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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一句話,逼得遲亦幾乎說不出話。 “阿九,回去也早點睡?!焙唵蔚囊痪湓?,她幾乎說不完整。 “好,寶寶。” 沒再多說,千九就掛了電話。 遲亦蜷縮在沙發上,維持那個姿勢,良久。 她其實想問問千九,什么時候回來,總算是,沒問出口。 千九回京的第二天,遲亦狀態更差了些,好在沈清河本身氣色也就不怎么好。 中元節沈清河在床上躺了過去,這件事兒引得皇帝十分不滿,隨便找了個由頭將沈清河宣進宮罰了一頓,只說半月后的中秋斷不可讓將軍府失了體面。 容不屈不在府上,這些事兒也照樣麻煩。 籌備中秋,今年倒早上許多,沈清河寫著禮單,不覺好笑。 心里卻難免空落落的,燕驚雪一次也沒來找她,她每日問紅月,今日小雪兒去了哪里,有時紅月知道,有時紅月也不知道。 沈清河不敢去找她。 縱使心里很想,跟燕驚雪在一起的日子,總歸太過快活。 變故發生在中秋節前夕。 鎮國將軍容不屈叛國身亡。 第102章 番外(十四) “不是在拍戲?怎么有空來找我?” 宋肆君在譜一支新曲子, 琢磨半晌剛開了個頭,瞥見千九進來才放下手里的稿紙。 千九杵在門口,眼神清凌凌的, 有幾分遲亦的冰冷感。長大不少, 宋肆君心想,以前怎么沒發現她跟那位遲大影后這么相似? “想借宋老師的地方用一用?!鼻Ь湃缡钦f。 “你倒老實?!彼嗡辆托σ宦?,拉開椅子站起來,越說越往外走, “有靈感要寫歌?” 千九跟著她走, 沉默良久,囁嚅著說:“也不全是,有些話不知道跟誰說, 想問問宋老師。” 難得。 宋肆君停下腳步, 回頭莫名望了一眼千九,沒說什么轉身帶著她往琴房走。 自從千九跟遲亦公開戀情后, 兩人都很少出現在鏡頭下, 也很少跟旁人打交道, 難得會開口讓她扯個謊。 “感情上的事還是工作上的事?”宋肆君不唱歌的時候,聲音習慣性的放低。 “都有。”千九說得坦坦蕩蕩, 眉頭卻不自覺蹙起來,她的第一個問題是:“人為什么會想結婚?” 宋肆君的第一反應是:小姑娘想結婚了! 于是她假模假樣嗽嗽嗓子,旁敲側擊問:“我還沒結婚吶, 這個問題問我是不是不大合適?沒有結了婚的朋友給你出謀劃策?” 千九抬眼,不疾不徐隨著宋肆君站在鋼琴邊上,“您說得對。不過她太年輕了,或許該問問楚團?” 楚秋紅,嗯, 也是晚婚。 不過,什么叫太年輕? 宋肆君掀開琴蓋,并不氣惱。這種事也不難猜,兩個人的感情,總不能是她這個外人想結婚。 “你還是她?” 千九愣了一下,輕輕吐出一個“她”字。 宋肆君對那位遲大影后并沒有很深的印象,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張冰冷的臉上帶著的疏離的笑。后來雖然也有過幾次會面,但因為說的幾乎都是千九的事,反而對她這個人沒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 宋肆君倒不很在意那時千九和她的關系,總歸是有些糾纏的,但她不想知道。 “你不愿意?”宋肆君挑了下眉,手指按在琴鍵上,忽然使力落下去,琴聲砸在房里,盤旋開來。 千九微微抿了下唇,須臾恢復成那副無波無瀾的樣子。宋肆君瞧著她,突然覺得好笑,兩個冰塊,在一起不嫌凍么? “嗯。”千九應聲。 “為什么?”宋肆君不再看她,手指頭在琴鍵上跳動,“你不喜歡她?” 千九搖頭,意識到宋肆君沒看她,她才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堅定出聲,“我愛她。” 宋肆君毫不意外的勾了勾唇,“那是為什么?” 為什么? 遲亦后來試探過幾次要結婚的事,她無一例外明言拒絕了,一絲余地也沒留。 “我愛她,很多年,”千九低頭看著黝黑的鋼琴表面,眼神溫柔繾綣,“我會一直愛她,也會一直陪著她,不需要用那樣的形式捆綁她。” 宋肆君偏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很多年’實在耐人尋味?!八郧按悴缓??” 千九笑笑,否認,“她待我一直很好?!?/br> 天底下再沒有比她待我更好的人了。 宋肆君凝視著她,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將注意力挪到鋼琴上,指尖在琴鍵上輕快地躍動,輕輕柔柔地,如水,似月,帶著淺淡的悲愴,泛起無邊的離緒。 “知道這首曲子叫什么嗎?” 千九搖頭,忽視不了心底那點忽然涌上來的悲傷。 “夢中的婚禮?!彼嗡辆怕怂俣?,放輕了力道,一個鍵一個鍵的重按著那支曲子,“一個女人想要結婚,無非就那么幾個理由,要么是愛到極致,離不開對方,要么是沒有安全感,想穩定這段關系。” “小九兒,我猜,她一定很愛你。”宋肆君淺笑著,無不帶著打趣兒。 她也一定很沒有安全感。 千九心砰砰跳著,有幾分發疼。 “我現在對她比對你更有興趣了小九兒?!彼嗡辆p輕按著琴鍵,緩緩抬了眼看著千九,“跟你結婚,比跟你戀愛,她要承受的壓力,多了不止一點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