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8 章
氛圍從團隊辦公區飄到茶水間。 葉颯喝完酸nǎi就離開了,以至于柯冉回過神來想要關心一下葉颯近況的時候,發現這個人已經不在茶水間了。 工作還多,柯冉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呆在茶水間,走回工作座位的路上,看到賀多的眼睛還是紅的,想來打擊也不小,拍拍他的肩膀,原本不想多說的,卻還是問候了一句:“還好吧?” 賀多抬頭,“沒事兒,過會兒就好了。” “哭出來就好。” “以后可不許拿今天這場哭來笑話我。” “那可不一定。” 看到賀多已經可以開玩笑了,柯冉的心也就落地了。剛準備抬腳離開,卻聽見賀多小聲補充:“就是岑律……”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岑律怎么了?” 賀多沒想到柯冉會故意停下來追問,眼中難掩驚訝,回答道:“岑律主辦的這個案子,兩年半,我是半年后才加入的。判決下達的時候岑律都在安慰我接受現實,想開點,可是他想開了嗎,誰又去勸他呢?” 我去勸他,柯冉心想。 岑景沒有來事務所,不知道現在是在忙工作還是在休息。這樣的結果不論是經驗是否豐富,都還是會感到難受吧,他是忍著難受繼續工作還是一個人難受沒人勸慰呢,不行不能想了,不管是那一種都讓人好心疼,想現在飛奔過去。 柯冉;“別想了,你自己想開就是替岑律省心了。” 賀多:“嗯,你說的也是。” 第12章 安慰 岑景下午并沒有安排工作,而是難得給自己放松了一下,回到家中躺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翻新聞。 今天得到這個判決,不管是自己還是賀多,還是被告人及其家屬,都是有心理準備的。 一審時已經窮盡所能了,在沒有發現新事實找到新證據的前提下,二審維持一審的判決并不反常。 刑事案件難免會接觸生死,雖然從接到案件起就開始做心理準備,但是兩到三年的辦案時間足夠讓這一切心理準備分崩離析。 死刑犯無不是罪大惡極的,但是他們又同時是公司職員、是單位領導、是壓抑多年的妻子、是年輕的準爸爸,是普通人。辯護律師不是上帝,判斷人xing好壞那是上帝的事,律師只能確保這些曾經犯錯的人的基本權利能夠得到尊重,盡全力為他們“求個明白”。 于是這群人頂著巨大的輿論壓力,巨大的案件壓力,巨大的心理壓力,背水一戰,渴望回天。 我盡力了。 岑景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心里還是沒有來由地感到一陣失落。 明明不是第一次承辦死刑案件了,明明聽過無數的前輩的開導,面對這樣的結果還是會難以接受,還是想要逃避現實。 人啊,還是太脆弱了。 感到有點口渴,岑景伸手在茶幾上抓了抓水杯,卻發現水杯里并沒有水,于是不得不撐起身子,連拖鞋都懶得穿,慢悠悠走到餐廳接水。 其間,手短信提示音響起,不由得好笑,自己躺在沙發上那么久沒有聲響,這剛一離開事情就來了。拿著水杯從餐廳走回沙發的路上,工作狂岑律師也開始期待不要是工作信息,但是不是工作信息又會是誰呢?父母?路青于?老同學?……還是柯冉。 都不是,是被告人的母親。 “岑律師,感謝你為陸厚付出的努力,感謝這兩年來你陪我們走過的日子,請勿自責。” 短信不長,寥寥幾字,卻足以打破岑景苦苦支撐的理智。 癱坐在沙發上,這個同事口中的冰山終于還是紅了眼眶,摘下眼鏡,左手食指和拇指不斷地按壓著眼角,妄圖掩蓋自己沒有忍住眼淚的事實。 腦海中又浮現出被告人母親身影,第一次見面時穿著得體的連衣裙和針織衫,棕色的頭發還特意用發膠固定造型,戴的珍珠項鏈和耳環是一套,鑲著金邊,十分好看,隨身帶著手帕,一流眼淚就掏出手帕來擦干,生怕不得體。 “那孩子是為了給朋友出頭啊,岑律師,他不是想殺人。”岑景還記得老太太抹著眼淚說的這句話。 本來應該是一個家庭美滿保養得當的老太太,在兩年的來來回回中,頭發再沒有用發膠固定,而是用黑色的皮筋簡單扎起一個低馬尾,棕色中白色越來越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