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回京都
此時,太史慈聽到敲門聲,急忙擦干眼淚,收起布卷放入枕頭下邊,回過頭道:“進來!” “稟將軍,州牧大人有請!”進來的是劉繇親隨。 “好,我這就過去。”沒有問何事,也沒必要問,如今兵臨城下,自然是商議退敵之策。 劉繇坐在大廳內愁眉不展,手下的將領只有陳橫一人,兵不過六千,此刻連喝茶的心思都沒有。見太史慈過來,勉強擠出個笑臉:“子義請坐,深夜打擾你休息實在不好意思?!?/br> 太史慈拱手一禮坐下,沒有說話。 劉繇嘆息一聲,才開口道:“悔不聽子義之言,如今孫策兵臨城下,我這個揚州牧估計到今天為止啦…” “正禮公,末將愿明日繼續率軍出城拒敵!”太史慈也眉頭緊皺,如今形勢危急,要應戰孫策毫無勝算,但是既然答應要幫助他,哪怕如今情勢危急,也斷斷不能退縮。 “不必了…事已至此,已經無力回天?!眲Ⅳ頁u搖頭,又嘆息一聲:“我雖然不擅領兵,又不會用計,但形勢還是認得清!如今孫策一萬五千精兵圍城,而我只有五千殘卒,即便孫武在世,也難以退敵。何況孫策驍勇,手下兵卒精悍,我劉繇對不起揚州六郡百姓,如今不能再斷送五千士卒性命!” “正禮公欲降?”太史慈有些疑惑。 “不!”劉繇搖搖頭,“我若降,即便不為孫策所殺,也必不會為他所用。與其這樣還不如棄揚州而去?!?/br> “正禮公欲入京都?”太史慈有些驚訝,“若正禮公欲往京都,末將必全力護送,保正禮公周全!” “子義忠義,吾之前竟然對子義嚴加防備,此時想來實在羞愧!”不知真情還是假意,劉繇竟然哭出聲,哭了一會兒才擦干眼淚繼續道:“京都去不得,袁術與孫策乃盟友,若去京都必通過袁術領地,太過兇險!” “那正禮公的意思是?” “荊州劉表亦皇室宗親,若投他想必能有個棲身之所。且劉景升與孫策積怨久矣,我若投他,必會接納我?!?/br> 太史慈微微點頭,算是同意,如此一來,也免得建鄴城生靈涂炭,“既然正禮公心意已決,某也不便多言。天亮之前,我率三千勁卒突襲孫策,正禮公乘次機會,從北門乘船離開!” “子義…”劉繇又流出眼淚,這回是真的感動到了,“只是如此一來,你豈不兇險萬分?” “謝正禮公關心,某不會有事!” 劉繇扭頭看著裨將,感慨萬千,“陳橫,你是自謀生路還是隨我去荊州?” “末將誓死追隨主公!” 建業城南二十里,孫策大軍駐扎于此,此時諸將已經聚集于此。 “恭喜伯符將軍,如今劉繇已無戰心,將軍一聲令下,建業城隨時可攻下!”對孫策而言,這是天大的好事,連周瑜的神色都有些激動。 “哈哈…今日之勝,多虧了公瑾與諸位將軍,吾與諸公齊賀!”孫策也極為激動,沒想到建業古城這般容易攻下。建業若得,江東六郡便得了四郡。 “末將今日傷亡慘重,愧對主公,請主公責罰!”反倒是董襲二人有些尷尬,其他兩邊都是大勝,唯有他這邊損兵折將。 “二位不必掛懷,若非二位將軍,我豈能輕易擊破劉繇中軍?”雖然右路今日折了三千兵馬,孫策卻毫不在意,反倒對那位沖破重圍救走劉繇的將軍極有興趣,又繼續問道:“蔣欽、凌cao二位將軍回來的這般灰頭土臉,臉上衣服還被燒損,不知何故?” 看著凌cao頭上被火燒掉的一撮頭發,眾人一直憋著笑,聽到孫策發問才笑出聲。 “哼!提及此事末將便一肚子氣!”凌cao憤憤不平道:“末將與公奕將軍原本已經攻入城下,不料那陳橫匹夫竟然在城門樓挖了一丈多深的坑,里頭埋著兵刃和蛇!乖乖,刀劍也就罷了,竟然弄那么多蛇,看著都得慌!” 眾人皆不住點頭,可以想象到那是多么不舒服的場景。凌cao繼續開口道:“末將與兄弟們砍了些樹干架成木橋,結果那廝又在對面準備了火油,末將剛沖來城門,他們便扔下火把,結果就成這樣了!若不是末將跑得快,恐怕就被烤熟了!” “哈哈……”眾人哈哈大笑…… “將軍放心,明日我等再攻建業,定為將軍報今日之仇!”周瑜恢復神色,繼續開口道:“諸位以為,劉繇會不會今夜提前逃了?” “棄城而逃?這個…不會吧?”孫策有些難以置信,“他手中還有五千多兵馬,不至于這么快便…” “大勢已去,在城中又能如何?” “公瑾言之有理,當年劉正禮也算是一代英豪,為我叔父與堂兄舉為揚州牧,只是后來將我叔父、堂兄拒于揚州之外,如今也算是為其報仇…”孫策輕嘆一陣,才開口道:“今日諸位辛苦了,都早些休息!明日拿下建業,我們大軍入城休整!” “諾!”眾將應聲離開,唯有周瑜留下來。 “公瑾還是不放心?”等諸將都離開,孫策才開口。 “劉繇逃走倒也無妨,只怕他麾下不會善罷甘休,與其空等,我們不如…” 半夜三更,月亮落下江面,四下一片漆黑,建業北門悄悄打開,一隊人馬從北門走出。江面已經準備好十幾輛船只,沒有如何寒暄,那些人便坐上船,只留下一騎拱手想送。待船消失在夜色中,那一騎才策馬回身入城。 半個時辰后,三千多精兵從北門殺出,直沖孫策大營,卻沒走出三里,便被對面五千兵馬迎上。火把點燃,照亮夜空,雙方嚴陣以待,為首正是孫策與周瑜二人。 “閣下便是上午救走劉正禮之人吧?未請教閣下如何稱呼?!辈徽搶尺€是對自己人,孫策都表現的是個自來熟,“吾乃孫策,不知君可否聽過?” “在下東萊太史慈,久聞小霸王孫伯符之名,如雷貫耳!”太史慈獨自上前,駐馬拱手。 “噢!原來是平東將軍太史子義將軍,難怪如此驍勇,竟能與董襲、祖茂二位將軍匹敵!”孫策由衷贊嘆。 “二位將軍勇武過人,本將也極為欽佩!” “既然將軍不在京都侍奉陛下,不如來我營中,本將愿待將軍去兄長,將軍亦可與祖茂、董襲二位將軍經常切磋?!睂O策果然不按常規出牌,打都還沒打,就開始招降了。 太史慈微微一愣,拱手道:“謝孫將軍抬愛,然本將乃愚忠之人,與劉揚州又有同鄉之宜,只能辜負將軍盛情了!” “哎!”孫策嘆息一聲,回頭吩咐道:“不準出戰,我與子義將軍切磋一番,子義將軍看槍!”對于太史慈這樣的高手,孫策看著就手癢癢,說完輕夾馬腹,提槍向前沖。 太史慈毫不猶豫揮動雙戟,策馬向前,喊到:“請將軍賜教!” 雙方短兵相接,難分難解,不相上下!周瑜在一旁暗自心驚,竟然有如此悍將,若能投效我軍,當為伯符之幸也!雖然心中詫異,卻不露聲色,哪怕心中已經有降服之策,也沒有開口阻止二人交手。 不知何時,韓當、祖茂、凌cao、董襲四將也來到陣前,周瑜笑道:“今夜月色真不錯,諸位將軍都出來賞月?” 幾個大老粗嘴角抽搐,他們哪里會賞什么月?而且月亮已經落了好不?幸好大晚上看不到幾人聽到這話嬌紅,韓當問道:“此人便是下午與祖茂、董襲二位將軍匹敵的將軍?” 周瑜微微點頭示意,目不轉睛盯著交手的二人。 “此人竟然與主公不相上下!公瑾,二人交手多久了?”眾人都認真盯著二人過招,深怕錯過任何場景,祖茂吞了口口水,開口問道。 “恐怕快半個時辰了,如今已經一百二十回合…” 一百五十合時,天邊泛起魚腹白,二人仍然不相上下…… 二百合時,天已經開始發亮,依然不相上下…… 打到二百五十回合,天已經大亮,將士們火把盡數熄滅,觀戰的眾人已經沒了興致再看,眼睛都累的發酸,二人還是不相上下…… 三百回合……周瑜終于開口:“二位旗鼓相當,不必再戰!此刻罷兵稍作休整再戰如何?” “好!”太史慈已經脫離,若眾將群起而攻之,他必然無招架之力。兩人同手收起兵器退后,太史慈側馬抱拳,帶兵入城。 “主公,為…為何不追,此時奮力一擊,必能拿下建業!”祖茂疑惑不已,多好的機會,白白放他們入城,這下可難辦了。 “呵呵…祖茂將軍有所不知,主公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建業。”早上的江風吹過,有些寒冷,周瑜的鼻尖有些紅,卻依然俊俏。 “知我者,公瑾也!”孫策點頭道:“太史之意之勇,生平僅見,若得他想助,我大業近也!” “即便如此,主公俘了他不就行了?”凌cao有些不解。 “如此義士,安能收縛?”孫策哈哈大笑,命令撤軍回營。打了半夜,回去好好睡一覺,下午繼續攻城。 卻說城內,太史慈勞累過度,回城后便從馬上跌落,幸虧近衛眼疾手快,托住太史慈身體。 一覺睡到中飯后,孫策被餓醒后起床吃了些東西才有了力氣。周瑜知道他要立即出兵攻建業,已經點軍完畢,攻城器械備好,只等孫策一聲令下,即刻出發。卻在此時,斥候傳來消息,建業獻降! 孫策有些懵,難不成太史子義想通了,還是劉繇想明白了? 大軍開拔到城下,只見城門大開,吳郡尉率眾拿著印璽在城外等候,見到孫策身影,立即恭敬叩拜:“下官率吳郡大小官吏迎候孫將軍入城!” 孫策與周瑜對視一眼,眼皮使勁跳了兩下,皺著眉頭問道:“劉州牧何在?” “稟將軍,州牧大人有…有疾,于…于昨夜離開建業城去…去外地求醫,并舉薦孫…孫將軍為揚州牧?!边@個郡尉膽子很小,頭都不敢抬,顫顫巍巍的開口答復。 “那太史慈將軍了?”孫策嘴角抽搐,生病?這個病倒真會找時候生! “稟將軍,太…太史將軍也于一個時辰前離開…離開建業,臨…臨走前,有一封書信令下官給將軍親閱?!?/br> “嗯!”孫策伸出手拿起郡尉雙手奉上的布卷,展開布卷,只見上面寫著: 孫將軍伯符在上, 今日與將軍酣戰一場,將軍身手不凡,某甚為佩服。某感念將軍愛惜之心無以為報。本愿為將軍大業鞠躬精粹,然我家有老母,如今在京都養老,某必須回京給老母膝下盡孝。 且我與驃騎大將軍呂布乃結義兄弟,曾答應兄長,助劉州牧以后立即返回,今劉繇棄城而亡,某自當回軍為我兄效力。日后若與將軍對敵,某必定不會出戰,以謝今日之情! 太史慈言 孫策嘆息一聲,將布卷交給周瑜,周瑜看過一眼,也微微搖頭,“主公,我們入城吧。” “入城!” 二十日后,江夏郡漢水旁武昌城外,太史慈將劉繇送到荊州地界,二人拱手道別。 “多謝子義送我一程!”劉繇由衷感謝。 “正禮公不必多禮!今我送公至此,心愿已了,就此別過,望公珍重!”還是帶著來時的三千卒,太史慈撤馬離去。 “子義且慢!”劉繇喊住太史慈,笑道:“我手下兩千多卒,雖不如將軍麾下那般驍勇,卻也身經百戰,今日便將他們送給將軍了,望將軍對他們視如己出,劉某在此謝過!” “不可如此!此去襄陽城還有一段路程,如今黃巾四起,正禮公孤身在外,得有人保護你周全!” “哎…如今已在荊州,我若帶大軍行走,必會引起劉景升懷疑,不如讓他們跟著你,也好上陣殺敵建功立業,總比跟著我好的多!子義不必多言,留給我二百卒護衛即可,其余兄弟全部帶走吧!” “這…好!既然如此,某不再多言,正禮公珍重!”太史慈拱手一禮,帶著士卒離開。 ……………………………… 三個月苦戰,氐族三萬蠻騎傷亡過半,氐王率眾請降,帶著殘兵退出河套二百里,并承諾每年上供五百馬匹,呂布才放棄追擊。 帥帳內,一團“被子”打著噴嚏,即便北方陽春三月還不暖和,卻也沒有這么冷,只是郭嘉抗凍不行,染上了風寒。可把呂布焦慮壞了,立即下命不準郭嘉走出營帳,整日把藥當飯吃,連續幾日,才有了些力氣。 呂布回軍,立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郭嘉。雖然預料到這樣的結果,郭嘉還是喜悅無比道:“恭喜主公,外邦朝拜乃大功!咳咳……主公憑借此機會,咳咳……可更進一步!” “奉孝安心休息,我這就上書稟告陛下,準備回軍一事。”呂布哪里舍得郭嘉再說話,急忙開口阻止郭嘉說話,見郭嘉點點頭,才小心翼翼的離開,營外吩咐道:“好生照顧軍師!” 三個月來,呂布對郭嘉關懷備至!但是所有將士都覺得應當如此,因為咱軍師中郎將太厲害了!先是一招誘敵深入四面包抄吞下敵軍三千騎,隨后一個連環計又吞下敵軍三千騎。乘敵軍救援,再令張濟將軍設伏,與高順將軍前后夾擊,一口端掉敵軍五千騎。這次沒完,郭軍師又令魏續將軍扮成詐敗敵將,入敵軍營寨之后燒了糧草,又里應外合…而呂布所有騎兵,損失不過三千! 料理完一切,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