上。 盡顯大佬氣質。 迎著梁哥“你還有啥事兒”的疑惑眼神……明綺抬起下巴，氣場十足： “這錢我出了。” ？？？ 梁哥小季兩臉震驚。 非黃金時段五分鐘連播一個月要不了二十萬…… 那換成兩分鐘的，可能一天就幾千。 紅星主攻南方城市。 拋去一線，剩下的加起來也就幾十個地方。 五十萬不到買一個好口碑…… 簡直賺翻了。 明綺幾乎能看到自己老時徜徉在公園兒里眼熟她的爺爺奶奶們紛紛熱情送上雞蛋的友好畫面。 “姐——” 小季以為她接二連三遭遇合作方苛待受刺激了。 “你別沖動啊。” “是啊。”梁哥知道她的家底兒，“這就該是紅星掏的錢——” 明綺小臉寫滿了“我意已決”。 此刻，她就是整個房間里最有錢的崽： “小季，你去聯系編導要花絮。” “梁哥，你去聯系那些地方電視臺。” “我要在紅星的宣傳片之后再追一段兩分鐘的花絮。” “只投一天，兩次。” - 聽說紅星的氣人行為后，編導義憤填膺： “雖然丟人——” “但我那段我也打了個馬賽克給你剪進去了嗷！” 有對比才能更加彰顯出明綺的本事來。 剪輯時，看見劉小勇…… 編導想辦法聯系上了對方—— “小朋友，可以把你也剪進去嗎？” “我們會馬賽克掉眼睛不會有人認出你的噢。” 小勇都等好幾天了。 廣告投了之后，他吃飯時最愛看的動畫片兒都不看了，蹲在電視前目不轉睛。 “mama我的偶像帥不帥！” 他嗷嗷期待。 但mama卻diss明綺：“一看就是假踢。” 給小勇氣的。 現在編導找上門……“當然可以！”他一口答應，并提出要求，“我不用馬曬克！” 小孩子沒有大人奇怪的丟人情緒。 在小勇看來，他不如自己的小偶像厲害，就像人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只要心情好出門就一定是晴天一樣，理所當然。 …… 花絮剪的很順利。 第三天，就在安排下全國同步播出了。 正好是“假踢”話題發酵的最烈的時候。 看完這段花絮，明綺的口碑反轉了—— 如果說大人可能作假，看到編導那兒，還有人不信：“演的。” 但小勇的畫面一出，大家心服口服。 小孩兒從撒潑打滾到被明綺的“實力”折服，不過是一塊木板的功夫。 “是真的！” 加上真性情又可愛的“我練習跆拳道只為打敗我粑粑”…… 大家捧腹大笑。 一時間，前面半分鐘絕美的宣傳片成了花絮。 個個專注于后面兩分鐘的“正片”。 第二次宣傳片播出時，不少人都蹲守在電視機前，呼朋喚友—— “快來快來！” “打敗粑粑的那個小朋友要來了！” 這一天，不少南方城市的地方臺收視率都詭異的飆升。 堪稱未解之謎。 - 收到各地門店營業額大幅暴漲的消息時，老錢正在教育策劃部以娃娃臉小周為首的員工—— “你們這些年輕人，被網絡思維荼毒的很深。” “天天嚷嚷著請流量請明星，看看，看看，請來了個什么東西！” 他把近幾日營業額的數據拍在桌上，火冒三丈。 “還倒虧！” “下次再有這樣的想——” 話音未落，熱騰騰的新報表來了。 “呵。”老錢冷笑一聲。 小周和其他員工縮了縮脖子。 委屈，但沒法說。 老錢打開了新報表。 來了來了…… 所有人做好扣獎金的準備了。 但—— “下次再有這樣的想法你們一定得第一個和我說啊！” ？？？？？？ 這什么神奇的螺旋飄逸急剎車？ …… 實際上，在那支花絮播出后，不少人的想法從“跆拳道都是糊弄人的東西拍個廣告還整的花里胡哨的造假就想騙錢”轉成了“學了跆拳道真的能像這個小姑娘一樣瘦瘦弱弱的徒手劈斷一塊板？我也得讓我的崽學！”…… 即使花絮最后幾秒用大幅文字說明了視頻僅供參考跆拳道的主要作用還是強身健體，即使門店工作人員也再三提示，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還是無比信任。 “強身健體也好啊！” 報名人數瞬間激增。 明綺的口碑反轉了。 連帶著紅星也沾光。 …… “神了。” 老錢把報表翻了又翻。 上面，尤以四線以下的城市漲幅最快。 最多的單兩天時間營業額就翻了去年的兩倍。 他笑成了一朵花，“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啊！” 再看娃娃臉，和顏悅色極了。“是你提出請明綺的建議吧？” 娃娃臉摸不清他演哪出。 膽戰心驚的點頭。 但—— “好！” “好哇！” 老錢贊不絕口，“下次還有什么想法直接提，公司相信你！” 真·翻臉比翻書都快。 - 梁哥收到消息時，明綺正好在身邊。 “廣告的效果不錯。” 他把手機給自家藝人看，“立馬改口，問咱們什么時候有空拍平面了。” ！！！ 現在手頭除了代言外，只剩一個簽《我的一天》時順手簽的醬油角色。 明綺想也不想：“隨時。” 但—— “好。” 梁哥說歸說，打出去的字卻變成了…… 【啊？】 【不好意思，最近沒什么時間啊。】 一看就是有小情緒了。那頭急忙道歉。 明綺瞟了一眼，正要炸毛。 “噓！” “你別著急！” 梁哥按住她，運用最新學習到的《一百個經紀人必備小知識》之陰陽怪氣…… 【是這樣的，我們藝人特別看中口碑。】 【為了這次代言的事兒吧，自費廣告花了不少錢。】 【要填這個窟窿，就得接新的行程。加上前幾天接到貴司消息得開春后補拍平面，就火急火燎的把這個月的空檔填上了，最近是真的沒有時間。】 滴水不漏。 堪稱完美。 梁哥在打心理戰，賭那頭心里有避暑知道該干什么。 好在紅星真的有。 當晚就打了巨額紅包表示歉意。 再約時就有了—— 【我們盡量擠一擠吧。】 “媽耶！” “我不僅沒虧還賺了？” 再看梁哥，明綺都不覺得他廢物了。 - 明綺已經消失一個月了。 【嗚嗚嗚好想知道女鵝這段不接綜藝的時間在干什么啊！】 這個月來，她幾乎沒有公開的行程。 粉絲們抓心撓肝的癢癢。 偏偏工作室也跟狗帶了一樣，連個行程圖都沒有。 終于，這天有人扔出了一段熱乎的視頻。【快康康我在我媽的手機上發現了什么寶貝！】 正是明綺的宣傳片和徒jio徒手neng木板的花絮。 大家這才發現—— 【我淦！】 【綺綺消失的這一個月竟然活躍在地方臺！】 不僅如此。 發視頻的粉絲補充。【我才發現我媽天天在我耳邊念叨的“看看別的小姑娘這個年紀木板說就劈再看看你讓你給我擰個螺絲都擰不緊”的小姑娘就是明綺！】 神了。 粉絲順手就傳到了微博。 吃瓜群眾們點開前以為不過如此。 點開后，看到明綺輕輕松松踢碎一塊木板，起初也是不信—— 【假的吧。】 【就跆拳道專門表演用的那種。】 但看到丟人又痛苦的編導后，大家驚恐的發現，【是真的！】 再加上小勇的表現，無疑真上加真。 一段模糊的視頻愣是被送上了熱搜。 …… 另一邊，《屠刀》終于殺青了。 冥冥之中，導演順應天意，點開了微博。 一看，驚喜，“明綺老師上熱搜了？！” 原來，吃瓜群眾不僅注意到了明綺的“實力”，還注意到了她的“演技”。 并紛紛表示疑惑。 【純路人。】 【請問以前明綺那部古偶是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演智障的嗎？】 簡直判若兩人。 我不允許有人詆毀全世界最好的明綺老師，今天誰攔也不好使——今天導演莫名上頭。 一想到過去的日子每次都登頂失敗…… 這回，他斥巨資直接把老師的演技買上了熱搜。 《屠刀》已經進入了后續的剪輯和制作中。 其中，明綺真正出場的片段大約只有一分鐘不到。 很多精彩的鏡頭都放不出來。 反正到時候也是要宣傳，他索性順手放了一點出來。 導演的畫面里，明綺側臉堅定眼神決然。 網友看完驚嘆【絕了。】 他們急忙去搜明綺在片里的定位——但演員表上，她非常靠后。【怎么看著像個炮灰？】 紛紛都跑去問導演。 ……就是個炮灰。 但這能說嗎。 導演模棱兩可的。 【是一個貫穿全片的靈魂人物。】——以遺照的形式。 粉絲聽了第一個激動。 以前以為導演是張嘴胡咧，現在……大家摒棄了對爛片導演的偏見。 【趕緊上！】 【我們一定看！】 -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晚上，梁哥問明綺。 “好的叭——” 雖然明綺不覺得自家經紀人能有什么好消息。 “《渡荷》的導演邀請你去試鏡了！” 《渡荷》就是鄭蕾介紹的那部誰演誰爆的古偶。 原先選角導演還猶豫——“明綺啊？”“好看是好看但聽說……不太行啊。”“蕾蕾老師要不換一個？” 但紅星的宣傳片和《屠刀》的視頻一出，有實力疑似還有演技，而且沒有現在流量小花小生們濫用替身的毛病，他當即拍板。“來試試！” 但在明綺看來—— “……” “這也算好消息？” 這明明是她退休路上的攔路虎。 算了。 “那壞消息是什么？”她問。 “壞消息啊。” 梁哥非常同情。 “老板又讓你寫檢討了。” “就上次你管他借錢不好好說事后拉黑還呸他那事兒。” “但字不多，兩百就行。” 梁哥尋摸著——“我覺得檢討就是個幌子。”“他肯定是想見你但不好意思說你隨便劃拉兩筆就行了。人到更重要。” 自家藝人最近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怪的很。 不一定能同意。 所以話都挑軟的說。 半晌，梁哥小心翼翼的問：“寫嗎？” “呵。” 明綺詭異的笑了。 她從桌下抽出一張紙，“寫啊，為什么不寫。” 當場轉性。 “刷刷”兩筆頂頭寫了幾個字，明綺突然問：“老板叫什么名來著？”原主和他接觸的次數少，沒什么印象了。 “謝燝生。” 明綺“噢”了聲，指尖按住紙面，一筆一畫的認真的寫起了字。 一反常態。 梁哥松了口氣。 同時，卻一頭霧水。 綺綺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他疑惑的湊了個腦袋過去，第一眼，“嘖”了聲，“你名字又寫錯了不是這個井生”。但下一秒，他驚恐的念出了這張紙頂頭的字——“辭職報告？！” “別別別。” 梁哥急忙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咱們好好商量。”“不想寫我幫你寫啊！”“不就一份檢討嗎不至于不至于！” 但不是—— “你撒開手。” 明綺盤腿認真.jpg的和梁哥說了一下自己的養老大計。 梁哥更慌了。 當務之急是先緩住藝人。 他空手畫大餅：“《渡荷》還沒試鏡呢！”“萬一試上了你不去多吃虧啊！”“這劇誰演誰爆你就不想在退休前給你的職業生涯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嗎沒準還能提個什么名呢！” “真的嗎？”那倒也不是不能再晚點退。 “真的！” 梁哥當即把她的紙和筆抽走，“這個咱們晚點再寫嗷！” 他得想想辦法把人留下。 - 平面拍攝的很順利。 因為明綺，那支宣傳片小爆了一下。 編導接到的邀約不斷。 聽說過幾天她就要進組，急忙擺了一桌酒——“慶功宴，也算是給明綺餞行了。” 慶功宴定在了本市最奢華的酒店。 進場都得是邀請制的。 看著桌面各色大餐和各種紅的黃的白的酒類，明綺感動的淚水從嘴角滾了出來——嗚嗚嗚成人三個多月終于吃到了真正意義上一頓好多萬還不違法的大餐惹！ …… 距離酒店很遠的小樹林里，人頭攢動。 是狗仔們。 最近明綺的風頭太盛。 又是地方臺廣告小爆，又是年度大制作的試鏡邀約……她擋了別人的路。 有人請來狗仔，希望能在這個節骨眼拍到她的緋聞好要挾她推出試鏡的競爭。 狗仔們蹲點好幾天，終于逮到了她和男性編導深夜恰飯的畫面。 “終于有戲了！” 娛樂圈的飯桌從來不是簡單的飯桌。 想象里，明綺會在飯桌上 媚眼如絲的和編導撒嬌——女藝人嘛，不就是這么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但—— 蹲了快一個小時，狗仔們突然疑惑了。 “噫……” “這是女藝人還是豬啊？” 席上，明綺就著酒，專心的埋頭狂吃。 連個眼神都沒給其他人。 …… 酒過三巡—— “哇！” 跟著編導一起來的工作人員喝高了，張嘴吐了。 “媽耶小鄭不行了。”另一個女生急忙把人朝酒店的廁所扶。 明綺打了個飽嗝，放下了個筷子。 她摸著肚子靠在沙發上。 時間不早了。 “綺綺——” 梁哥看了眼表，問她，“怎么樣？” 太晚從酒店回去對藝人的影響不好。 剛想沖編導“不好意思我們得先走了”一下，一看……編導趴在桌上，鼾聲如雷。 梁哥推了推他。 他不動如山。 席間，編導喝的高興。 邊說這是他職業生涯里最成功的一支片子，邊悶頭喝酒。 直接喝趴下了。 梁哥頭疼。 “咱們回去吧？一會兒我和小鄭他們打個招呼。” 魚生第一次喝紅酒，味道還行，一杯接一杯，明綺當水摻著可樂和別的酒灌了不少。 還怪好喝的。 現在后勁上來了。 她的頭有點昏。 “啊？” 能聽懂梁哥說話，但話的意思在腦子里瘋狂打轉，就是縷不清楚。 她迷茫的點頭。 面色安詳，“嘿嘿”直笑。 “……” “龜龜。” “小祖宗你喝了多少啊？” 一看明綺面前，紅的黃的白的都下了小半。 都是成年人了，梁哥見她喝酒，以為她心里有數呢。 現在這樣…… 不走不行了。 “你就在這兒別動啊——” 慶功宴定的太晚，小季家里不讓她出來。 一個人，梁哥手忙腳亂的。 看了看這兒到門口的距離，他說，“我把車開門口，你在這兒千萬別動。” 出門時，和服務員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 ，可以麻煩幫我看下那個包廂里的人嗎，千萬別讓他們出來！” …… 前腳梁哥剛走，后腳編導突然囫圇著眼支棱起來了。 “喝！” “今天高興！” 但—— 他迷茫的看了看周圍。 “人呢？” 身邊沒人。 他迷茫的扭過頭。 桌上，只剩下表情淡然眼神飄渺嘿嘿傻笑的明綺了。 編導腦子也不太清醒了。 一看這高深的小眼神，暈著朦朧，當即品出了點不屑的味道。 加上這傻笑……不，這嘲笑……！ 紅星練功室的慘痛回憶突然浮上心頭。 “嗚嗚嗚——” 十歲零三百一十九個月的孩子越想越難過。 “你能劈就能劈！” “你為什么要打擊我呢！” “嗚嗚嗚我好丟人啊！” 支持歸支持…… 但活了好多年，編導還是第一次在團隊面前接受來自年輕小姑娘這么直接的打擊。 傷心在所難免。 酒后失態，放大了這份傷心，他哭的泣不成聲。 但明綺—— “嘿～” “嘿嘿～” 還在傻笑。 編導“騰”的站了起來。 不服氣.jpg “來來來。” “我……” “我還要再看看！” …… 小樹林里，狗仔們亢奮起來。 “來了來了！” 飯桌上，只剩下編導和明綺了。 “故意支開了工作人員……我就說有鬼！” 他們把鏡頭拉到最近，包廂里的畫面一清二楚。 “看編導這樣絕對是要親了！” “大新聞！” 但—— 畫面里，編導站起來后。 沒有抱明綺，也沒有失當的行為。 他扒拉到了窗邊。 這家酒店主打“原生態”，因此，包廂的一切裝飾都朝大自然的方向靠。 比如此刻窗檐上，那五塊放著花盆的木板。 編導起身后，拍開明綺，行動遲緩的把五盆花挪走。 ？？？ 狗仔們好奇。 “發現我們了？” “不會是想檔窗戶吧？” 他們生氣。 但不是—— 編導“哐哐哐哐哐”五下。 大力出奇跡，他把固定在窗檐上的五塊木板拔下來了！ 緊接著…… 明綺站了起來。 “這是什么——” “新的玩法”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只見明綺嘴巴動了動。 念念有詞。 緊接著，她把五塊木板固定在桌邊。 “啪啪啪啪啪——” 就像佛山無影手似的。 五記手刀下去，木板們應聲而斷。 這回，即使沒有聲音。 就編導的口型，口仔們也腦補出他的話了： “好——！！！” 編導“啪啪”鼓掌。 …… 狗仔們驚恐的放下了攝像頭—— “他們是不是發現了？” “在用武力警告我們呢？” 比如……再不走的話，木板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