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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虞舟以前從來不會完全沒有任何保留地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在戰場中指揮和引導許多哨兵的時候,他也總會稍微分出一絲注意力在四周,以保證自己不會被人偷襲。 但現在他選擇相信靳淵。 不光是因為靳淵的實力和他黑暗哨兵的力量必須要他以全力引導和壓制才不會變得崩潰爆發,也是因為他認為靳淵保護自己綽綽有余。 他既然已經選擇了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哨兵,那他就選擇相信到底。 謝虞舟在以精神力探測清楚敵人的狀況之后,那些畫面頓時隨著他和靳淵之間的精神連接傳送到了靳淵的腦中。 如果用種方式來形容的話,靳淵現在腦中就像是已經形成了一張透視地圖,上面能夠看清所有敵人戰艦和飛行器的內部構造,以及敵人在其中的分布狀況。 謝虞舟說道:“不用顧慮,你只管發揮出自己的所有實力,有我在你不會再出現失去神智的狀況。” 他是站在飛船的駕駛艙內說出來的這話,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聯絡器,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并不大,但他知道靳淵能夠聽見他的聲音。 真正將哨兵和向導之間的精神連接運用到極致的時候,他們甚至其實根本不需要說話,他們就能夠完全清楚對方的想法。 謝虞舟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這樣的狀況。 他能夠感覺得到靳淵對于他的信任,知道他此刻的所有行動以及接下來將要做出的所有行動,所以他也能夠在對方做出動作之前,以自身的思維對靳淵做出指示,讓他能夠更有效率地避開敵人的攻擊。 這是種非常奇異的戰斗狀態,就連曾經指揮過無數戰斗,也引導過許多哨兵的謝虞舟,也是初次進入這樣的狀態當中,感受這種形式的戰斗。 這種感覺實在是很難用普通的語言去描述,如果實在要形容,大概也只能是酣暢淋漓。 他甚至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與靳淵成為了一體,兩人共用著同樣的身體,他們能夠看到所有,聽到所有,也能夠用身體撐開所有的壁壘,用rou身抵擋住所有的攻擊。 仿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限制住他們自身的力量,那種戰斗超過了□□的極限,也超越了精神的極限,他不住地破壞著對方的飛船和戰艦,掐斷所有他們能夠使用的武器,解決掉所有撲向他們的對手。 風的呼嘯聲和金屬的碰撞聲永遠都存在于他的周圍,而他是永遠站立在中央的那個。 直到最后,他進入了中央戰艦的主駕駛艙中,踹開艙門,周身雷電嗡鳴,白狼在咆哮中將所有對手放倒在地,而靳淵只用了一拳,就把亭西給解決了下來。 亭西痛苦地捂著腹部,倒在地上沒有辦法再起身,只能張嘴拼命喘息,像是不慎被沖上海灘的魚。 而靳淵冷冷對著她,對著此刻駕駛艙內其他不敢有動靜的所有人,終于出聲說道:“我想你大概不會想死在這里。” 他這么說著,俯身掐住亭西的脖頸,將她以這樣的姿勢拽了起來。 亭西痛苦地掙扎著,臉頰泛青,似乎無法發出任何聲響。 靳淵面無表情,顯然是根本沒有打算松手,只想將亭西和她身體中的那抹原本不屬于她的意識一道掐死。 “你……你真的要這個女人死是嗎?”亭西喘息著,勉強終于能夠從喉嚨間擠出些許聲響。 而靳淵根本沒有理會她,繼續用勁出手。 亭西瞪著靳淵,目光兇狠憤怒,仿佛藏著無盡即將噴薄的怒火,要將這人撕碎。 但很快她就沒有力氣再繼續瞪下去,她的臉色因為缺氧而越來越難看,周圍沒有人敢在靳淵這滿身煞氣的狀況下靠近他,當然也就沒人敢出手救她。 在長久的寂靜之后,亭西眼中的恨意終于漸漸淡去,變成了如同枯骨般的蕭索,接著她徹底失去掙扎的力量,雙手垂下緩緩失去意識。 到這時候,靳淵才終于松開手,但他沒有將其扔下,出人意料的是他反倒一把將人扶住,接著轉身把她給扔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四周其他人都看得怔在了當下,沒想到剛才還想要置人于死地的靳淵,為什么會突然間又放過了亭西,沒有再繼續下去。 但靳淵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只在腦中與謝虞舟對話道:“她身體中的蟲族意識已經離開了對嗎?” “嗯,我確定那玩意兒已經離開了,很顯然他也怕會跟隨著這具身體死在這里。”謝虞舟回答著靳淵的話,接著又看了看面前虛弱的亭西,有些內疚地說道:“雖然是為了嚇唬人,不過她看起來是真的受傷不輕。” 靳淵立即反省:“我下手太重了。” 謝虞舟笑了笑說道:“你是為了救她。” 不過要說這其中有沒有公報私仇的成分,謝虞舟覺得肯定是有的。 其實剛才靳淵的行為也是他們共同商量過的后果,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殺了亭西,當然也不會讓靳淵真的動手,說到底也只是他們故意在做戲而已,目的就是想要騙出藏在亭西身體里的那個意識。 因為根據謝虞舟分析,那個意識寄住在亭西的身體里,必然是以某種形式存在著,就算只是精神力,如果亭西真的死亡,那精神力也必然會遭受重創。 而事實和他們想的沒有太大的區別,那抹屬于蟲族的意識果然是懼怕這件事的,沒恐嚇上多久,它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