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多些的，是真沒有了。

    原本張大娘也是對自己的孩子期望很高，不然也不會在張成那樣小的時候就送她去了私塾?？删退闼紤]的那樣多花了那樣多錢不適合就是不適合，但總歸張成也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出路。

    他身手好，別說是在普通人里，那就算是于安城里甚念有素的衙役捕快，如果對方不仔細應(yīng)對，怕也拿張成沒什么辦法。

    張大娘自覺膽子小，沒有什么深久長遠的想法，自己兒子在村子里做個獵戶也是可以的，但是呀，她的兒子要比他考慮的長遠多了。

    到后面還是她親口說服自己老伴的。

    “哎呀，阿月你這擔(dān)心什么，信不過你張大哥嗎？”

    張大娘突然板著臉，看向自己眼里都是不快，這倒讓林初月收了那樣沉重的心思。

    她解釋：“張大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dāng)然是相信張大哥的?！?/br>
    有了林初月這話，張大娘才緩和了表情。

    “那不就得了，既然信得過他，就憑他自己闖去吧，反正他得按月給我寫信，要是敢少了一封，等他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張大娘這磨牙躍躍欲試的樣子，讓林初月忍俊不禁。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張大娘皺起眉頭：“不過我們老兩口都不識字了，也就他認識幾個字了，到時候說不定還得麻煩別人幫我們看著呢！”

    “若是張大娘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的?！?/br>
    張大娘抬手拍了拍林初月的肩頭，嘴里念叨了一句。

    “阿月可真是個好姑娘啊！”

    張大娘慣來夸自己夸得多，但這次卻有些不同。

    沒走多久就到了張大娘家門口，他接過林初月幫忙拎著的籃筐，手下突然一沉。

    “喲，這一路空著手，突然拿著倒覺得有些重”，把籃筐緩了一緩拎穩(wěn)了，張大娘才接著說，“阿月手肯定酸了吧，回去記得揉揉，不然明天要是拿針繡花怕是會很累的。”

    林初月點頭：“張大娘您放心，我會記得的?！?/br>
    張大娘要往院門里去：“好，那我就先回去，這次你要去村長夫人那兒有事兒，就不留你了下次有空也來我家坐坐。”

    “好，得空我就去張大娘家里做，到時候您可不要嫌棄我太煩?！?/br>
    “這哪會呢！”張大娘看著她，眼里皆是柔和，“去吧?！?/br>
    林初月應(yīng)下，轉(zhuǎn)身往村長夫人家去。

    村長夫人家離張大娘這兒不算太遠，林初月沒走多久就到了。

    主屋里如往常一樣，圍坐著一些村婦。但也要比之前少了些人。

    林初月與村長夫人說過這事。

    現(xiàn)在少了些人是不要緊的，她們這次手上的工作都屬于收尾工作，沒差多少，這冬季差不多也要過去，手套生意到后面漸漸的也會淡下來。

    可總要為以后考慮打算。

    她們以后接的活計，只會越來越多，那人數(shù)進度要是沒跟上，以后承包繡活他們成本低速度快的這項優(yōu)勢會慢慢被削弱。

    林初月在想，既然他們村里的村婦大多都已經(jīng)發(fā)動，那要不要考慮隔壁李家村的村婦呢？

    離家村離得這里近大多數(shù)的人都同他們張家村有些姻親，要比這十里八鄉(xiāng)其他村子熟悉太多，如果人數(shù)少，不如讓靠得住的村婦請些得力的親戚，發(fā)動一部分李家村的村婦。

    只是后續(xù)還有很多細節(jié)需要商議，等繡活再多些時，她們再把這事提上日程。

    林初月過來的時候，有不少手上還有活計的村婦，都注意到了她。

    前些日子因為互測的是村長夫人，在這里發(fā)了好大一場火，不少人都被震懾到了。

    原因無它，村長夫人讓人走，從來都不是玩笑，走了的那些人后面再想回來的，一概都被村長夫人拒絕。

    好一部分走了的人都很后悔。

    畢竟那戶冊鬧到最后竟是里正的問題，這可讓人到哪說理去？

    消息傳出來的是里正，要問罪的，讓他們這些村民人心惶惶的也是里正。

    這下好了，她們倒是因為里正這誤傳消息，手上丟了一份來之不易的活計，家里都少了一份收入，日子過得更加緊巴巴。

    在座的這些人，也有幾個當(dāng)時就害怕受到牽連，想要遠離林初月的，可迫于這份活計實在來錢快就頂著壓力繼續(xù)坐下去了。

    別人是不知道，但這張?zhí)m兒是怎樣的想法，林初月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

    張?zhí)m兒向來就和自己不對付。

    從那次的芍藥牡丹帕子開始，就和她單方面結(jié)下了梁子，林初月本不欲同她計較，奈何她多次為難自己，就算是林初月想要忍，后面次數(shù)多了也忍不了了。

    這事村長夫人也知道，幾個繡娘就連張?zhí)m兒的嬸嬸，張萍也是知道的。

    林初月剛和村長夫人在里屋討論完了這鋪子的街道選擇問題，討論完了后，林初月心里有了幾分思量，只等著再過些日子去于安城這幾條道上再問問有沒有要租或者是賣的。根據(jù)具體的情況再定奪。

    討論完了，又用碳筆記下了一些東西，林初月就把自己帶來的圖紙折起來放好。

    “阿月，這幾日你雖因戶冊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但我們這邊的工作也沒停下來，就那日你和繡娘商量與成衣一系列的手套，趕制著已經(jīng)出了一部分，成品昨日便寄去了那于安成的繡鋪?！?/br>
    林初月跟著點了點頭：“這幾日售賣的狀況應(yīng)該就能出來了吧？”

    “恩，但劉掌柜的意思是讓我們接著做不要停?！?/br>
    話雖是這么說，但這未免也有些太急。

    “師傅，劉掌柜可說的原因？”

    “說倒是說了，”村長夫人笑了笑，抬眼往外頭忙活的村婦那兒看去，“好像是劉掌柜的主雇在州府再開了一家新鋪子，打算借這打開市場?！?/br>
    第47章 熟悉的劇情   完善流程，多了……

    于安城再在上一級那可是省城了, 一個州府最繁華的地方，能在這樣的地段開起鋪子，先不說要有過人的財力, 那必然也要有四通八達的人脈。

    村長夫人這話讓林初月有些好奇, 這劉掌柜的主顧究竟是何人？

    “聽劉掌柜說，他上頭的大人對你這手套生意也是很看好的, 倒是打算借機和你長期合作?！?/br>
    沉吟片刻, 村長夫人看下林初月, 一雙眼里滿是認同和期許：“阿月以后，定然要比如今更好。”

    林初月自己當(dāng)然也希望他能過得更好，只是對許多地方他還是陌生的許多領(lǐng)域, 他還是一知半解的，這些都需要別人幫助。

    這些話更加堅定了林初月心里的想法。

    “那就借師傅吉言了, 如果我以后能掙到大錢，肯定好好孝順我的師父！”林初月?lián)P著笑，一雙眼半彎的像對月牙。

    村長夫人垂首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前幾日和你說的話，你可有考慮過？”

    前幾日剛出的那戶冊的事情, 村婦們的言談行為，實在讓村長夫人心里膈應(yīng)。明明就是同村的朋友相親怎的, 阿月出了那樣的事情不幫忙就算了，反倒還要來倒打一耙，這樣的人不念情義林初月能人，村長夫人也忍不了。

    雖說她那□□走了一部分明目張膽的人, 但還是有一些不知感恩的人, 混在人堆里，暗著滋事。

    就譬如張?zhí)m兒。

    針對此，村長夫人與林初月提了個法子。

    既然這工錢都是由林初月的分紅里面出, 那村婦們的主雇上峰，不就是林初月嗎？既是這樣，那工錢規(guī)矩，自是由她定奪那些。

    村長夫人計劃著由今天開始，這手套的工錢便分幾個檔次，由那幾位幾位手藝嫻熟與林初月親近的為最高一級，以這兩個分別為標準逐級遞減，這樣一來，既體現(xiàn)了工藝水準上的工錢不同，也體現(xiàn)了對林初月態(tài)度上的工錢不同。

    林初月是主雇，何必收那些不知感恩暗自挑事兒不嫌麻煩的村婦。就算是想要幫助村婦，村長夫人認為那也得幫助值得幫助的人。

    旁的那些，自己愛怎樣便怎樣。

    那日村長夫人在主屋里說過那些話后，回頭就和林初月講了這些事情。

    規(guī)矩是一定要的，林初月深以為然。

    “師傅可有和那幾位繡娘談過？”

    搭建起張家村和和于安城繡鋪的橋梁，雖說村長夫人出了主力，但幾位繡娘也功不可沒，有許多事情，村長夫人都會和那幾位繡娘商討。

    當(dāng)然，這件事情林初月也覺得該同那幾位商量才是。那幾位幫了自己不少，其中花樣和材料的搭配選擇那幾位也幫忙出了意見，說起來并不全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村長夫人點頭應(yīng)是：“我得空是和她們幾個商量過的，她們四個都是覺得有必要立立規(guī)矩，我說的這些他們也都贊同，但后面拿主意的人還是要阿月你來。”

    林初月也在認真考慮村長夫人提的意見。根據(jù)繡工質(zhì)量定工前，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后面這條，林初月倒還在猶豫。

    和她親近的工錢高，那這樣一來不是容易養(yǎng)成諂媚的風(fēng)氣嗎？而且也沒定清楚這兩樣比重究竟如何，林初月?lián)倪@樣長久以往，不僅不能促進村婦們和諧一同掙錢，反倒容易讓大家心里生出秀公無用，拍她馬屁更好的這種心思。

    她現(xiàn)在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個小老板，這些還是很重要的。

    “不如這樣。”林初月將心里的大概說了出來。

    “按照繡品質(zhì)量定工錢這點是一定要的，至于這繡品質(zhì)量如何評比，那就按照我們之前的方式，將村婦分成小組，由組長核驗每位組員的繡品質(zhì)量，至于組長的繡品，那就交由我們幾位繡娘評定，師傅，您覺得如何？”

    村長夫人仔細思忖，覺得林初月說的有理。

    “那繡品質(zhì)量評定總歸有個標準，這標準……”

    林初月一雙眼睛賊亮，雙手握住村長夫人的手。

    “這繡品評定等級的劃分，就交由師傅和幾位繡娘定制，由高到低分四個等級，師傅覺得如何？”

    村長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倒是會扔事兒，這些都交給我們，你做什么？”

    林初月笑了一聲，雙手置于腰間，佯裝得意：“師傅您不是說了嗎？我是主雇，那既然是主雇，當(dāng)然是做個甩手掌柜，把事全都扔給你們，我直接拿分紅了！”

    林初月這一番真真假假的話，倒讓村長夫人有些意外。

    “阿月你可是認真的？”

    林初月捂著嘴：“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了，我怎的好意思把事情全扔給你們呢，我自己當(dāng)然也要做些事情的，就和師傅您說的一樣，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不可能允許那樣瞧不起我背后損我的人掙著我的錢?！?/br>
    “繡品有考核，人當(dāng)然也有考核?！?/br>
    林初月又把自己心里的大概想法和村長夫人交了底。

    她是打算這樣，每月對當(dāng)月在他們手下做事的人進行評級考核。方面呢，主要是針對工作態(tài)度，工作質(zhì)量以及對主雇，也就是林初月的尊敬程度來評定。各自占比不同，其中對主顧的尊敬程度占比最低。

    畢竟設(shè)立這一點的主要目的，只是想要剔除那些既想掙她的分紅，又在背后說道她的人。林初月不需要旁人來拍她的馬屁。

    而評定村婦們工作態(tài)度的工作質(zhì)量的這些，就交由她和村長夫人和幾位繡娘輪流來負責(zé)。相應(yīng)的綜合評級越高的人，得到的單次計件工錢也是最多的。

    這樣一來，既能調(diào)動村婦們的工作積極性，也不容易產(chǎn)生摩擦，把權(quán)責(zé)都分散開來，沒必要特意去討好誰。

    林初月把這些大致同村長夫人說了一遍，村長夫人聽著雖還有些不懂一知半解的，但大概意思還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