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繼承人
袁紹顧忌呂布,曹cao也顧忌呂布,何況陳宮還在西河,郭嘉神出鬼沒,呂布的意圖也一點都沒有表露!曹cao帶兵五萬主動進兵黎陽,這是官渡開戰以來,曹cao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主動帶兵渡河攻打袁紹,也象征著曹cao與袁紹的軍力攻守之勢已經顛倒! 五月,曹cao渡過黃河,五萬大軍在河北安營扎寨,另撥于禁八千卒馳援濟北、泰山二地,與夏侯惇東西呼應,夾擊袁譚。袁譚沒想到曹cao忽然來這一招,猝不及防連連敗退,汪昭、岑壁先后為夏侯惇所殺,幽州全境丟失,袁譚退守平原! 在曹cao渡河不久,呂布便收到消息,立即派陳宮帶雍州兵三萬經上黨直逼鄴城,臧霸帶兵五萬北上進攻晉陽。收到陳宮的密信之后,呂霖也帶兵回虎牢關,整頓一番后帶兩萬騎突襲鄴城!先前同氣連枝的鐵盟在數日之間分崩離析,袁紹分身乏術再次病倒。袁尚送袁紹回鄴城,然后立即組織城防抵御陳宮、呂霖,曹cao在黎陽與袁熙對陣,袁譚被夏侯惇節節吊打,袁氏父子敗局已定,再沒有回天之力! 六月末一場大雨,呂霖在朝歌停留半個月,終于等到陳宮,然而隨后一個月的大雨,將士卒的激情澆滅的許多,而且雨天多病,不少將士風寒被迫回京,最后只留下三萬卒等待雨停。黃河兩岸的情勢卻不像這么輕松,無數斥候冒著雨打探消息,無數斥候被河水淹沒,最終曹cao攻下黎陽,等待雨停發兵鄴城。 七月入秋,大雨終于停下來,呂霖本想著趕在曹cao前面到鄴城,沒想到他們趕到時,曹cao已經在鄴城南安營扎寨! 陳宮下令在城西扎營,因為他不想看到曹cao,也因為西門比北門要容易攻打。看著眾將士忙碌不已,陳宮眺望鄴城城墻,嘆息道:“袁紹虎踞河北,擁兵五十萬,若鞏固幽、并二州,待數年之后民心歸附,再謀奪天下,又怎會為曹cao所敗?” “急功近利,貪而不得!” “少主能明白袁紹之敗,實在太好,相信少主日后不會重蹈袁紹覆轍!”見呂霖笑容無奈,陳宮微微搖頭,繼續道:“烏巢失陷之后,袁紹若留八萬精兵駐守黎陽,再在并州、青州各地派軍駐守,曹cao定不敢興兵北上,大將軍也不敢兵犯并州。待休整半年,待北方穩定,袁紹再派兵奪回青州,方不處于劣勢!” “不能審時度勢,好謀無斷,終有此敗!”雖然陳宮在說袁紹的過錯,但呂霖覺得陳宮句句都在提醒他,呂霖細細品味之后,微笑道:“那么曹cao此次大勝,又得益于什么?” “曹cao多謀善斷,唯才是用,麾下將士多效死命。曹cao雖然生性多疑,卻對部將非常信任,人盡其才!奉孝曾言曹cao比之袁紹有十勝,如今看來,所言非虛矣!” “鄴城、邯鄲、魏縣三地還有袁軍十多萬,而曹cao舉兵五萬,我軍亦只不過帶甲三萬,豈能輕易攻下鄴城?” “鄴城、邯鄲確實守軍不少于十五萬,但袁紹已經時日無多了,如今袁譚在平原拒敵,袁尚袁熙守護在鄴城,一旦袁紹身亡,袁氏也就土崩瓦解了!所以我們與曹cao帶多少兵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契機,直到袁紹身亡之時,便是袁氏內亂之始!” “先生高見,我這就去密信袁譚,告知袁紹將立袁尚為繼承人!” “不必了,我們能想到的,曹cao也該想到,想必曹cao已經先行一步了!”陳宮微微搖頭,即便錦上添花,也該郭嘉去做,而且郭嘉就喜歡看熱鬧。陳宮轉身道:“張郃、高覽二將肯投我軍,我很意外。” “這個也多虧曹cao幫忙,我只不過順手牽羊抓住機會這才將二位將軍帶走,曹cao至今還不知二將下落!”想起這件事,呂霖就很開心,他知道經過那日一戰,曹cao必會密信挑唆郭圖在袁紹身旁進獻讒言,袁紹又愿意聽信讒言,這不,張郃、高覽被袁紹逼走了!不過呂霖也不敢確定二將是否去投曹cao,故而當日大戰二百多回合以后,他刻意表露愛才之意,并且派金甲、金乙去張郃軍中蠱惑人心,最終才有這樣的效果。呂霖微笑道:“不知先生如何安排二將?”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張郃與張遼將軍一同留守虎牢關,高覽前往潁川由郭嘉安排!” “好!得張郃、高覽,郭軍師的計策更有勝算!”呂霖激動道:“臧霸將軍若進兵晉陽,上黨還需留守,可否令張郃將軍駐守上黨,與張遼將軍互為犄角?” “嗯…這個…”張郃畢竟新降之將,讓他拒舊主恐怕,罷了,用人不疑,陳宮點頭道:“那就請少主手書一封,告知張遼將軍!待臧霸將軍攻下晉陽,張郃再回兵與我們會合!” “好!”陳宮的確做事穩妥,這封信寫給張遼確實穩妥的多!呂霖立即提筆寫信,待陳宮過目,便將信交給金丁,讓他親自送回虎牢關!遙看鄴城,呂霖心中微波蕩漾,女神就在城里,相隔數里卻咫尺天涯! 如今三方之中,糧草最充足地便是呂霖,不過曹cao與袁紹也能夠維持,三方都不急著開戰!如果燒香拜佛有用的話,呂霖一定點一根房梁那么粗的香祈禱袁紹趕緊死,并且大筆一揮寫下一篇,這篇文章與陳琳的討賊檄文簡直沒法相提并論,卻將袁紹罵的狗血噴頭!譬如袁術當年謀逆稱帝,可是受你袁紹蠱惑?你聚眾五十萬,可是想要謀反?如今你連年戰敗,河北百姓飽受兵禍,生靈涂炭,你怎么好意思再回鄴城面對河北百姓? 這篇文章雖然沒什么文采,但是影響力卻不下,一時間河北民怨四氣,皆罵袁紹謀逆犯上背典忘祖,袁紹看到文章,又是一口老血,在床上昏迷好幾天!可嘆過了兩個月,袁紹又掙扎著起床了,老家伙竟然還沒死,也真是夠命硬!袁紹死不死,呂霖也無可奈何,一時之間再想不到別的好法子! 強攻不成就只能等待機會,一等又是三個月,三個月間,曹cao一直忙活著攻打魏縣,鄴城內波瀾不驚,直到十月底,袁紹終于有了行動!所謂的行動并非對曹cao用兵,而是他密詔袁譚回鄴城! 難不成,袁紹又將繼承人之位給袁譚了? 收到這個消息,袁譚毫不猶豫起身回鄴城,卻沒想到鄴城之內已經換了天地!袁紹臥病在床已久,密詔袁譚回鄴城的消息是袁尚放出去的,袁尚自然不會將繼承人之位送給大哥,故而此次請君入甕,是要袁譚手中八萬大軍的兵權。 袁譚進城之后,立即被人帶回府,卻沒有去見父親,而是被帶到別院,郭圖被囚禁在一間屋子,他被囚禁在另一間屋子。袁譚萬萬沒想到,父親還沒死,三弟竟然就忍不住了!被囚禁了三天,袁尚都沒有來見他,不過每日的食物卻沒有虧待,第三天夜里,袁尚終于出現在袁譚面前,滿臉狂傲之色,嬌縱到極點,逢紀緊隨其后,向袁譚拱手行禮,沒有說話。 “三弟,父親如何了?”袁譚雖然很生氣,但身為階下囚,他卻不愿輸了氣勢,只好轉移話題:“你不讓我見父親,是為何意?” “大哥這是哪里話,我正是來接大哥去見父親的!”袁尚坐在袁譚對面,滿臉笑容道:“父親身體已經好多了,最近都可以喝rou粥,想必明年開春,父帥就能下床!不過父帥醒來之后,一直很掛念大哥,便吩咐我將大哥召回。” “父親安好,我就放心了!只不過父親要我回來,可曾說過要將我囚禁于此?” “大哥這是哪里話?這里是將軍府別院,又不是鄴城大牢,怎能視為囚禁?只不過大哥風塵仆仆趕回來,我安排大哥稍作休整,再去見父帥,以免父帥擔憂!” “我已經休整好了,我們這就去拜見父親吧!” “大哥稍待,父親還讓我告知大哥,平原、南皮八萬大軍,交給我接手,大哥就在鄴城陪伴父帥吧!” “胡說!”袁譚拍案而起,指著袁尚大罵道:“老三,你以為這鄴城之內,你能只手遮天了?父親尚且健在,你就敢這般放肆,若父親有任何閃失,你還要殺了我不成?” “看來大哥一路趕回來,還沒有休息好,要不再休息幾日再去拜見父親?” “老三,你將老二叫來,我們三兄弟將話說明白!” “二哥新婚燕爾便遠赴幽州,如今剛回鄴城幾日,正好陪伴二嫂,大哥就不要打攪人家了!”袁尚揮手示意左右將袁譚按下去,微笑道:“大哥這么一說,我還記起來,大嫂對大哥也是牽腸掛肚,文丑將軍死后,大哥便是大嫂唯一的親人,大哥不在身旁關心,大嫂難免寂寞難耐!若大哥有心無力,三弟愿意幫大哥照顧大嫂,都是自家兄弟,大哥就不必客氣啦!” “袁尚,你這個畜生…畜生…” “大哥切莫急躁,我只不過是關心大嫂而已,且成王敗寇,若我為大哥所敗,大哥也會代我照顧蘇姬,對是不對?” “哼…你休想得到兵權,你若不怕遭天譴,大可殺了我!” “看來大哥情緒不太好,若以此狀態去見父親,父親定難以心安!大哥還是在此歇息幾日再去見父親吧,大嫂哪里我回去拜見,大哥的孩子,我也會派人照顧,小弟告辭!” …… 除了年幼的袁買,袁紹三個年長的兒子之中,論本事袁尚最次,但論心狠手辣無恥,袁尚比起袁譚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袁尚離開別院之后,直接去了袁譚的住處,逢紀想要勸止卻沒有說出口,只好告辭離開。不久之后,袁尚紅光滿面地離開,留下文夫人在屋里痛哭流涕。袁尚已經在院外安排重兵把守,這件事情不會傳出去,但是卻傳入袁熙的耳朵里。 袁熙回來鄴城三個月,表面上與甄宓舉案齊眉,實際上卻苦不堪言,每天夜里分房睡,哪里是夫妻該有的生活。為了不讓母親察覺怪罪甄宓,袁熙也不敢找別的女子尋歡,便一直這么僵持著。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又一一個寒冷的夜晚,袁熙正準備打地鋪,卻收到細作密報,三弟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袁熙義憤填膺,但鄴城兵馬大多在三弟手中,袁熙也不愿意光明正大地幫助大哥,畢竟大哥只記仇不記恩! 袁尚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卻不想翌日一大清早,守衛急匆匆地跑來稟告,昨夜大公子被人救走,如今已經逃離鄴城!袁尚立即不驚慌失措,袁譚逃出去,他還有好果子吃?而且別院守衛嚴密,是誰將袁譚救走?二哥還是辛評? 袁尚還沒有去找袁熙,袁熙便找過來,質問他昨日的荒唐舉動,并要求他趕緊把袁譚放了!聽袁熙的語氣不像作假,看來是辛評放走了袁譚,如今追責袁譚已經沒什么用,袁尚應付完袁熙,立即找審配、逢紀商議下一步該如何? 年關將近,袁譚悄無聲息地回到平原,雖然沒有立即調轉兵馬回攻袁尚,卻立即與夏侯惇休戰,反而成了最清閑的人。 鄴城內,袁尚整日守候在床邊,深怕沒有將父親服侍好,劉夫人為他說了不少好話,加上袁紹本來就喜歡三子,最終確定了繼承人。辛氏遵從袁紹的意思跟隨袁尚,郭圖連夜逃往平原。 鄴城的大事全部交給袁尚,袁尚興奮不已,卻沒忘了內憂外患,立即派袁熙帶兵五萬前往魏縣馳援蘇由,命逢紀、辛評負責守城之事,而自己就在鄴城內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 人活著就是憑借一股信念,沒有了信念,就很難再支撐下去!年關接近,鄴城外的戰鼓聲卻沒有停息,袁紹每日清醒的四個時辰除了服藥,都在看袁尚送來各地的假捷報。看到曹cao退兵,幽州、并州平定地消息,袁紹老懷安慰,看來他選擇的繼承人沒有錯。 年關過后,正月初七,正是家家戶戶拜年的時候,鄴城上下卻一片縞素!建安七年,一代霸主袁紹永遠閉上眼睛,安詳地離開了這個亂世。沒有袁術那么轟轟烈烈,也沒有董卓那么凄慘,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在病床之上含恨而死! 雖然呂霖與曹cao都是打著討逆的名號去討伐袁紹的,但是為了拉攏河北的士卒,陳宮還是上表獻帝,褒獎袁紹平定河北有功,加封為鄴城侯,反正袁紹已經死了,虛名而已! 老爹死了,兒子肯定要回來奔喪,不過袁譚這次肯定不會空手回來,而是帶著五千騎就在鄴城外,并提前書信告知袁尚,他若在鄴城有任何損失,八萬大軍會立即投靠曹cao,轉攻鄴城!被袁譚這么一威脅,袁尚只能投鼠忌器,和和睦睦地給父親送葬之后,三兄弟大吵一架,立即帶著妻小家眷趕回平原!閱讀請關注微信號rd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