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好像和姜明原本想的有些出入。

    他不得正視著弘治，想從他眼睛里看到些類似“我一個眼神你就懂”的那種用眼傳達信息的方式。

    但很可惜，弘治漆黑的眼球中只能看到他傾城般的嬌顏。

    “罪惡啊。”

    姜明埋下頭，不敢再看。萬一引起什么其他的誤會就不好了。

    一般情況下男女互相對視三秒以上說明互相有意思，而溫婉早就和弘治有過一腿，像他這樣看弘治，很容易讓人覺得是性暗示。

    “婉兒，你還有我呢。”弘治眼中閃過一片柔色，他慢慢站了起來，踱步到姜明背后。

    姜明能清晰的感覺到一只修長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隔著絲質的裙裳在往下游走。

    背脊，

    細腰，

    臀部，

    “等等。”

    姜明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急忙出聲制止了弘治的‘胡鬧’。

    不得不說，弘治不愧是大周的皇子，能夠讓他下身一顫的男人，調情手段和他有的一拼。

    “嗯？”弘治有些意外。

    姜明故作嬌羞的歪過頭，脆聲說道：“人家.......月事....來了........”

    弘治怔了怔，灑然笑道：“婉兒，你想哪兒去了，前些日子在王太醫手上學了幾招推拿的手法，我只是想給你按捏下身體。”

    “呸，按著按著就會說隔著衣服不好按吧？脫了衣服那還不是你說了算？”這種爛大街的套路姜明早已看穿，心中不由有些鄙夷，想上就直接了當的說啊。

    反正，他都會用‘人家.....月事....來了’這句萬金油的話來搪塞的。

    帝皇之家，對女人月事時流下的污血尤其忌諱，認為是世間最邪惡的東西，會有損龍體，對國運造成不好的影響。

    那么，要怎么避免想搞的時候，妃子恰好沒來月事呢？

    ......

    最后，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子，嬪妃們都像是雨后春筍般長了出來。

    數量多了，哪怕一個月有六十天長，隨隨便便也能找出大把‘冰清玉潔’的妃子。

    “這幾日婉兒夜不能寐，時常想起在被發配的路上，家父被匪徒殺死的場景。臨死前，他跟我說，一定要去找四皇子，他相信自己眼光，他絕不會看錯人。”溫婉的記憶中并沒有這一段，但姜明為了讓弘治表露心跡，只好胡編亂造了段，以期能夠觸動他心里頭的那根弦。

    弘治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說話。

    兩人一時無話，但姜明分明感受到了此刻弘治心里的情緒變化。

    是怨念。

    堆積如山的怨念。

    姜明回過頭，弘治仍舊是那副身性薄涼的模樣，但他嘴角殘留的那絲殘忍的笑容，還是沒逃過他的雙眼。

    有戲。

    姜明思索了陣，覺得弘治應該有他的部署。這種人最為可怕，沒事的時候最喜歡在心底推演各種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職能堪比能掐會算的神棍。

    **********************

    夜深，弘治親自送姜明出了府邸，目送著他離開。

    臨別之際差點就來了法式舌吻，幸虧被他巧妙的躲了過去，換成了一個淺淺的擁抱。其中滋味，冷暖自知。

    沒有急著回到主身，姜明控制著溫婉的身體回到了姜家。

    此時，姜家燈火通明，不管是封應寒等主人家，連護衛、仆從都還休息。

    明日四公子要當著武林各派問責，讓整個姜家的氣氛都變得格外凝重。

    一直在門口等候的婢女小水見姜明回來了，立馬扭身跑了進去。

    小水是二哥姜武安排在溫婉身邊服侍的婢女。

    說到底，就是安插的一個眼線而已。

    “看來，有人要找了。”姜明暗自猜測著，步伐也放慢下來了，向著人少的后花園的路走去。

    很快，背后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溫小姐，你回來了，在下可是一陣好找呢。”二哥姜武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一路小跑了過來，和姜明齊肩并行。

    “找？婉兒身在何處，二公子應該是心知肚明才對吧。”姜明入主了溫婉的身體，說話變的有些不太氣起來。

    姜武怔了怔，隨后坦然的承認，說道：“在下的確是派人跟著溫小姐，但那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現在京城可有些不太平呢。”

    “那你應該知道我去了哪里。”

    “呵呵。”姜武訕訕笑了聲，“你和四皇子的關系..............”

    “嗯，和你想的相差不大。”姜明也大方的承認。在和弘治搭上線后，溫婉的身份已經不是姜家人這么簡單了。在姜武等公子哥面前，他不需要再刻意的掩飾自己。

    “那太好了。”

    兩人又走了幾步，停在了后花園的廊亭旁。

    姜明看了他一眼，原姜明的二哥，非常熟悉的人，他甚至知道姜武現在在想些什么。但處在溫婉的角度，他還是問了句，“哪里好？”

    “說實在話，在下還是比較看好四皇子的。而溫小姐，日后必定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母儀天下。”姜武直視著姜明，儒雅的臉龐上充斥著野望。

    “婉兒說句難聽的話，你只是姜家的次子，對殿下而言，你的支持并沒有任何的作用。”姜明沒想到二哥把溫婉從虔城帶回，竟是要玩奇貨可居那套。

    換做溫婉本人，或許會承他的情。

    但在姜明這，只會毫不臉紅的全盤收下。至于想要什么其他的好處..........就別想了。

    “如果........我大哥.......死了呢？”姜武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輕飄飄說道。

    .........

    “如果我大哥死了呢？”

    這句話在姜明腦海里久久回蕩，他沉默了許久，狹長的睫毛下眼珠左右的來回轉動。

    “就算如此，姜統領也不可能聽信你的話，而投入四皇子的麾下吧。”

    “的確如此，父親的想法，我并沒有能夠改變的能力。”姜武看了眼身后，長廊下，每隔一米都掛著的燈籠里燭光搖曳，透著黃色斑點。在長廊盡頭，是為四弟的明天在擔憂、或是慶祝的人。

    “但我有辦法。”他篤定了笑了笑，輕聲說道：“就是不知道四皇子能給我什么樣的許諾了。”

    ......

    姜明心中微凜，看來姜武是有要致封應寒死于非命的意思啊。

    難道說，他也已經知道，他和封應寒并沒有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