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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虞舟說過不會和靳淵說話,他就絕對不會主動開口,所以到現在就算是被捏得生疼他也沒有半點要示弱的意思。 而靳淵這次卻是自己在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后很快松了手,抿唇片刻后才終于輕聲說道:“對不起。” 謝虞舟又不是禁不得疼的嬌慣少爺,雖然靳淵的力道大了點但也不是無法忍受,不過他仍然沒有理會對方,只是定定地看著,看他究竟想再搞出什么把戲。 這時候帶路的那名哨兵已經停了下來,他回頭看向這頭的靳淵,出聲提醒道:“到了。” 他停在了這倉庫后方的某扇漆黑小門前面,鐵門銹跡斑斑,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光景。 靳淵這次沒再拉著謝虞舟的手,像是怕再控制不住傷到對方,只將視線落在齊浩和商暉的身上,兩名屬下立刻會意,分別回到了謝虞舟的左右兩側,把他重新保護在了中間。 謝虞舟:“……” 靳淵這就準備帶著謝虞舟進入其中,然而剛才那名哨兵卻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只出聲說道:“抱歉,到這里只能你獨自進去。” 靳淵緊蹙起雙眉,冷淡地看著那名哨兵。 不過這卻是謝虞舟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只要靳淵跟他分開,他就有辦法從這里逃脫,對他來說要解決商暉和齊浩根本不是問題。 調查了這么久,花了這么大功夫才終于找到目標的位置,謝虞舟覺得靳淵不可能會放棄這個機會,而只要他跟著那名哨兵進去,把他留在這里,他就能夠進行自己的計劃成功逃脫。 但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靳淵在短暫的沉默后竟然直接捏住了門口那名哨兵的脖子,看樣子竟然是打算要強行突破—— “住、住手!你就算殺死我你也見不到他!”門口的哨兵被靳淵掐著脖子臉色鐵青,聲音都在瞬間慌亂起來,“只能由我帶你去!只能去一個人!” 靳淵看起來沒打算停手,也沒打算出聲,謝虞舟在旁邊看著他出手時冷漠至極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家伙根本就沒打算聽對方的話,他的眼里大概只有兩種處理方式,要不然帶著謝虞舟一起進去,要不然直接殺了人炸了這里把要找的家伙給翻出來。 靠著這種做事方式,這家伙到底是怎么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謝虞舟連忙在他動手之前喊道:“等等!” 如果是平常時候靳淵大概不會停手,但現在說話的人是謝虞舟。 在靳淵停下動作的同時,那名哨兵終于被松開,緊張地捂著脖子吐了口氣:“你、你瘋了嗎?你真要動手,就算殺了這里所有人你都別想找到他!” 謝虞舟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被搞砸了,但那名哨兵好像依舊沒有意識到靳淵的身份不對,看起來他應該是把靳淵當成了別的什么人? 或許是因為這是自那次謝虞舟賭氣不理人后第一次主動開口對靳淵說話,所以靳淵回頭看過來的時候,視線里竟然帶著許多希冀。那雙眼睛里面依舊是熟悉的深紅,但卻多了許多讓謝虞舟心里為之微顫的情緒,就好像兇狠的野獸突然之間對著他收起了爪子,前面還在對付敵人,回頭就對他做出了最沒有防備的模樣。 謝虞舟對著那樣的眼神,頓時有點說不出話來。 “你跟他進去就好了,我在這里等你。”謝虞舟說著這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畢竟他確實是打著要逃脫的主意才哄騙著靳淵進去。 不過靳淵看起來也沒有那么好哄,他沉默了片刻,說道:“不去了。” 謝虞舟張了張嘴,想不通靳淵到底是在堅持什么,他們花了這么大力氣,難道就要到這里功虧一簣? 然而謝虞舟對著靳淵的眼神,突然之間就想起了他們在飛船上面的對話,那時候靳淵說他把謝虞舟關起來,就是為了不讓他再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了記憶,謝虞舟眼神恍惚了下,模糊間似乎透過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看到了早在很多年前還是少年模樣的靳淵。 記憶中的場景不太清晰,謝虞舟感覺他應該是在某處房間里,他正在低頭整理著柜子里的東西,而少年靳淵就跟在他的身后,他每走出一步,少年就緊緊地跟著他的腳步,時不時幫忙遞個東西,或者說上幾句話。每次他回過頭,都能看到少年在后面眼巴巴地看著他,就像是條努力對他搖晃著尾巴的犬類。 謝虞舟漸漸想起來,這應該是他最后一次隨著軍隊出征前發生的事情,他正在家里收拾著東西,那原本只是場很輕松的戰斗,作為戰場的暮靄星被蟲族部隊占領,據說敵人只有幾個小隊,所以當時沒人把這場戰斗放在心上。 謝虞舟也同樣如此,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當時靳淵卻磨磨蹭蹭直到把他送到門口也不肯松手。 其實靳淵的年紀已經不是少年了,但那時候他眉眼生嫩,看起來才讓他謝虞舟有了他年紀很小的錯覺。 “你已經好久沒有在家完整休息過兩天以上了。”靳淵那時候的眼神和現在完全不同,看起來干凈澄澈,還帶著點委屈,“他們為什么把所有事情都推給你?” 謝虞舟揉了揉少年的腦袋說道:“這是我的職責,不是他們推給我的。” 靳淵埋著頭,撒嬌似的抱住謝虞舟:“你什么時候回來?” 謝虞舟說:“很快,等這次結束應該就能休息很長時間了,到那個時候你就別想再偷懶耍滑了,我看著你把哨兵學院的課程給我從頭到尾學好了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