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去，小聲問：“誒, 這么多年，你真沒想過再找一個？”

    戚源誠愣住了, 他當(dāng)然想過，但尋尋覓覓，再沒有一個女人像姜瑩那樣，讓他在強烈的愛與無法抓住的無力感中苦苦掙扎。

    這些年他也在悄悄關(guān)注著姜瑩的動向，看她發(fā)展得越來越好，在追求夢想的道路上勇往直前，風(fēng)光無限，網(wǎng)上隨便一搜就能搜到她做新聞節(jié)目的視頻——她還是那么漂亮、知xing，而且越發(fā)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他應(yīng)該為她感到高興，像個紳士一樣祝賀她的成功，逢年過節(jié)發(fā)千篇一律的祝福短信。只是，他只能遠遠看著，再也不敢放下防備，以柔軟的身軀面對渾身是刺的她。

    但今晚的姜瑩好像有些不大一樣，她讓他回想起了他們剛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她并不匆忙，不會在他們相處時頻頻看手表，好像跟他多呆一秒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想過，但找不到合適的。”戚源誠實誠道。

    姜瑩勾嘴笑了笑，眼眸越發(fā)明亮。

    他們又聊了許久，最后都有點喝醉了，起身時，姜瑩還有點站不穩(wěn)，戚源誠及時攙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是他所熟悉的那款香奈兒七號，她大概是個戀舊的人，這么多年過去，貼身用的香水品牌還是沒有變。

    戚源誠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恢復(fù)理智，讓她打電話叫司機。

    “你幾點的飛機？”夜色中，姜瑩雙眼有些迷蒙地望著他。

    “明早六點。”戚源誠回答。

    姜瑩有些愕然，她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十一點半，她慌道：“那你只剩下六個半小時了。”

    不，并沒有六個半小時，國際航班要提前兩個小時到機場辦理登記手續(xù)，他還得回酒店，也許還未收拾行李——以前他出差收拾行李總是丟三落四，要么落了常配的領(lǐng)帶，要么落了心愛的袖扣。

    “你回去還睡么？”姜瑩問道。

    戚源誠搖頭：“不睡了，飛機上睡吧，正好倒時差。”

    “都這么大年紀了，還倒時差，太辛苦了。”姜瑩柔聲勸道。

    戚源誠低聲埋怨：“也不看看我這一趟是為誰回來的。”

    夜風(fēng)有些冷，姜瑩抱著肩膀垂下了眼睛，片刻后，道：“我送送你吧。”

    戚源誠愣然：“怎么送？”

    姜瑩朝他笑了笑：“去你酒店。”

    戚源誠：“……”

    盡管他們已經(jīng)離婚，從法律上說享有絕對的戀愛自由，但此時此刻，深更半夜，微醺的孤男寡女一塊回酒店，誰都無法保證不會發(fā)生些什么……何況，他仍對她有好感。

    理智告訴戚源誠，他得拒絕，可是他也喝醉了，他拒絕不了。

    戚源誠叫了車，兩人回到他在寶格麗的高級套房。

    進了門，果然如姜瑩所料，一室的行李亂糟糟地丟在床頭柜、軟塌和沙發(fā)上，床尾還掛著一條戚源誠出門前換下來的領(lǐng)帶。

    戚源誠尷尬地找了個地方讓姜瑩坐下：“抱歉……你累嗎？要不要休息？可以睡我床上，我收拾東西。”

    姜瑩有點想笑，也覺得暖心，尤其是那句“睡我床上”，曖昧得她耳朵都在發(fā)yǎng，戚源誠也感覺出來了，面色不大自然地走到一邊去替她倒水。

    其實這樣的話不應(yīng)讓人覺得“曖昧”，他們畢竟在一起過八年，上過無數(shù)次床，還有兩個帥氣聰慧的孩子。

    這一刻，姜瑩又想問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我不睡，我和你一起收拾吧。”她深吸了一口氣，甩掉高跟鞋，赤著腳踩在地毯上。

    “這……”戚源誠一臉為難。

    “怎么？你這兒有我不能看的東西嗎？”姜瑩舉起手做投降狀，“當(dāng)然，如果有，我尊重你的隱私。”

    “當(dāng)然不是，只是不想太麻煩你。”戚源誠端著一杯熱水走過來，塞進她手里，“聽話，都快一點了，喝杯熱水就去躺會兒，我自己來。”

    這句久違的“聽話”讓姜瑩幾乎泛淚，這一刻她才承認，剝掉女強人的外衣，她本質(zhì)上就是個需要被疼愛、被呵護的女人。

    ——這么多年獨身一人帶著孩子在這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