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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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嶼有了獨立的辦公室,有了足夠的空間,交情不錯的同事紛紛送來小禮物,岑東也在網上訂了一盆防輻射的綠植送過去…… 當晚,跟江總匯報工作時,岑東也提了一下。 見江總沒什么反應,他不經意提一句:“有人送了花,紅玫瑰。” 視頻里的人果然被定住了。 過了半秒,江川才問:“林逸?” “……是吧。” 岑東繼續補刀:“還送了個花瓶。” 結束視頻后,江川靠在椅子里久久沒動。 他想起七年前的情人節。 他們倆也出門約會,街上節日氣氛濃重,走幾步就有女孩手捧玫瑰。她要么哇一聲,要么就人都過去了還回頭看……在第三次有反應時,他明白了,這是也想要。 可是他不想送。 因為俗。 是個男的就能給女朋友買玫瑰,他能給的卻是絕大多數人都給不了的,比如…… 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后悔,她喜歡送她就是了,就像那次打牌,讓她高興一下,又不是什么原則大事。可是現在別人搶了先,他再跟風就沒意思了。 送花瓶有什么稀罕,他能送她個花瓶制造廠。 次日上午,夏嶼開完會回去,辦公室里多了一盆半人多高的綠植。 枝干粗壯,樹冠松散開,葉子油亮,特別精神。 她認得,這是鵝掌錢,還有個名字,發財樹。 送貨的人早走了,沒留下任何信息,她以為這是母親大人的手筆,因為更像是他們那一代人的審美,而且這祝福也挺實在的。 當晚就破了案,江川給她發了一條鏈接。文章標題是“發財樹的養護法”。 點開看到第一句:“發財樹可以說是最難養的室內綠植了……” 這是給她送了一個祖宗吧。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誤會了,江總其實根本沒什么特別意思,對她就只是出于領導的關懷,以及對人才的愛惜。 至于那句“云水見”,也沒什么特別。 不過,夏嶼還是用筆在臺歷上圈出一個日期,才不是因為他會回來,而是那天是公司的一個大日子,當然他也會出席。 *** 夏嶼口中的這個大日子,是蝸窩網的十周年慶。一反往常的低調,要舉辦一場展覽,還邀請了多位大v做分享,還有一場媒體發布會。 夏嶼今天穿的是真絲白襯衣配緞面包臀半裙,腳踩銀灰色閃鉆尖頭鞋,頭發用一根復古發簪綰到腦后,利落又不失溫婉。灰紫色裙子帶有銀色復古花紋,在燈下更明顯,有一種低調的華麗感。 最近公司又有關于她的傳言,說她用苦rou計換來升遷,畢竟她是后來者居上,難免有人不服氣。能被人如此暗搓搓嫉妒,也是一種榮幸。 活動地點是市中心最大的一家酒店,過往行人都可以進來參觀。 夏嶼剛到會場,就看見林逸。 林逸最近忽然有了事業心,成立了攝影工作室,跟蝸窩網有合作,加上之前還做過活動顧問,也得到邀請。 他今天穿的禮服式的黑西裝,打了領結,認識這么久,頭一次見他穿正裝,從小少爺變成小王子。夏嶼做了個傾倒的夸張表情。 他倒是很真誠,還帶一點羞澀地說:“你今天很美,就是缺了點什么。” 夏嶼下意識打量自己,缺什么?是不是有點不倫不類、不土不洋了? 林逸輕聲說:“缺一個男朋友。” 夏嶼一怔,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四目相對了小片刻,還是手里對講機替她解了圍,田總請她過去一下。 田雨樺今天也是盛裝出場,容光煥發。在商海沉浮多年,她也看透了規則,一個企業有一個創始人作為精神領袖就足夠了,張聞有人格魅力,大眾也更接受一個男性領導。她認清了現實后就退到幕后,甚至有幾次重大項目失敗,她都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今天她和張總一起接受采訪,她也是把說話機會盡量讓給他,只在適當時候補充幾句,其實腦子里還惦記外面那一攤,這會兒就想到一些問題要跟夏嶼交代幾句,最后又強調一遍:“今天現場部分就交給你了。” 今天的記者們格外興奮,除了能采訪到堪稱隱士的張總,還能采訪到另一位更加神秘的人士——希冀資本的江總,他頭一次在公眾面前亮相還是數日前的西安創投峰會上,但來去匆匆,只是留下驚鴻一瞥。 江川已經到了,人在會場外圍的展覽區。 他沒跟人打招呼,就是想以純觀眾角度體驗一下。這次展示的是攝影、花藝等作品,主題為“生活之美”,那些隨處可見卻容易被忽略的景致。 他信步走了一圈,視線停留在一幅攝影作品上。 這是一棵楓樹,特別之處是樹葉的顏色,一半是綠色,另一半是紅黃色,陽光下,對比十分明顯。 這是因為向陽面溫度高,葉綠素較多,另一邊溫度低,葉綠素轉成了花青素。這種現象并不罕見,但很少有對比如此分明的。 當然,這是理工男的解讀。 在攝影師眼中,就比較詩意了。照片下面文字說明:最美的季節,是夏與秋之間。 這沒問題。 問題是它還有個英文版本。fallihsummer。 fall在這里不是降落,而是秋天,在玩文字游戲。這幅作品的作者是“林中一兔”。所以這里的summer,恐怕也不是夏天,而是一個人名。 江川頓覺氣悶,扯了下領帶。想起一句老話——就怕流氓有文化。 這算什么?公開表白?秀恩愛? 余光發現有人正在拍這一幅,他第一反應就是擋住它! 他當然不會這么幼稚,但還是迅速思考了下找什么理由把它撤掉。 可他一轉身,發現那只手機是對準他,他一個眼風掃過去,冷的帶著冰碴。嚇得偷拍他的那個姑娘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 江川點到即止,轉身就往會場里走。 那姑娘拍一下胸口,好帥,好兇,好有氣場。眼看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她忙再次舉起手機,抓拍一張。低頭一看,連糊了的背影都這么帥。 主席臺上,張聞正在講話。下面有很多人是他的粉絲,不時地歡呼鼓掌。 他講話引經據典,風趣幽默,結束后他介紹道:“下面有請我們的合作伙伴,希冀資本的合伙人江川江總來給大家講幾句。” 江川起身,撫了下領帶,在掌聲中從容地走上臺。他今天是黑色豎紋西裝,背頭,人往那一站,下面就有點炸鍋了。 他對此毫無反應,先扶了下麥克風,不動聲色地調節了一下角度,以適應自己的身高。一開口,下面又炸開一波。 夏嶼就在后排,平靜地看著這一幕。聽到旁邊一個女生說:“連聲音都這么蘇。” 夏嶼心說,就還好吧。男人不都這樣嗎? 江川的講話是那種理工科式的直接,開門見山。 “今天來到這里的都是蝸窩網最忠實的朋友,相信大家此刻都很關心一個問題,那就是商業化會不會讓網站變味,在這里,我代表希冀資本申明態度,蝸窩網的核心價值,就是它的獨特味道和氣質,這也是我們最看重的。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希望我們一起把它變得更好,成為更多人的精神家園。”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謝謝。” 他略一點頭,就離開主席臺。 臺下還沒反應過來,這就完了?還真是“說幾句”。接著就是求再多說幾句,現場女觀眾比較多,瞬間變成粉絲現場。 江川不為所動,他要說的還在后頭呢,采訪區媒體已經在等著了。他剛從上海飛過來,在酒店稍作休整就趕過來,這會兒有些口渴。 臺上有水,他剛要伸手去拿,右側遞過來一瓶,已經擰開瓶蓋。 他看那手就知道是誰,下意識就去看她的臉,她卻沒看他,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一副“我只是個周到的工作人員”的表情。 他喝了一大口,擰緊瓶蓋時低聲說句:“謝謝夏總監。” “江總客氣了。” 她聲音很輕,瞬間湮沒于現場的喧囂中。 但他卻聽得很清晰,甚至聽出了一絲撇清的意味。 不由想起大廳那一幅攝影作品,她肯定也看過了,難不成是接受了?頓時升起一股火氣,但這不是時候,那么多眼睛和還有攝像機盯著呢,于是摒除雜念,切換回絕對理性的一面。 *** 夏嶼說完那句話就退開了,沒有走遠,能聽見他的聲音,但并不真切。 這個距離,就像是自重逢后兩人的距離。若即若離。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覺得離得很近,能聽見他的呼吸甚至心跳,仿佛能與過去無縫對接。 可是一旦有了外人,尤其是工作場合,這距離又會放大。尤其是此刻,仿佛隔了山海。這讓她想到過去那幾年,他在美洲,她在非洲。 忽然聽到一個女聲,她禁不住轉頭看去。 那是個年輕的女記者:“江總也是個文藝的人嗎,我覺得您應該是那種特別理性的人。” 夏嶼皺下眉,提問就提問,老盯著人家臉、還眨眼,能不能專業點? 還有這什么破問題?嗯,她也想聽聽他怎么回答。 她順勢朝那邊走了幾步。 聽到江川說:“眾所周知,我們這一行是出了名的快節奏,可我剛才在外面看到那些作品時,會放慢腳步,放慢呼吸。我想,這就是這次展示活動的意義。讓每一個經過它的人停下來,關注生活之美,也是關注自己的內心。” “在對蝸窩網的調研階段,我每次打開網頁或app,都會有一種舒適感。舒適的背后是誠意,是堅守。張總身上有這個時代企業家難得的工匠精神,寧愿舍掉商業利益也要尊重用戶體驗。這一點可能是投資人所不愿見到的,但我個人很欣賞。” 這么實誠的話,在場的人都會心一笑。 那個女記者顯然是想把話題繞到江川身上,他又不動聲色繞回蝸窩網。 “決定投資蝸窩網,也是提醒我們團隊要注意工作節奏。不僅要往前沖,也要偶爾回頭看。看看是否忽略了、錯失了什么。” 夏嶼心頭一跳,覺得他這話另有所指。 她抬眼,正好對上江川投過來的視線。 在空中交匯,卻沒有立即移開。 好像有什么東西炸開。 江川沒忘給出結論:“我認為,文藝和理性并不沖突。” 又一個男記者問:“有人把投資人比作鯊魚,您怎么看?” 江川這才自然地收回視線,說:“我個人更認同另一種比喻,‘創業者如狼,投資者如鷹。” “所以您是把自己比作鷹?因為眼光獨到,而鯊魚過于血腥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