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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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的煲湯還在燉著,熱氣騰騰的咕嚕咕嚕響起來。程毅將熬了許久的排骨湯倒在保溫盒里匆匆忙忙的往醫院趕。 昨天晚上找到趙又歡后,裴禮康便簡單的給她做了個檢查。身上斑駁的血跡是被植物割傷了皮rou,但手臂上有一些被嚴重燒傷的痕跡,身體也一直在發燙,車里的急救用品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只好送去了醫院里。 他本來擔心在燕城里多呆上些時辰就會被祁嚴發覺,但連夜趕去鄰市,趙又歡身上的傷根本就等不了。幸好在醫院有熟人,他的工作又特殊,很快就給他開了間單人病房,將病人的一切事情都保密了下來。 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凌晨里的住院部格外安靜,他手里提著熬好的排骨湯,輕輕的走過長廊,最終停到一間病房的門口。 程毅推開病房的大門,入眼便是大片的白色,還有躺在病床上瘦弱成一團的女人,正輸著液,還沒醒。 他將煲湯放在病床旁邊的柜子上,坐在靠椅上發呆。把她接到之后跟著就送到了醫院里,緊接著就趕回家里去燉湯,前一天擔驚受怕抽了一晚上的煙,直到今天也沒有時間好好的睡上一覺。 他面色有些疲倦,雙目通紅,正打算閉上眼淺眠一會兒,便看到裴禮康正朝他招手。 程毅站起來,看了看病床上還陷入昏迷中的趙又歡,跟著裴禮康一同走出病房,“怎么了?” 病房外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頭頂上的燈光明亮刺眼,裴禮康手上拿著好幾張檢查報告,這都是檢查趙又歡身體得到的結果。 他皺著眉,語氣有些凝重:“檢查報告出來了……但……不是很好。” 程毅抿唇:“我知道她身體不是很好,比之前整整瘦了一大圈,出事以后第一次看到她,她就很虛弱,站在太陽底下沒多久就開始冒汗。” 裴禮康抬眸看了他一眼,臉上的凝重轉而化作苦笑,似乎有些難以言喻:“……可能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差一些。” 程毅直直的看了過去。 “我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檢查項目包括很多。在她的B超檢查報告單上面,發現她曾經有妊娠過的跡象。” 程毅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曾經懷孕過……” 裴禮康是為數不多的人里知道趙又歡是程毅meimei的。說起來還得感謝那時候他給趙又歡做的血檢。 只不過他不清楚趙又歡怎么會和燕城里最讓人厭惡的毒販子混在一起……又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程毅長了一張極為剛毅英俊的臉,以至于不茍言笑時,讓人看一眼便瑟瑟發抖,他鐵青著臉,寒意生起,“我沒聽她提起過……孩子的事情。” 隱藏著別墅里的臥底雖然不能親近祁嚴身邊,但不至于別墅里多出一個孩子都不知道。 “你別急……”裴禮康輕聲道,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發怒,被祁嚴這種混混玷污也就罷了,還搞出了人命,任誰都想把對方大卸八塊。 “雖然妊娠過……但是并沒有生育過的跡象。” “……所以?” “她流產了。” 此后便是程毅許久的沉默,空無一人的走廊里寂靜無聲,可以聽到外面呼嘯而過的風聲還有自己濃重的呼吸。他抹了一把臉,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裴禮康抿唇,從他接過趙又歡開始,他就驚嘆于一個女人竟然可以輕成這種樣子。在她的各項體檢報告里,他以為流產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還有件事,我必須,也不得不同你說。” 程毅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說。” 他的唇瓣蠕動著,抬眸看向程毅:“血檢結果是陽性。” 程毅猛然抬起頭,雙目通紅。 他當然知道裴禮康說的是什么意思,他是一個緝毒警察,對于毒品這方面當然了解甚深。局子里的人在抓獲吸毒者的時候,會采用尿檢的方式測試對方是否有過吸毒史。 血檢也是其中一種檢測方式,但是很容易被代謝掉……如果血檢里檢查出陽性,這代表…… “她吸毒。”裴禮康開口道:“……甚至早上的時候來了一口。” 以至于二十四小時內沒有被代謝掉……從而被他們檢查了出來。 那一瞬間,程毅突然有些慌亂無措,腦海中閃過那些他曾經看過的吸毒者模樣……面黃肌瘦的,骨瘦如柴的,可是他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落到趙又歡的頭上。 “……你別耍我……明明之前檢查的時候,沒有過。” “是。”他點頭,“之前給她做血檢時,沒有發現過她有過吸毒史。” 可那也快一年了,一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程毅突然想起來,為什么在皇城里見到趙又歡,驚嘆于她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看著有些怯弱,卻沒想過是因為吸毒的原因。 他猛地癱坐在長椅上,雙手抱頭。 裴禮康站在一旁,安慰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緝毒警察的meimei,竟然是個吸毒者。 以程毅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他怎么接受得了。 “……我知道你向來嫌棄和毒品沾邊的人,可是她同你走失了那么久,年齡也還小,做錯事是難免的……” “不是。” 裴禮康這才發現,程毅的眼睛全然紅了,溫熱的淚水從里流出來滑落過這個剛毅堅強的男人臉上。 他很久都沒見過程毅哭了,程毅的性格是他們朋友里最堅強勇敢的一個,偶然有一次他去警校看望他,看見他被人壓在沙地上揍,揍得鼻青臉腫,也沒見他掉一滴淚。 “我沒有嫌棄她,我只是覺得,我太沒用了。”他抬頭看向裴禮康,淚水朦朧了眼眶,“她才二十一歲……我當年從學校里畢業也不過二十二歲。她本來、應該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在大學里安心學習,快快樂樂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與家人分離,被兩兄弟強暴,流產,吸毒,無論是哪一件事,對其他人來說,都算得上是天大的苦難。 可偏偏,全落在她一人頭上。 幫助 等他再回到病房的時候,才發現之前還陷入昏迷中的趙又歡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自己借著手肘的力量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手背上的針管隱隱約約可見血色。 他沖過去,拿起枕頭擱在她腰后,扶著她坐起來:“你別亂動,針管回血了。” 趙又歡抬頭看見他的眼睛,有些泛紅:“程警官,你的眼睛怎么了?” 程毅抬手捂住眼睛隨意的揉搓了一下:“熬夜導致的,沒事。”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么,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環視著四周的環境。墻壁是白色的,被褥是白色的,不遠處的飲水機也是白色的。鼻尖充斥著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外面靜悄悄的沒了聲音。 她這才覺得,自己是活著出來了。 程毅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呆愣的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同她搭著話:“接到你的時候,你有些發燒,就送你來醫院了。” “哦。” 她為了自己不被燒傷,穿著衣服洗個一個冷水澡,讓衣服濕答答的貼在身上。身體一向不好,來這么一遭也容易發燒。 看她低頭沉默,程毅突然想起來他熬好的排骨湯,也不知道冷了沒有,忙站起來給她倒上:“我之前熬了湯,你喝一些吧。” “我沒胃口。”她抬頭,直直地向他看過去:“我剛才看到你跟醫生在談話。” 病房不是頂配級別的,所以沒有完全封閉與外界的環境。她能借著透明的窗戶看到走廊外的情形,包括程毅和醫生之間的交談。 她看過去,目光銳利且直白:“你知道了吧?” 他心頭一震,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神反而有些躲躲閃閃:“知道什么?” 趙又歡咧嘴一笑:“我吸毒。” 她本就不打算將吸毒這事瞞著程毅,自從她決定要程毅幫著她離開祁嚴那時候起,他們就已經成為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更何況祁嚴把她送來了醫院,只要醫生給她做過檢查,就會發現她的吸毒史。 程毅沒想到她會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搭話。他不清楚她的毒癮是怎么染上的,卻也不想掀開她的傷口。 “你的毒癮……”他抿唇,半猶豫半試探:“跟祁嚴有關嗎?” “嗯。” 程毅猛然抬頭,將自己心中所想一連串的吐了出來:“是不是因為之前的行動,祁嚴將怒氣發在了你的頭上……” “說這些沒用。”她抬了抬手,看見病服下的手腕瘦弱無力,突出的骨塊顯眼咯手,她苦笑:“我應該要去戒毒所了吧?” 她的吸毒的時間雖然短,但祁嚴慣著她,在用量上根本就不節制,以至于她的毒癮比同時間吸毒的人來的更嚴重一些。 早上的時候她吸了一口,逃出來的時候太過匆忙,沒把柜子里的那些存貨帶一部分出來,以至于同那些東西一樣在大火里燒的一干二凈。 程毅不知道該怪祁嚴,還是怪他自己。 那個喪心病狂的毒販子固然可恨,但趙又歡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也離不開他的原因。 他策劃那場行動,將她扯進來,就已經造成了悲劇的開端。 “你身體還要休養,現在還不能送去戒毒。” 他全然忘了在警局里抓到那些骨瘦嶙峋的吸毒者時,直接強硬的將他們送去戒毒所里強制戒毒的做法。 趙又歡低聲道:“但是我的毒癮……” 她不去戒毒所,她的毒癮發作時該怎么辦? 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卻不是負責解決吸毒者毒癮發作的場所。 “我給你提供毒品。” 她瞬間愕然,猛地抬頭朝他看過去:“程警官……” 她不懷疑程毅有獲取毒品的渠道,緝毒警察手底下的線人自然可以獲取。但警察這兩個字太沉重,壓在人的身上喘不過氣來。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這個道理,程毅沒道理不明白。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站起來,將倒在碗里的排骨湯放在她手里,湯還溫熱,透過瓷碗將熱度傳遞在她手心里。他覺得保溫盒的保溫功效還不錯,這么久了湯也還溫熱著:“你好好養身體,一切有我。” ㄐㄡ藏俄鍆的網阯FцしΙ。zOň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