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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風吹來,火球照著任雪川面門撲了過去,瞬間燎了他額前的碎發。 任雪川:“……” “師尊! 繃柩駔弁ㄒ簧跪下,雙手合十,“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 他話沒說完,直接被凍成了冰雕。 凌焰:“! 他拼命發熱,但這次任雪川凍得太厚了,半天融不了。 不多時,夜色降臨,弟子們下課了。乍然看到廣場上多了一個跪姿的冰雕,他們都感到很驚奇。周圍一片昏暗,他們也沒看出里面有人。 “這是誰弄的?” “應該是玉塵君吧!先前看他來了,興許是做了這個逗我們開心的!” 凌焰有苦不能說,內心怒吼:“開心尼瑪!” 難得玉塵君大駕光臨,還賞賜了一個冰雕,年輕弟子們非常開心。生怕冰雕融了,趕緊鏟了一堆雪,往冰雕周圍堆砌,給其降溫,加固。 凌焰:“……” ——果然,攻略無情道是沒有好下場的。 第16章 【瑟瑟】 清晨,雪山沐浴著晨光,猶如灑上了一層金粉。山澗流水潺潺,鳥鳴陣陣,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凌焰換了學院發的白色劍服,黑色半透明外衫,最外面用腰帶束著,顯得干凈利落,十分得體,自己看了都要帥暈的那種。 拾掇好之后他歡歡喜喜出門。 任雪川在涼亭里靜坐。 “師尊!”凌焰咋咋呼呼跑向他,“早啊師尊!” 他拂開薄霧,整個人撞進晨熙里,身上沾滿了光輝。而后他帶著滿身的陽光闖進亭中,笑著向師尊問好。 任雪川靜靜看著他,他是那樣地年少,那樣地明媚,笑起來仿佛可以照亮整片天地。 好像一束光,射入他心底。 完全不帶商量,令人猝不及防。 “早。”他輕聲回應。 “上學去了,”凌焰沖他揮揮手,“晚上回來。” 任雪川道:“謹言慎行,莫要惹事。” “知道了知道了。”凌焰想到前一天師尊為自己受的委屈,哪還能給他惹事?說完便急匆匆下山去了。 任雪川起身走到山崖前往下看,他看到凌焰那單薄的身影在小徑上忽隱忽現。 不多時,那家伙還有所感影似的回過頭,沖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很快又被枝葉遮擋,看不見了。 凌焰到的時候學堂里已經到了不少人,他們一個個里面穿著門派里發的劍服,外面裹著自己的衣裳,有的人懷里還抱著手爐。 給凌焰看懵了,有這么冷么? 少年們鬧哄哄的,看起來言談甚歡。然而他一進去,眾人立刻靜了。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 凌焰稍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大大方方沖他們笑,與他們打招呼:“早。” 無人回應。 凌焰也不尷尬,反正他是來辦正事的,不是來交友的,無所謂受不受歡迎。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漫不經心地翻閱桌上的書籍。 室內座位縱橫排列,中間是三人連桌。凌焰剛好在中間。 不久之后他左邊來人了。 那少年穿著劍服,外面裹著厚厚的披風。一頭蓬松的短發未加束縛,只綁了一條靛青的抹額,以及腦后有一個低馬尾。他腰背挺直,坐姿端正,看起來很有武人風范。 “湛原。”他目視前方,淡淡道。 “你好,”凌焰笑著道,“我叫凌焰。” 聽到他的名字,對方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自然是因為他是任雪川的徒弟,亦或者因為他半人半魔的身份。 不過湛原并未有其他反應,看完對他點了一下頭就開始靜坐。 這家伙看起來也是個寡言少語的主兒,凌焰也不好與他搭話,索性作罷。他又往右邊的桌子看了看,只見桌上的木牌寫著“岑正青”這個名字。 然而直到授課先生進門,這位姓岑的同學都沒來。 先生剛進來就皺起眉頭,捏著鼻子揮了揮袖子,喊著:“把窗戶都打開,上課時不得關窗。” 靠窗的人紛紛開窗,寒風立刻涌進來,弟子們齊聲慘叫。 大伙兒怎么說也是有根基的,尋常嚴寒自然能承受,但空華派的冷,不是一般的冷……是會凍死人的。 “這點冷都受不了,又如何修行?”先生在講座前坐下,喝著一口熱茶,視線在室內游了一圈,而后落在凌焰身上——畢竟凌焰是全場穿得最少的一個,實在惹眼。 “你,把他們的手爐都收上來,狐裘披風也都扒了。一個個的,像什么樣子?” 凌焰只得起來干這得罪人的活兒。他花了點時間將東西全收起來,堆放在先生講桌旁的空地上。 待準備完畢,先生才開始正常的授課。數百年來,空華派新生第一堂課都是閑談,先生問:“大家為何要修行啊?” 又補充道:“隨便說說就好了。說得再好聽也不加分的。真誠點就行。” 然后從第一個弟子開始挨個回答。有人說為了得道飛升,有人說為了變強大,有人說為了行俠仗義……還有人說被家里逼的。 凌焰的位置在后三排,還需要很久才到他。他撐著下巴轉頭看窗外,忍不住想,師尊在做什么呢? 任雪川在酒仙居幫著打掃。 宮越溪這些年甚少見人,他不讓童子伺候,也不許徒子徒孫頻繁探望,也就愿意見見自家的親傳弟子,以及親傳弟子所收的小徒弟,而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