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試探

    陳星子一晚上都不敢睡著，生怕那瘋子突然回來，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她小心確認過外面沒有動靜之后才去洗手間迅速洗漱，背上書包就要出門。

    剛走到玄關處，門鎖忽然被轉動。打開后，兩個人就出現在她面前，一個是醉醺醺酒氣沖天的于漠，另一個是個陌生面孔，看見她也愣了下，忙喊了聲“嫂子”，還解釋道:“漠哥昨天被哥幾個灌得有點多，所以沒回家，您可別誤會了啊?！?/br>
    陳星子皺了皺鼻子，后退兩步道:“我不是什么嫂子?！?/br>
    那人聞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架著于漠有些不知所措的立在門口。于漠突然抬起頭，撇開那人的胳膊，自己跌跌撞撞的朝著陳星子走來，然后一下子重重壓在她身上，嘴里含糊道:“喝的想吐，現在惡心壞了?！痹捳Z中還當真有一股委屈之意。

    陳星子手上使勁想推開他，他醉了手勁還是很大，捏著她肩膀就往屋里帶。門外那人也看明白了，留下句“漠哥就交給嫂子照顧了啊！”，然后貼心幫他們帶上門就離開了。

    這邊于漠將身體重量都壓在陳星子身上，好不容易糾纏到沙發(fā)邊上，陳星子一下子把他甩開，看著那人額角給磕了一下也沒有感覺，躺在地上也不安生。陳星子不想管他，臨走前看到茶幾上的水杯，怒從心起，將里面殘留的水用力潑在他臉上。

    于漠被凍得一驚，瞇著眼看她，似在辨認模樣，手下動作敏捷的捉住她腳踝，甚至扯掉了她厚厚的毛絨襪子。陳星子還未來得及反抗，已經被他抵在沙發(fā)上。男人體格高大將嬌小的女孩死死禁錮在身下。陳星子被他身上的酒氣惡心得不行，側著頭避過他呼吸，顫抖著說:“于漠！你冷靜點，先松開我，我去廚房給你拿水果，你吃點解解酒。”

    身上那人仍是沒有動作，陳星子不經意看到他目光，正細細端詳著她。她咬著牙又道:“于漠，于叔叔不見了好長時間，你知道他在哪里嗎？我mama治病的錢不用他擔心了，你能聯系上他嗎——??！”

    陳星子忽地尖叫了一聲，身上那人已經湊近，貪婪地看著她修長的脖頸，垂下頭刮蹭那處肌膚。只是……那根紅繩看著有些莫名的不順眼，于漠眼神還有些迷蒙，大手已經扯住那根掛了玉的紅繩，微微用力。勒的女孩兒細嫩脖子上突兀的出現一道紅痕，陳星子被他動作搞得又驚又怕，竭力忍住淚水道:“求你了，別動我項鏈……”

    話音未落，于漠已經摸索到紅繩的活扣，兩指一捻，他拎著看了看，然后隨意地丟到了地板上，玉墜磕到地板發(fā)出清脆碎音。陳星子再也忍不住，整個人瘋狂的在他身下扭打掙扎，指甲劃過于漠的臉。他“嘶”了聲，不悅極了，抬手摁住她頭，自己終于毫無阻礙的觸碰到那溫軟。

    感覺到他唇舌在自己頸部移動，頭卻被摁住動彈不得，陳星子十七年第一次感受到心如死灰。眼淚止不住的往流，沾濕了沙發(fā)。此時，門突然被人敲響，陳星子如感救星來臨，正要大聲呼喊，嘴巴猛的被捂住，那人惡意的笑了笑，說道:“是你那個小情郎來找你了？瞧瞧這激動的模樣兒……”

    于漠聲音清醒，哪看得出半分醉態(tài)，粗糙的食指刮了刮她眼尾，又湊近道:“不是挺想挨cao的嗎，還看強jian的片子呢，咱們來試試啊……”聲音如同惡鬼在陳星子耳邊盤旋，她無助地“唔唔”叫著，長腿不管不顧地踢掃著。桌上的冷水壺不慎被掃中，重重的掉在地上，發(fā)出悶響。兩人俱是一怔，門外的殷青時動作一頓，心里不好的預感加強，他從書包里掏出鑰匙擰開門鎖，到他沖進客廳與沙發(fā)上的兩人對視不過幾秒。

    陳星子怔然的看著他清冷的眉眼，一時有些恍惚，卻感覺自己身子驟然一輕。

    殷青時走過來將于漠從沙發(fā)上單手扯起來，對上他的眼睛時，面無表情先扇了他一巴掌。

    于漠臉色變了，對上少年比他還要陰鷙的眼神，有一瞬間他竟有些恍惚。不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拖到一個房間，殷青時關上了門，順手從一旁的柜子上拿了把傘，照著他臉狠狠抽了一下，然后踹了他好幾腳，看到這人捂住肚子蜷縮在地上，他才扔了手上東西，蹲在他跟前，扯著他領子低聲問道:“你是誰?”

    于漠思維是清醒的，就是身體動作不靈活，不然也不至于被打得毫無反手之力。他很賤地笑了笑說:“你喜歡那丫頭??？早說啊，我還沒搞呢，把她第一次留給你怎么樣?呵呵，不過她啊，sao得很，不知道還是不是個處呢?！?/br>
    殷青時奇異般的冷靜下來，他微微一笑，直起身子，踩著他的頭，如同輾煙頭一樣，用力輾了輾，忽地重重一踹，看著他頭一下子磕到墻壁上，就出去了。

    于漠失去意識前，只聽得一句輕飄飄的“真狼狽。”門被拉開的光線只照亮屋子一瞬，復又歸于灰暗。

    殷青時出來時，陳星子還躺在沙發(fā)上，頭發(fā)凌亂，外套拉鏈褪到一半，只是換了個姿勢，四肢都緊緊蜷縮成一團。殷青時俯身把她抱起，要放到離那堆碎玻璃較遠的沙發(fā)上時，外套被懷里的人用力扯住。他只停頓了一秒鐘，就自己坐到沙發(fā)上，讓陳星子窩在自己懷里。

    他伸手極輕緩的拂過她后腦，確認頭部沒有傷痕，然后一寸一寸在她臉上巡視，陳星子想要避開他視線，微微側過頭邁進他胸口。脖子上的細細勒痕就露了出來，殷青時眼底浸著冷意，拿手摸了摸那兒，注意到他送她的那個玉墜沒有了蹤跡。除了領口衣服被扯得有些變形，沒看出什么別的痕跡。想來冬天衣服穿得厚，沒叫那人占更多便宜。

    殷青時輕輕拍了拍她肩膀，低聲哄道:“好了，我去給你收拾東西，在阿姨出院之前就住我家?！?/br>
    陳星子微不可聞地點點頭，用袖子蹭了蹭自己臉蛋，主動從他身上爬了下去，乖順坐在沙發(fā)上。殷青時去洗手間洗了塊熱毛巾，一點一點擦凈她臉上的痕跡，然后用手指理了理她的長發(fā)之后，就去房間給她整理了一個行李箱出來。

    殷青時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兩人已經站在了門外，陳星子背著書包，低著頭跟在他身后，兩人走到轉角的地方時，殷青時忽然放下行李箱，轉身掐著她下巴，冷聲質問她:“這就是你說的有人照顧?”

    陳星子抿著唇，眼神躲閃就是不看她。殷青時忍了半個多小時的驚怒終于有了發(fā)泄的口，他湊近她說:“敢跟男人同處一室，你能耐了啊——”

    “知不知道如果我今天晚來幾分鐘會發(fā)生什么？嗯？”

    陳星子杏眸含淚，看著他不作聲。

    兩人對視良久，殷青時泄力般緩緩出了口氣，狠狠將人抱住，力度大的讓陳星子幾乎喘不過氣來。

    陳星子憋了半天的眼淚又落了出來，全都蹭在面前的胸口上。聽他如失控般反復說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彼桓蚁胂?，如果自己今天晚一點上去會怎么樣，如果不是恰好注意到兩個酒氣沖天的人進了樓道，如果他沒有她家的鑰匙呢……

    殷青時閉眸，近乎迷戀地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有什么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她頭頂，是錯覺嗎?陳星子想道。

    殷青時領著她走到一個玉器店，對上陳星子不可置信的眼神后微微勾唇。

    “那個摔壞了，我們再買一個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