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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劍修的劍就是他們的老婆,夙白這條件看似簡單,實際是奪人所愛。 人在劍在,任何一個有尊嚴的劍修都不會 “咚”的一聲,任雪川二話不說直接將佩劍扔在了他們的飯桌上。那劍砸得碗碟破碎,熱湯瞬間結冰。 凌焰怔住了。 看來任雪川是真的重生了,為了親手殺他,竟不惜拿自己的本命劍來換! 嘶…… “果然是師徒情深啊,玉塵君夠爽快,”夙白放開凌焰,拿起桌上的劍,朝任雪川飛了個媚眼,“告辭。” 他一掌將凌焰拍向對方,而后攜劍掠出。 凌焰結結實實撲進任雪川懷里。任雪川正想帶著徒弟去追夙白,徒弟卻拔腿就跑。 任雪川:“……” 凌焰翻過圍欄,往飯莊的花園跑。跑著跑著,他瞧見身側的樹枝開始結霜,腳下的青石路也鋪上了冰,再向前一步,他整個人突然被凍成了冰雕,瞬間就動不了了。 任雪川的身影輕飄飄落在他身前。 凌焰保持著跑步的姿勢被凍在原地,一只腳懸空,一只腳踩地,連眼睛都動不了,更別提開口求饒了。 他見任雪川抬起右手。只需響指這么一打,他就會化為齏粉,原地去世。 情急之下,他慌忙全身運功。額上火紋發亮,他周身發熱,竟是從內融了身上的冰塊。可惜只融了一寸,外面的冰又被加固了。 任雪川抬手放在冰塊最上端,手下的冰開始消融,露出了凌焰的腦袋。 “跑什么?”他冷冷地問。 “我!”凌焰喘著氣,“我想去幫你把劍搶回來!” 剛說完脖子上的冰又開始往上長,明顯任雪川不相信他的鬼話,畢竟他跑的方向與夙白相反。 凌焰急了,忍不住喊:“你要殺我我能不跑么?!” 任雪川一臉茫然。 “大哥,我只是一個穿書者!”凌焰索性向他攤牌,“傷害你的不是我!是原主!告訴你吧,這副身體已經換了芯子了,我不是他,我只是跟他同名罷了。你重生了也得講道理吧是不是?我什么事都還沒做,你不能貸|款結仇,不能濫殺無辜啊。” 任雪川皺起眉頭:“中邪了?” 凌焰人傻了:“你……你沒重生?” 任雪川:“重生?” 凌焰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先前他師尊可能是以為他被魔宗擄走了,所以去向魔宗宣戰了。 那邊魔宗和空華派打得天翻地覆,世界都要毀滅了,結果他沒事兒人一樣在這里吃香的喝辣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引起戰火的禍水。 該死。 凌焰眼前一黑:“你殺了我吧。” 聊爆了,這下真的聊爆了。他感覺自己不用活了。這似乎是他最糟糕的一次穿書經歷。不知道這會兒死了能不能朝總部申請讓他重新再穿一次。 任雪川被這個小子弄得滿頭霧水:“我為何要殺你?” “我……”既然師尊沒重生,凌焰覺得自己還能挽救一下,“我是半人半魔……你把我帶回門派,是為了親手殺我吧?我偷聽到商陸說……你師尊,我師祖,是死在魔族手中……你肯定是想了我泄憤對不?” 任雪川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行。” 他先前沒有這個想法,現在有此意了。 “我錯了我錯了!”凌焰慌忙認錯,“我不該不告而別,不該不信任師尊,可是……我畢竟身份特殊,一聽他那么說就怕了,所以才跑的……我,我愿意回去領罰!跪榴蓮,掃地,怎么罰我都行!我保證再也不跑了。師尊,師——” 凌焰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凍了起來。任雪川明顯懶得聽他廢話。 正在這時,一只晶瑩的雪蝴蝶飛入園中,那是空華派傳訊用的雪蝶。 任雪川抬手,雪蝴蝶落在他手背上,翅膀扇了幾下,散成雪粉,雪粉又排列成幾個字。 凌焰被凍在冰里,看不清是什么訊息。 任雪川看完后直接走了。 “師尊!師尊!”凌焰在心里大喊,“帶上我啊!” 可任雪川頭也不回,看樣子是不打算要他了。 凌焰開始想辦法融化冰塊,他努力發熱,可冰塊太厚,實在難融。一刻鐘后,店里的伙計發現了花園里凍了個人,大吃一驚,趕緊在旁邊生了火,又拎著熱水來幫忙。這么折騰了一個時辰,凌焰才被解救出來。 顧不上歇息,他靠著空華派弟子的身份朝店家借了匹馬,直接往吳涿鎮東南方的貢山趕去。 他得去搶回任雪川的佩劍。 任雪川二話不說直接用本命劍換他,而自己卻拔腿就跑…… 我真是個渣攻,他想。 這份情,這份愛,無論如何他也得償還。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夙白肯定拿著冬雷劍去貢山了。 只因數月前魔尊被任雪川的冬雷劍刺傷,身中寒毒,久未痊愈,貢山有噴火食人的怪物,相傳是墮魔的朱雀,魔宗想得到它的元丹,為魔尊治傷。 然朱雀之火,毀天滅地,常人難以承受,冬雷劍至寒,或可抵擋。 原著中這個任務是由原主去做的,原主不怕火,用不著靠冬雷劍。但凌焰穿書后沒選擇去魔宗,所以劇情便發生了改變,現在應該由魔宗左護法夙白來朝任雪川“借”了冬雷劍去干這個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