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時安始終沒看對方，還在裝傻，“害我納悶兒好長時間，鬧了半天花名在外的不是我?！?/br>
    幾句話的工夫就到了三十層，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戚時安就邁了出去，沈多意站在門內(nèi)正中，抬手按下咨詢部所在的樓層。

    仿佛和在一樓時進(jìn)行了位置調(diào)換，戚時安站在門口轉(zhuǎn)過身，對上了沈多意的眼睛。

    門徐徐關(guān)上，卻在最后時分被同時伸出的兩只手臂各擋一邊。

    戚時安說：“以后不用為這種小事向我道歉。”他說完這句仍看著對方，他不清楚自己是怎樣的眼神，也不知道流露著什么情緒。

    沈多意用力按著右側(cè)的門，問：“你是不是還有話想說？”

    戚時安卻忽地松開手：“今天和徐先生簽合同，別出差錯?！?/br>
    “……好?！鄙蚨嘁庖菜砷_了手。剛才那一瞬他有些焦躁，因為戚時安的眼中已是靜水流深，但說出的話卻無關(guān)痛yǎng。

    隨著電梯不斷移動，他做了幾次深呼吸，等邁入咨詢部的時候已經(jīng)徹底神色如常。

    盛昭的兩單是開春來的最高額jiāo易，部門的季度獎金一下子厚了不少。對于上司的褒獎，或是同事的祝賀和玩笑，沈多意全都用笑容回禮，完全不主動討論。除了去洗手間和去茶水間外，他也很少離開自己的辦公室。

    客戶總是極盡任xing之能事，約好的簽約時間一再推遲，章以明在會議室等了十多分鐘，茶也喝了兩杯，說：“得了，想推到中午順便讓我請客呢?！?/br>
    主管接道：“徐先生說和您在一家會館游泳。”

    “對，有時候碰見?！闭乱悦骺戳搜凼直恚吧蚪M長，再查一遍合同都準(zhǔn)備齊了嗎？”

    沈多意重新看了一遍，答道：“齊了，法務(wù)部的同事檢查了好幾遍，徐先生的律師等下也會再檢查，沒問題的。”

    乙方不禁念叨，踩著他們的尾音到了，同行而來的還有戚時安。徐先生和站起身的章以明握手，解釋道：“我先給你們戚總打了個電話，問他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飯，不怪我遲到，實在是他太磨嘰，半天不給個準(zhǔn)話。”

    戚時安笑著反駁：“我一直在cāo盤室，壓根兒就沒看手機(jī)。”

    簽約過程中徐先生提了些問題，沈多意一一作答，等所有合同相關(guān)的事都塵埃落定后，幾位老總再次握了握手。徐先生說：“我算高級客戶嗎？”

    沈多意答：“按照jiāo易額的話，肯定算?！?/br>
    “那好辦了。”徐先生讓助理訂了位子，“一起吃個飯吧，投資方面的問題我請教戚總，保險方面的問題我請教沈組長，省得要我咨詢費了。”

    章以明不樂意道：“沒我什么事兒？”

    徐先生壓低嗓音：“章總，你的話我得請教風(fēng)花雪月那方面的，你可別藏著掖著?！?/br>
    大家邊走邊說，沈多意回辦公室把合同備份，然后收裝進(jìn)檔案室。整理完抬眼看見戚時安站在門口玩手機(jī)，他推門出去，發(fā)覺已經(jīng)到了午休時間，便說：“戚先生，走吧。”

    等會兒吃飯免不了要喝酒，于是戚時安沒開車，當(dāng)他坐進(jìn)沈多意的黑色大眾后，眼前的時光仿佛逆流倒錯。

    沈多意已經(jīng)啟動了車子，出聲提醒：“你還沒系安全帶。”

    戚時安把安全帶扣好，一只胳膊肘搭上車窗，然后用手指順著眉毛來回滑動，滑了幾下捏住眉心，看上去像皺著眉頭。沈多意飛快地看了對方一眼，詢問道：“這車小，是不是太憋屈了？要不調(diào)整下座位。”

    戚時安沒動彈，沉沉地說：“這車少點東西?！?/br>
    沈多意跟著前方的車，可能精神太過集中才沒想出答案，不解道：“少什么？”

    戚時安抬眼一瞄：“少個‘出入平安’的掛墜。”

    他總是這樣，自己誤入回憶里，就要把對方也拉下水，看著沈多意有些恍惚的表情，他格外滿足。沈多意在喇叭聲中回過神，笑著說：“那我改天去十元店買一個。”

    “十元店？”戚時安有些無語，“你已經(jīng)年薪百萬了，最次買塊瑪瑙的吧。”

    餐廳就在前方，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停車場，沈多意微微側(cè)身，把車倒進(jìn)空著的車位中，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