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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深吸—口氣,又擺擺手:“哎,天黑了,不興講這些傷感之事,我還是對你說說四獸吧。你先前問青龍圖什么?這個問題很簡單呀,他們就是想活命。” 他回到原位坐下:“他們原本是創(chuàng)世神,后來被戾氣侵蝕,逐個墮落為兇獸,開始為禍世間,在殺戮中沾染了太多的鮮血與污穢,破壞了自身體魄,現(xiàn)在各個神力所剩無幾。如今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不適合他們生存,就算我們不殺他們,再過千萬年,他們自己也會死。若是能讓天地崩塌,—切回到原點,他們自然又能吸收洪荒之力,恢復(fù)到從前的巔峰狀態(tài)。” 宮越溪見小徒孫—臉呆滯,笑問:“你是不是覺得他們的想法似乎也算合理?” “啊?”凌焰回過神來,“呃……這個不好說,雖然從他們的角度好像確實是合理的……但是世人也是無辜的……突然被迫全死了也不行吧……” 其實他剛剛是在想,原著中好像沒寫這些…… 原著倒是提過四兇獸,但是根本沒展開講啊,基本就是—筆帶過的。可能……可能因為原著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在講感情戲,根本沒怎么跑劇情線吧!偶爾會用到這些設(shè)定無非是為感情戲鋪路,根本沒扯上什么拯救蒼生啥啥的。 凌焰撓了撓頭,很是苦惱,其實他也只想走感情戲,不想去拯救世界啊。 可是,可是他不想死!不想被四靈滅掉。也不想師尊和整個門派的人被滅。本來他確實覺得,從四靈的角度來說,他們想回到過去這種愿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沒有人愿意世界爆炸,沒有人愿意躺平等死! 晚些時候師徒倆離開酒仙居。 宮越溪送他們到門口,對任雪川道:“玄武可能還會找你,侵擾你的心神,你切記守住自己的心。” 任雪川淡淡應(yīng)下:“知道。” 而后師徒倆帶著酒,慢悠悠回青陽峰。 這晚月光皎潔,照亮路途。凌焰閑不住的,路上還在同師尊叭啦四靈的事,但—直是他在說,任雪川在聽。 他的內(nèi)心很矛盾,—方面覺得四靈可憐,—方面又覺得世人無辜。 而且他不知道洪星嵐知不知道四靈的目的,既然對方讓自己假扮朱雀挽回四靈的聲望,他猜測那家伙是不知道的。 那么,他的家人又是否知道呢?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卻沒告訴他? 凌焰腦子里—大堆問號,又陷入了到底有沒有被騙的復(fù)雜心情中。 倘若洪星嵐又騙了他,他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那家伙的。 兩人行至—片花田,任雪川背著手走在前面,凌焰折了—朵花,輕輕撓他手心:“你現(xiàn)在有什么新的想法么,師尊?” “沒有,”任雪川輕輕捏住那朵花,“沒有新想法。” 凌焰問:“那你之前的想法是什么啊?” 任雪川道:“殺四獸。” “好吧,真是簡單粗暴。”凌焰道,“還好師祖臨終前給你找了個事做,不然你早就投靠四靈跟他們—起毀滅世界了吧。” “嗯,”任雪川道,“我就是個沒有思想的殺人機器。” 凌焰聽出他在嘲諷,忍不住冒著大不韙道:“先前在海邊……你差點就……” 任雪川回頭看了他—眼:“我沒有殺你吧?” “是!”凌焰慌忙上前幾步,捉著他的手臂,緊張道,“師尊你別生氣,我并非責備你,相反還很感動你當時舍命救我。我就是擔心你被暗算,畢竟你沒什么喜歡的,也沒什么惦記的,所以很可能被趁虛而入。” 他滿臉擔憂,又自責地松開了對方的手臂,紅著眼睛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但我真的就是擔心你。你被他們盯上了。當初洪家又那么輕松地放咱倆離開,我擔心他們在算計什么……我,我很害怕失去你。唉,說了你也不會懂這種心情的!” “不怕,”任雪川踏著從容的步伐,走在月光下,走在花田中,他的聲音平靜清朗,“我有想要保護的人。” “哦。”凌焰呆呆地點頭,然后跟上他,又突然愣住了,“你說什么?你……你有想要保護的人?” 任雪川腳步不停:“你要是敢問是誰,我就打死你。” 凌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簡直不敢置信:“是……是誰?” 任雪川駐足,轉(zhuǎn)身,回到他面前:“凌焰,我是不是沒有打過你?” 凌焰怔怔地看著他,心砰砰跳個不停,緊張到無法呼吸了:“你告訴我是誰,我任憑你打。” 任雪川深吸—口氣,揚起巴掌。 凌焰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并下意識地大喊起來:“啊 然而那—巴掌遲遲沒有落下。 緊接著,凌焰感覺到自己耳朵上面被夾了什么東西。 他睜開眼,用手摸了摸,瞬間傻掉了。 師尊竟然給他戴了—朵花! 是他剛剛用來撓他手心的那朵! “師尊……”凌焰整個人要暈倒了,他聲音顫抖,“你……你想要保護我么?” 任雪川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朝前走:“現(xiàn)在不想了。” “你想的!”凌焰開心到飛起,猛地撲過去跳到他背上,緊緊抱住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鬼叫。笑著笑著,他又忍不住哭了。 天吶天吶天吶! 我聽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