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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一整天的會,晚上又加班到了十一點,秦瀟此刻是身心俱疲。他背靠著椅背,揉著太陽xue。 “去海景別墅那里逛逛吧。” 張恒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先生從不會說自己心情不好,現在特意用了'吧'這個語氣詞,是想讓他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靜。 那個新聞熱搜先生讓人撤下后,又讓朱南帶著黎姑娘去剪了頭發,可先生知道黎姑娘被魏殷綁架后,反而讓朱南回來,還拒絕了小鈺要他幫忙找人的要求。 先生明知道黎姑娘被魏殷綁架到了哪里,這是他之前早就會預料到的事,故而才會讓朱南陪在黎姑娘身邊。 朱南與尤瑾容大概只以為先生是占有欲太強,所以才讓朱南監視保護黎姑娘。 倆人分了手,這段關系卻并非黎姑娘占據主導地位,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先生的眼皮底下。 先生故意讓黎姑娘從自己手下救了魏殷一命,以魏殷的性格,綁架黎姑娘后也不會對黎姑娘再造成實質的傷害,可很多事情真的很難說。 “您要不要再回一趟南市?”張恒試探問道。 “去海灘。”秦瀟說。 他站在那日看著黎溪和孩子們玩的地方,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被夜里強烈的海風吹得有一絲凌亂,軍裝上的黃色肩章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暗光,修長筆直的腿并攏立直地站著,軍褲被吹得獵獵作響。 她面對他時會臉紅,會緊張,更多的時候是抱著他在他懷里哭,像只軟綿綿的小貓咪,生氣起來沒什么攻擊力。 當然,她也在他懷里笑過。 她笑得最開心是在這個地方。 那個時候,她和孩子們玩得開心到不由自主露出童真的笑。 他走到她和小朋友們那日玩沙子的地方,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子從指縫細細流出,他兀然攤開手,石沙便爭先恐后似的從手上逃離,瞞手掌的石沙最后僅剩一點貼在掌中央。 海風吹來,只一眨眼,連掌中央的那點沙也被卷得無影無蹤。 抓得緊會溜走。 不抓,便消失殆盡。 他脫了鞋,卷起褲腳,往淺灘那里走。 沙子上留下了一個個均勻卻又深淺不一的腳印。 他彎腰雙手捧起冰涼的海水往臉上沖洗。 原本就有些凌亂的大背頭濕了后便往兩邊散開變成了中分。 手再次裝滿水的瞬間,他學著她那日的舉動也朝前方潑去。 不遠處是暗淡的水光,再遠一點是黑茫茫一片,寂靜無聲。 “從一開始就錯了。”他喃喃自語道。 黎溪調整好了心態,既然出不去,便既來之則安之。 李阿姨安排了兩個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讓她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她,完全是把她當少奶奶伺候了起來。 “小殷他很小就沒有了mama,都是阿姨一個人照顧他。他一直很頑劣,阿姨看得出小殷對你不一樣,姑娘你就放一百個心和小殷談戀愛,魏家不像其他家庭講究什么門當戶對,只要小殷喜歡,董事長不會干涉你們的婚姻。” 黎溪聽著李阿姨說著越來越離譜的話,她低著頭不回話。她已經說了她和魏殷不是男女朋友。 假若她說魏殷把她弄到這里是為了折磨她,李阿姨大概也是不會信的,世上應該是沒人會像魏殷把仇人帶回家折磨的了。 “你和小殷怎么認識的?阿姨看你們這樣,肯定是小殷追的你,阿姨真的很高興,這個地方只有他一個人住,小殷肯帶你來這里,證明他一定很喜歡你。” 黎溪忍不住反駁,“阿姨,我和魏殷不是男女朋友,我真的和他不熟,我有男朋友了,魏殷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甚至還討厭他。 李阿姨笑道:“阿姨知道你的男朋友是小殷,女孩子害羞,阿姨明白的。” 黎溪一時語塞,估計只有李阿姨這種性格好的人才能照顧魏殷這種變態了。 “負二樓是酒窖,負一樓是健身房,一樓是大廳和廚房,左邊門出去是去往花園,右邊門是通往游泳池,”李阿姨帶她到了四樓,“這是小殷的書房,別看小殷淘氣,但他該學習的時候是很認真的。” 大大的環形書房里,那些環形的書架上已經放瞞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今天是你們第一天回家,阿姨讓人把房間弄成大紅色,再帖個囍字,添點喜氣。” “李阿姨,我和魏殷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她強調。 “阿姨明白,晚上你們同房后就是真正的夫妻,可不就不是男女朋友嗎。阿姨這個人古板,做得不好,說得不對的,你別見怪,等你們有了孩子,阿姨也會盡心盡力給你們帶好孩子。” 黎溪一時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