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臺
燕教授接到一個科技交流會的邀請函,礙于學校領(lǐng)導強壓,他必須得派個人去。當然最好是他親自去。 燕教授自不愿,因為科技交流會表面說得好聽,但主辦方是資本家,位置在市內(nèi)五星級酒店。這就導致這場聚會的目的,格外不單純。 除了學術(shù)圈的教授博士碩士,還有名流商界各色利益熏心的精英。此外,為了點綴場面,資本方還請了明星過來。 別說,能這般財大氣粗,吸引城內(nèi)眾多上流人士側(cè)目的資本家,寥寥可數(shù)。季家就是其中一個。 也不知道季家辦這場聚會的目的,總之,他就是辦了。 實驗室里,燕教授把邀請函遞給甄真:“大家都不喜歡那種場合,說是科技學術(shù)交流,其實就是比誰穿得好看,誰有錢…” 祁戚補了一句:“還有就是誰吊的男人女人多…” 燕教授一巴掌拍他腦門上:“還沒成年呢你,盡挑低俗的東西學!小心我讓你去非洲研究的埃博拉病毒!” 祁戚捂著通紅的腦門說:“我也要去!” “未成年去那做什么?” 甄真翻看了幾眼這邀請函,忽然想起來,季微前幾天告訴她,季靈的母親季真被接回國了。 想來是國外的治療不僅沒用,且費用高昂,醫(yī)生也建議還不如待在家里,好生養(yǎng)著,對病人康復有益無害。 甄真說:“我要是也不去,教授,您就得自己去了。” 燕教授現(xiàn)在有了單位為億的預算,在學校可謂傲視群雄,下巴高抬,走廊橫著走,他絲毫不考慮把一億花光了之后怎么辦。 研究可是相當耗錢的。 燕教授說:“我不去。” 甄真:“行,我去吧。” 聚會那天晚上天氣很涼。 甄真披了件呢子大衣出門。 燕寧一般在他自己家里,他父親還在休養(yǎng)中,需要照顧。 云慕青開車送她去,他也接到了邀請。 甄真說:“不愧是名人。” 云慕青:“電視臺曝光多,我的形象也正面,季家邀請我不奇怪。” 甄真笑了笑:“以前的紅顏知己邀了幾個?” 云慕青苦笑:“我不知道,沒了解。” 甄真掃了眼窗外:“你家人那邊沒催你嗎?結(jié)婚生子之類的。” 云慕青神情一頓,想了幾秒才說:“我和家里幾年沒聯(lián)系了。” 甄真說:“我不清楚你家里的情況,如果擔心的話最好回去看看,還有,別隱瞞。” “你是說我們的事?”云慕青聲線低了一些,“說出來不一定對他們好。” “未來被他們戳穿了,一定是不好。”甄真說,“真話傷人,卻是唯一的真實。你的家人不是別人。” “如果他們不同意…” 甄真說:“我會和你一起努力,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想,怎么會不想。 到了酒店,下了車他們拿出邀請函進了會場。 云慕青剛進來就被荊青拉走,說是季家請的主持人臨時來不及,要他去主持會場。 甄真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樣式比較低調(diào),黑發(fā)如瀑披在身后。她化了淡妝,淹沒在人群中,露出的肌膚白膩如玉。剛從桌上拿起一杯果汁,旁邊一道女音響起。 “咦,是你?” 甄真扭頭看去,一個長相甜美的女人,妝容精致得不得了,好像是在哪見過。 沈甜說:“你忘了我啊?大概三年前,我們在一個聚會上見過,當時你穿著透視裝,特別…” 她五指抓了抓:“誘人。今天你低調(diào)了不少。” 甄真恍然:“原來是你。已經(jīng)生了孩子,再那么高調(diào)怕是不合理的。” 沈甜眼睛一瞪,把她身材來來回回打量了一圈。黑裙腰部收緊,勾勒出她纖細不盈一握的腰,尤其是甄真肌膚還非常有彈性,絲毫不見細紋和黑眼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不經(jīng)常笑的原因。 “完全不像生了孩子的身材。” 甄真:“多鍛煉,注意飲食。” 旁邊忽然伸來一只手奪了她手中的果汁,砰的一聲放在桌上,濺出的果汁撒在她手上也沒管。 楊芷盛氣凌人道:“你怎么在這?誰準許你來的!” 甄真瞥她一眼。 沈甜認出楊芷是誰,納悶甄真什么身份,居然和這楊家大小姐有仇。楊家很早就和季家有聯(lián)系,本來是一家公司的股東,后來獨立出去,專門做房產(chǎn)生意。 沈甜權(quán)衡一下,慢慢地退出她們。 楊芷:“你什么眼神,你看不起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甄真問:“你是誰?” 楊芷一怔,氣紅了臉:“我上次不是告訴你了?” 甄真說:“不記得。” 楊芷咬牙切齒:“你哪來的底氣死皮賴臉地跑著來刷存在感!我告訴你,你對季靈一點幫助都沒有,季家不可能同意你們在一起。” 甄真:“隨便你。” 楊芷被她噎了噎,頭一回見到這種找上門挑釁都不理會的女人,是她說得不夠過分,還是沒戳中她痛點?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父母教出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季家擺明了看不上你,你還厚著臉皮勾引季靈!” 甄真目光驟然變冷:“那么,連喜歡的男人都勾不到,只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你又好到哪去?再說,你怎么就知道我看不看得上季家?” “你說什么?你這種女人街上一抓一大把,企圖攀龍附會抬高自己的身價,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還做著嫁入豪門的夢,可笑至極!” 甄真下巴往她身后一揚:“嫁入豪門?那才是虧待了我,季微,你戲看夠了,把這個女瘋子帶走吧。” 楊芷第二次被人叫女瘋子,臉漲成了豬肝紅。 季微趕緊讓身邊的警衛(wèi)把她拽走。小芷追了季靈那么多年,她又是大小姐脾氣,除了季靈面前,對誰都是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 季微走到甄真身邊,小聲說:“既然小姐都說了她是女瘋子,那就別跟她一般見識,拉低品味。” 沒來得及被拖走的楊芷眼睛一瞪:“季微你說什么!” 季微回頭朝警衛(wèi)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的。 “季微,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這女人還有什么身份嗎?喂!” 甄真見她被拉走了,有些好笑:“豪門里也什么樣的人都有。有見識學識的,也有蠻橫無理的…” “更有我這種風流倜儻、紳士風度的。”季微陶醉地說,他又低下頭看她身材,“說實話,你真的不像生了兩個孩子的媽,介意我抱抱你嗎?” 甄真:“別亂動,我怕衣服會皺。” 季微忽然話題一轉(zhuǎn):“今天可能會發(fā)生一些事。” 甄真:“什么事?” 季微神情諱莫如深:“季家的金庫前段時間被撬了,還有人大量收購季家的股票,甚至把客戶資料傳到網(wǎng)絡(luò)上……當然,之所以沒掀起大波浪,引發(fā)社會關(guān)注,是因為有人提前預告了。” 甄真哦了一聲:“跟我沒關(guān)系。” 季微眉頭擰了擰:“甄小姐,幾個月前,你突然跟我說想去見阿姨…就是季靈的媽,我媽的表姐,是為什么?” “不為什么。” 季微嘆氣:“你看我們關(guān)系那么好,我又偷偷給你牽線搭橋,跟我說點真話也不要緊嘛。” 甄真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側(cè)眸看他:“既然你問起來了,那說明你們也察覺到異樣,何必讓我來說?” 季微說:“預告者的來信是出現(xiàn)在公司上層會議室里,除了季家自己人和股東,清潔工,沒人進去放過東西。” 甄真:“哦,也就是說,第一次的預告你們就信了。這就有些匪夷所思,那你們懷疑是誰動的手腳?” 季微唇緊抿,一言不發(fā)。 甄真猜到了:“你們覺得是季真。” “叔叔提出讓季靈早日繼承季家,想讓他歇了往外跑的心。可能是因為這樣,阿姨急了吧。” 甄真說:“你把這些事告訴我好嗎?” 季微說:“商大不過官,官壓不過軍,說實話,如果季家真垮臺了,對國內(nèi)經(jīng)濟形勢也有影響,到時候可能還需要那位大人鎮(zhèn)壓。” 甄真詫異道:“垮臺?” 季微苦笑:“看來甄小姐不懂商業(yè),讓一個企業(yè)垮臺,讓內(nèi)部人cao縱并不難。泄露客戶隱私資料、壓股、竊取流動資金……每一樣都可能引發(fā)雪崩。” 他話音剛落。 宴會廳天花板的燈光驟然一暗,聚光燈齊齊集中在臺上。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禁移向光的位置。 云慕青拿著話筒出現(xiàn)在光里,西裝革履,眉目精致漂亮。臉部線條在強光照耀下,輪廓格外清晰無死角,淡色的瞳孔反射白光,顯得格外剔透。 引得場內(nèi)不少女性發(fā)出驚嘆。 他手里拿著卡片,臨時上臺,能記得不多,他聲線清澈,鏗鏘有力,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的技術(shù)。 一大段亢長致辭結(jié)束,之后是介紹主辦方。 季微哎呀了一聲:“到了本少爺出場的時候,得上去被女性們用待宰羔羊一樣眼神溜一圈,你小心不要被帥氣的我迷倒了哦!” 甄真嗯了一聲。 她看到常青推著輪椅上的季真從后臺慢慢出現(xiàn),好似夫妻和諧、相濡以沫的形象,羨煞旁人。實際,自從季真出事,常青的確沒在外面亂搞。 只是他們夫妻之間感情到底怎樣,也就他們自己清楚。 楍彣後續(xù)祇恠ЯOυЯ0ひщυ。í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