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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不斷有飛鳥聚來,伴著他們不高不低地飛翔,還有不少鳥兒叼著松子什么的送給凌焰。 “不用了,”凌焰擺擺手,對鳥兒們道,“我吃飽了,你們自己吃吧。” 但鳥兒們執意要送,他沒辦法。 任雪川將他帽子拉下來,鳥兒們便將松子扔進了帽兜里。沒過多久,帽子被填滿了,凌焰感覺沉甸甸的,脖子被勒得要喘不過氣了…… 他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歇息,鳥兒們飛下來,圍著蛋,嘰嘰喳喳地叫著,也不知是在說些什么。 蛋在原地晃了晃,而后散發出一圈淡淡的紅光。光輝拂過鳥兒們的羽毛,它們各個展開翅膀,昂首鳴叫,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感召。 在外面逛了一圈后,師徒倆帶蛋回去。鳥兒們一路跟著,送他們到院門口便不再進入了。 蛋蹭了蹭任雪川的腿,任雪川會意,對鳥兒們道:“進來吧。” 群鳥這才飛進院子,安安靜靜落在屋檐,落在竹林,不再到處亂飛。 凌焰將帽子里的松子掏出來,交給商陸。自己則是拖了一袋小米出來,灑在地上,又準備了幾大碗清水。 鳥兒們安靜進食,沒有再亂叫。 凌焰蹲下來看它們吃東西,還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幾只羽毛很鮮麗的鳥。它們一個個都乖得很,隨便它摸,不害怕,也不啄人。 蛋滾到他身邊,焦急地蹭他。 “怎么了?”凌焰回頭,不明所以,“怎么了,寶寶?不舒服么?” 任雪川道:“許是吃醋了。” “什么鬼?”凌焰忍不住笑了,他抬手摸摸蛋,“你一個蛋也知道吃醋?好吧好吧,不摸它們了,摸摸你。” 蛋十分受用,在他手心蹭了蹭。 凌焰被逗得不行,覺得自家寶貝實在太可愛了。一方面擔心鳥兒們餓著,于是央求爹爹放他們進來吃點東西,轉頭又吃他們的醋,不讓mama摸它們。怎么這么好玩? 他幫他抱起來,親了一口。親完馬上感覺到,蛋殼燙了不少——小家伙好像很高興。 隔天商陸給了凌焰一個網兜,他連夜織的。凌焰謝過他之后給蛋套上,可以防止蛋滾來滾去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震。 商陸頗為有心,還在網兜上縫了一朵花……凌焰簡直哭笑不得。 有了網兜,蛋經常跑出去玩。任雪川不在的時候,都是凌焰陪他出去。蛋遺傳了他愛熱鬧的性子,常常往人多的學院跑,跑得還賊快。 凌焰時常跟在他后面追,累得很狗似的。 蛋還堂而皇之溜進課堂,一起聽課。 他倒是不搗亂,只安安靜靜立在那里。眾人先前在除夕晚宴上見過這顆蛋,知道是青陽峰的,也不敢亂摸亂碰。 再說學院里還有湛原看著。 湛原時常拿蛋來教育其他弟子:“看看,連一顆蛋都比你們努力!” 弟子們聽了又慚愧又想笑。 湛原是極喜歡小孩的,又很會哄小孩。閑暇時間他與蛋在廣場玩耍,與他比賽跑,比誰跳得遠,比誰跳得高。蛋喜愛這些游戲,玩得不亦樂乎。有時候也會讓凌焰跟他玩兒,但凌焰現在沒那個精力。 “你娘累了,讓他歇著,”湛原對蛋道,“叔叔陪你玩兒。” 凌焰有時候也忍不住陪孩子玩,但一旦運動量大,就很快會牽引舊疾,光速病倒,動不動就吐血,簡直可怕。 他先前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身體變得這樣差,就生了個蛋,至于這樣么?而且吃了很多藥,試過了各種辦法,也似乎沒怎么好轉。 他怕任雪川擔心,平日里忍著不怎么在他面前表現,但這種事哪里瞞得住。任雪川甚至比他更清楚他的身體狀況,時常在書房里看古籍,尋找解救之方。 可,一籌莫展。 在凌焰又一次病倒昏迷后,寧微月來給他看病。晚些時候,她離開房間,與任雪川走到了稍遠的地方。 蛋跟了過去。 “寶寶回去,”任雪川道,“進屋陪你娘。” 蛋又乖乖地滾了回去。 看到他進屋,寧微月神色凝重地搖搖頭:“非常不妙。” 任雪川心下了然,沉默地點點頭。 “我再想想辦法,”寧微月抬手用力按了按他肩膀,“我去召集我的徒子徒孫們,集合眾人之力。” 任雪川朝其躬身行禮:“有勞師伯了。” “少來這套。”寧微月瞪了他一眼,很快就離開了。 任雪川回到屋內,瞧見蛋跳到了床上,不知所措地轉動著。 他走到床邊坐下,拉著凌焰纖瘦的手,親了親他的手背。 他抬手摸了摸蛋,對他道:“會沒事的。別怕。” 蛋蹭了蹭他的手,透露出十足的不安與擔憂。 任雪川又凝望著凌焰,摸摸他的臉。他是這樣的年輕,才二十多歲,樣貌還像個少年。他的臉毫無血色,嘴唇格外干枯,看著分外憔悴。 任雪川端了碗水,先自己含著,待水熱了之后,才喂給對方,而后輕輕吻他的唇,潤濕他干枯的唇。 夜半,他抱著蛋離開房間,帶他進了書房,低聲問:“寶寶,你會用火么?” 蛋點點頭。 任雪川又問:“你能不能,想辦法給我一點?爹爹有事要出門。” 蛋歪著,似乎在思考怎么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