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颼颼的。”

    一下車，初春的夜風就迫不及待地鉆進裙底，窺探春光。甄真拿出手機看了眼天氣，20度。

    絲質裙擺搖曳，似波浪翻滾，風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過于絲薄的材質掩蓋不住她胸前兩團渾圓的凸起。

    手機放進云慕青的上衣兜里，她挽著他走進這家法式餐廳。

    一走進裝潢奢侈的餐廳，被服務員迎著，男人們的目光都不由釘在她曼妙的曲線上。這使人不免好奇她長得一副怎樣嫵媚動人的模樣。

    抬眼看，男人們都愣了愣，不是想象中的魅惑，倒似那如水清涼的月光撒下，靈靈動人的容貌令人驚嘆。

    與身邊同樣樣貌精致的男伴很相配。

    僅幾眼，男人們便收回視線。再漂亮也是別人的女人。

    位置在角落，僻靜且有屏風遮擋，隔出一塊半獨立的空間。

    云慕青給她拉開椅子：“要不要喝酒？”

    甄真坐下來：“…今晚就早點睡吧。你三點要起床，睡眠不足工作效率也不高。”

    云慕青徑直在她對面坐下，接過服務員遞給他的菜單看，視線雖落在上面，但心里卻在想其他。

    甄真的作息時間和他不一樣。早上九點到學校，晚上時而八點、時而九點下班。

    她完全能舒舒服服地睡到七八點起床，可自從知道他四點要到電視臺錄早間節目，甄真便每天三點準時起來給他做早餐。本以為她一時興起，誰知一周了，她堅持了，從不抱怨也未曾在他面前露出疲態。

    以往不是沒有女人為他這么做過，之后少不了撒嬌和各種要求，也沒人能堅持下來。

    云慕青接送她僅是為了欲望。那么，她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菜單看著看著，云慕青的目光便移到她臉上。

    甄真頭也不抬道：“在車上沒看夠嗎？”

    沒看夠。

    云慕青合上菜單，不行，他總想著她，沒心思考慮吃什么。

    “有沒有想吃的？”

    甄真道：“不要甜的。其他都成。”

    云慕青點頭，把菜單還給服務生：“讓主廚安排今天的菜色，不吃辣不要甜點，也不要酒。”

    辣椒對嗓子不好。

    服務員離開。甄真拿出手機看制定好的早餐表，“明天早餐吃牛奶、堅果、荷包蛋和米粥怎樣？”

    例行的詢問，十分公式化。也正因為這樣，云慕青才不覺得她每天配合他作息，不厭其煩地早起做早餐是喜歡他。

    像任務一般，對，她的實驗對象。

    云慕青指尖彈了彈未被服務員收走的紅酒杯。

    “甄真。”

    “嗯？”她眉梢一挑。

    云慕青道：“工作和私生活還是分開比較好。”

    甄真放下手機：“你對明天的早餐有意見？還是對我每天做早餐有意見？放心，實驗室的有毒物質不會放進去。”

    云慕青：“……你在開玩笑？”

    “對。”

    太正經了一點也不像。

    甄真笑了笑，云慕青在想什么她很清楚。誰說不是實驗呢？秦家人找上門來時她就知道，也許她擺脫不了他們，可她能決定自己的人生方向。

    云慕青比起其他人……比如郁先生、燕寧亦或是季靈，都適合做長期伴侶。

    費點精力養一養，做個早餐培養關系，就算養不成，她也不虧什么。

    云慕青轉移了話題：“我得到消息，你家的那片小區被拆了。由當地政府親自著手，強制性把所有住戶趕出，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甄真哦了一聲：“前幾天我接到了電話，是拆了。我家的東西請了人搬走，放在另一套閑置的房子里。”

    另一套房是媽鄉下家人的房子，已經沒有住人，外公外婆早已去世。

    “那些住戶有得聯系各大媒體，有得聯系法院和警方，甚至豎橫幅游街，但最終都鎩羽而歸。”云慕青神情和語氣皆淡，明明是刻意說出來給她聽得，自己卻好像不在意。

    “不僅是媒體不敢報導，法院和警方也不受理。橫幅游街的抗議也不過持續了一個小時，就被壓制下去。

    電視臺有人去查了。

    聽說那些住戶暗地里多多少少都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被人了查出來脅迫他們。要說這里面沒有大人物參與，也不可能壓的這么快。”

    秦家不愧是戰后崛起的大家族，其威勢不可擋，做事縝密不留把柄，一般民眾又怎么反抗得了他們？

    甄真漫不經心道：“這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云慕青道。

    服務員端著前菜上桌。

    甄真直起身，理了理膝蓋上雪白的餐巾，嘴角笑容意味深長，歪頭道：“誰知道呢。”

    云慕青覺得自己惹上一個，絕對把控不住的女人。那些被強制趕出自己家的住戶，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

    云慕青情不自禁道：“我想上你。”

    甄真垂眸看白盤里的涼菜。

    “回去再說吧。”

    云慕青意動不止，應該帶她回去邊等外賣邊做。想到她絲質的裙底下空無一物，腹部一股熱流奔向四肢百骸，迫不及待地想插入她溫暖的嫩xue里滿足欲望。

    甄真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誰的女兒。

    當聽到周圍人住戶的污言穢語時，她是什么感覺？沒感覺。

    她沒做過任何違背良心的事，也不曾對不起誰。那么，她何必把那些話放在心里？

    一群企圖讓她跪倒在地、挑起權力之爭、使她屈服于他們的烏合之眾罷了。

    只要耐心等待，適當引導，自然會有對付他們。

    從結果來看，那群住戶這輩子都買不到房了。這是房奴的時代，當他們被強迫搬家，雖賠了錢財，可要再買房安居入戶……

    呵…清爽脆口的法式涼菜口感極好。讓甄真回想起小時候曾和mama一起市場買涼菜，指指點點的主婦們暗地里說，看，這個女人靠身體買得房，可輕松了。

    甄真瞇了瞇眼。是啊，一輩子甚至兒女都再也買不到房的滋味如何？

    可惜他們就算怨，也想不到甄真身上。他們沒有傾家蕩產，也沒有家破人亡，更沒有失去工作。

    只不過單純的，流離失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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