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你到底干什么呢……嗚!” 就在裴年劫后余生般地試圖跟厲淵講清道理的那一瞬間,被裹在大衣下的身體便不經意地被托起了腿根。 帶著薄繭的指腹沿著細膩的肌膚一蹭而過,只不過那種猝不及防的酥麻感瞬間讓裴年哭喘著沒了聲音。 發絲顫顫地在alpha胸口前搖曳,身體卻連動都不敢亂動了。 抱著懷里的這只終于安靜下來的魚一路回到了軍艦上層的房間,厲淵推門之際卻注意到了手臂上突然滑過的一道觸感。 “噠噠噠噠噠——” 一粒珍珠從手臂上滑落,最終落在地板上后不斷彈起墜落的聲音緩緩傳來,一路滾落到了床側后,聲音才逐漸消失…… “哭了?” 遲疑地詢問了一句,下一刻就被懷里的裴年揪著大衣,臉色漲紅地一下子從懷里跳到了床上,捂著眼尾就已經不肯理人了。 厲淵這家伙……真的好壞。 原本的那些愧疚心理,這會裴年都已經完全不想去思考了。 而且為什么會哭出來,裴年自己也講不清楚。 更像是身體有點受不住了,本能地就讓淚水一點點的濡濕了眼睫,最后的那一刻便滑落了下來。 反而是哭了還被發現的這種事情,讓魚覺得好丟臉。 對于裴年突然的沉默,冷靜下來的厲淵也逐漸開始反思起來自己一路的行為。 似乎的確有點過分。 只是,整整緊繃了一天的心情,都隨著水花浮現的那一刻悄然散去。 本能地就想要將年年這只人魚從海水里扣入懷中,最好連魚尾巴都變不回去的那種,永遠地留在身邊好了。 雖然這種屬于alpha的想法,一旦說出來,恐怕只會把人嚇得更遠。 “要換衣服嗎?” 厲淵拿來了寬厚的大毛巾,試圖遞給依舊蜷縮在大衣里的裴年。 看到自己的大衣被這樣裹在身上,依然不可避免地會帶來一種微妙的視覺沖擊。 “不要……!你別過來。” 裴年躲在床角,連看都不想看厲淵一眼了,悶悶地隔著大衣回應了一聲。 “身上還有海水,擦干了再睡,會著涼。” 只是對于厲淵來講,三年前的那些習慣這一刻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以至于像是這三年從未經歷過一般。 盡管這一刻的氣氛早已不同之前。 “……” 而裴年聽著耳旁熟悉的聲線,卻反而臉色發燙了起來。 就仿佛自己還是那只剛破殼的魚一樣,被厲淵抱著裹起來去吹頭發似的。 向來行動迅速利落的alpha看著床上的裴年一動不動,忍不住地蹙眉試圖伸手將毛巾遞過去。 只不過這份氣息剛剛靠近,便惹得裴年警覺異常地裹著大衣彈了起來。 “你干什么呢,不行……不許過來!” 慌亂地試圖踹開厲淵,只是下一秒就被厲淵一把穩穩地握住了腳踝,再也踹不下去了。 然而僅僅是停頓了一瞬,alpha便臉色莫名地側過了臉,將手里的寬毛巾一把蓋在了裴年這條魚的身上。 “嗚——” 裴年還沒反應過來呢,不僅是腿,就連頭都被毛巾給蓋了個徹底,連視線都被擋住了。 扯了半天,才頭發亂糟糟地從床上冒出了腦袋,然而厲淵那家伙居然真的沒靠近,反而是走掉了??? “去給你拿衣服。” 關門之際,一道淡淡的解釋聲傳來,卻莫名帶著幾分狼狽。 一旦關上了門,厲淵才闔目伸手一點點地揉起了額角,盡可能地不去回憶剛剛意外看見的那一幕。 自己的情緒的確有些不穩定。 而且,似乎不只是因為緊繃了一天的精神突然放松下來才會如此。 甲板上的華納斯一行人,一直等到厲淵少將再度出現,才有些惶然地看了過去。 “什么……!您讓那位海族的小殿下……睡到了您的房間里!!!” 華納斯看著那扇亮著燈的窗戶,一向的笑容都裂開了,只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不可思議到已經無從談起的地步了。 “可是,本來也就沒有其他房間了。” 一旁的另一位官員倒是悄悄地補充了一句。 作為軍艦,厲淵少將的那一間,已經是船上最適合接待外賓的一間了。 其他的不是非常狹窄,就是條件相當簡單。 畢竟來之前誰也沒想過,居然會真的邀請到了海族的小殿下跟著回岸上了。 華納斯啞口無言地看了過去,只是本該情緒復雜的眼神,在聞到空氣中的信息素后,卻突然變得有些驚疑不定了起來。 信息素?? 自己跟隨著厲淵少將在戰場上的這三年里,對這種躁動的信息素氣息實在是太熟悉了。 可是不對勁啊。 又不是戰斗狀態,信息素這樣的外泄,難不成是易感期快到了? 但是這三年里,厲淵少將壓制得好好的,每一次都準時地在戰場上發xiele出來,一次完全意義上的易感期都沒有爆發過。 還自己想多了? “厲淵少將,您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華納斯抬起頭試著詢問了一句,只可惜還沒問完厲淵便消失在了走廊里,似乎拿著什么離開了。 不行。 這種關鍵的事情,必須確認清楚才行。 否則一旦爆發,后果不堪設想。 原地躊躇了一會,華納斯還是試著追了上去。 自己本來就不贊同這種強制壓抑了整整三年的做法。 這樣強行違背自然法則的行為,遲早有一天會加倍爆發出來的。 * 厲淵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呢…… 房間里的裴年捂住發燙的腳踝,心跳亂糟糟地發呆了半天,才一點點地用毛巾把頭發擦干了一些。 而且這么一看才發現,這好像是厲淵的臥室? 作為軍艦,并不像觀光游輪那樣豪華。 盡管是長官船艙,也以簡潔作為基本原則,一件多余的裝飾都不存在,顯得相當有軍人的作風。 只是…… 裴年有點心情糾結地伸手摸了摸被放在床頭的相框,拿到眼前才發現……居然是自己的照片??? 而且,這不是自己跟塔塔和粉崽在游樂園里的那張合照嗎?!厲淵怎么會有的? 呆呆地看著照片,裴年突然有點好想粉崽跟塔塔了。 也對,自己突然消失了,厲淵肯定是翻到了自己藏在家里的這張照片了。 也不知道這家伙當時是什么心情。 居然還裝相框里一直帶著了……? 這都不像厲淵了。 就在裴年舉著相框心情復雜地看了半天的時候,房門卻突然傳來了被打開的聲音。 “啪——”的一聲,厲淵開門之際便聽到了一道撞擊聲,隱約帶著點玻璃碎裂的聲音。 ……! 裴年慌亂地直接把相框給扣桌子上了,沒想到好像給砸碎了…… “我不小心,我……” 就在裴年囁嚅著解釋的時候,門外的華納斯也追了過來。 “厲淵少將,您的信息素……天啊!” 華納斯甚至沒來得及說完,便神色緊張地看向了被裴年砸碎在了床頭的那個木頭相框。 即便不用多看,自己都一眼認出了這東西是什么。 畢竟三年里上戰場都一直帶在身邊的相框,自己早就看見了無數遍了……有一次被人因為好奇觸碰了一下,都差點出大事。 這、這下居然直接砸碎了。 “怎么會把這件東西砸碎了!” 不寒而栗之間,華納斯感覺這趟兩族外交似乎真的得出什么事情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qaq 本來就心虛的裴年,看見華納斯這幅天塌了下來的表情,都被逐漸影響得心情忐忑。 這玩意這么關鍵???雖然……這本來就是厲淵偷拿的魚的照片吶。 “出去。” 只是下一刻,alpha冷淡的聲音便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