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連攝魂都知道! 夏映淺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對著她一陣猛拍,嘴上還不停地逗她:“我攝你的魂了……我又攝你的魂了……” 蘇錦霓耷拉著小臉,面色嚴肅。 那一邊張清山回了家,越想越不甘心。 他上了盛市貼吧,發帖吐槽。 “今天去五河鎮辦事,路遇年頭久遠的一座道觀,入內參觀,誰知卻被騙走了兩百塊錢,現在我要曝光這兩個小騙子!” 他還特地放上了今天偷拍的兩張照片,然后就翹著腳等回饋。 當然是等貼吧的那些鍵盤俠,跟他一起義憤填膺地譴責小騙子。 評論很快就來了—— “哇,這照片拍的很有味道哎!” “天吶,這是誰家的小道童呀,好想rua!” “樓主是來宣傳道觀的吧,這道觀看起來年頭是挺久了,青磚灰瓦確實有味道。” “照片也拍的特別好,小道童的靈動和仙氣都拍出來了。” “哼,騙我生孩子系列!” “求地址,我也要去被騙。” “我懷疑樓主是在炒作這個小道童,但……樓主贏了,好可愛呀!萌的老夫的少女心都要化了。” …… 這味兒不對呀! 當真是始料未及。 現在的人是不是腦殼兒都有病?反向營銷玩的多了,想要引導點話題都費勁。 張清山看得心氣不順,索性下線了。 這人一不順,什么邪事兒都找上了門。 下午,小診所里沒有什么病人。 張清山下了線之后,便翹著腳打盹兒。 沒睡多一會兒,忽然被人吵醒。 “你個庸醫,害人不淺!”來人中氣十足的大聲吵吵。 什么玩意兒啊?! 張清山抬起了困倦的眼皮兒,還沒有認出來人是誰,就被他慘不忍睹的模樣給嚇住了。 這人的右眼下長了一個紅色大疙瘩,得有山楂球那么大,擠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瞇成了一條細縫。 張清山想起來了。 這人前天來過。 不過那時眼下的疙瘩并沒有現在那么大,也就黃豆般大小,看起來就跟火癤子一模一樣。 誰沒長過火癤子呀! 常規的治療辦法,不過是外敷清熱解毒的膏藥,內服下□□。 張清山的心黑了一點,忽悠了一番,說他這種體質是缺乏維生素,要想徹底改善這種情況,硬是賣給他了一盒美麗國產的綜合維生素。 不過那維生素可不是真的美麗國產的,就是國產貼牌貨,進價低,賣價高,賣一瓶抵他看兩個病人了。 但他可以拿生命保證,是真的維生素來著,吃不壞人。 “大哥,你這疙瘩……”張清山心里頭明白,這人就是來找他算賬的。 那大哥氣憤地道:“就是吃了你的藥,你看看現在長多大!” “不應該啊!”張清山又看了一眼那疙瘩,咂了咂嘴,問他:“你有沒有按時吃藥?還有維生素按時吃了嗎?” 這一問可把那大哥給問住了。 他一開始心想不就是個火癤子嘛,內服的吃了一頓,外敷的抹了兩次,就沒再管它。 誰知,今天上午還是好好的,可中午午睡一起來,就變成了這鬼模樣。 張清山多會察言觀色呀,一看那大哥吱吱嗚嗚,立刻甩鍋道:“我給你開的藥可是好好的呀,你不按時吃這可不怪我!” 大哥急道:“那現在怎么治?” “現在我可治不好了!老話說了,吃藥不忌嘴,跑斷醫生腿。你這倒好,連藥都不吃,你不如去街東頭的道觀直接求神保佑不就行了!” 張清山說這話其實是為了揶揄大哥。 但說完之后,他自己就打開了新思路。 “廢話,求神要是有用,還要醫生干嘛?” 大哥甕聲甕氣地說。 張清山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別的地方我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但街東頭那個道觀呀,我跟你說真的管用!” 他添油加醋的將周家的事情又敘述了一番。 末了又道:“您這病啊,叫我說,要么就去大醫院,要么就去街東頭的道觀里看看。” 說著還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補充道:“信我的準沒錯!” 那大哥出了診所,張清山還特地站在門口瞧了瞧。 嗯,確實是朝東走了。 他彈了彈手指,高興地想:唉呀,想要徹底鏟除牛鬼蛇神,還是得上點手段的。 ** 蘇錦霓帶著林家雙胞胎,還有陳魏那個鐵憨憨,將清明觀攪了個天翻地覆。 熊表姨帶著熊孩子拿香灰玩兒過家家,所過之處,簡直就沒眼看了。 夏映淺為了給幾個熊孩子留下好的印象,愣是沒好意思說什么。 畢竟道觀里多了些孩子歡樂的氣息,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呀! 這些小細節,還是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吧。 快到晚飯的時間,三個熊孩子被各自的家長領走了。 剩下的熊表姨像一只小花貓。 夏映淺打了盆井水給她清理。 他才將給她洗了洗小貓臉兒,就聽門外有人道:“請問,夏大師在嗎?” 來人的臉上長了一個山楂球一樣大的火癤子。 夏映淺只看了他一眼,趕忙移開了目光,“要上香是嗎?” 那大哥慌忙點點頭:“上香上香!” 夏映淺二話沒說,取了三支香遞給大哥,轉頭又去監督熊表姨洗手去了。 “你的手得用小香皂!” 蘇錦霓接過了他遞來的香皂,用香皂搓搓小手,搓出了泡泡,在盆里涮涮,再用香皂搓搓……可好玩了! 反復幾次,小手早就干凈了,可泡泡還沒有玩夠呢! 夏映淺心疼香皂,嘶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剛剛那人已經上完了香,從主殿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總得說點什么吧! 夏映淺想了想,客客氣氣地行了道士禮道:“仙道貴生,無量度人,福生無量天尊。” 這話就跟佛教的阿彌陀佛差不多,可以解釋出來道義,也可以當做口頭語,想啥時候說就啥時候說。 那大哥糾結了一下問:“大師,能不能給我治治這臉上的疙瘩?” 秦游成其實也不相信這些神啊鬼啊的,但他上網查過了,要去大醫院的話,這疙瘩得動刀。 那要是在臉上動了刀,那不得留下疤! 他的面相長得本來就有點兇,那再配上一道疤,可就真的成了大哥了。 他可還沒結婚呢,這要是再去相親,誰家的姑娘能看上他呀! 夏映淺嘴角一抽,特別無語。 “你有病去醫院啊,來道觀干嘛?” 秦游成的心里本來還有點犯嘀咕,一聽這話幾乎是篤定了他能治,哀求道:“大師,你行行好!” 夏映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說服秦游成。 蘇錦霓瞧著兩人有意思極了,她歪著頭,奶呼呼地道:“我能治!” 夏映淺回頭訓她:“別胡說八道!又不是過家家呢!” 幾個熊孩子玩了一下午的過家家,當爸當媽當醫生,他生怕他表姨還沒有走出游戲。 再者他對自己的醫術太了解了,最多能照著師父留下的藥膳書做幾樣藥膳,還是并不美味的那種。 “我真的能治。”蘇錦霓撅了撅小嘴兒,不滿地說完,又跟秦游成道:“他摳門!我不摳!你先去門口等著,我給你取藥!” 等到秦游成依言走出了道觀。 蘇錦霓跳下凳子,在院子的角落里撿了一個礦泉水瓶子,灌了點干凈的井水,還懟了點香灰在里頭。 一通cao作猛如虎啊! 果然是還沒玩夠過家家。 夏映淺被他表姨嚇壞了。 他死死地拽著礦泉水瓶子,不讓他表姨禍害人。 秦游成在外頭等了片刻,他有點不放心,回頭一看,正看見夏映淺死死地抱著瓶子不讓給,仿佛瓶子里裝的是什么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