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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她硬著頭皮說。 良久的沉默,久到她都懷疑沈清河剛剛是在說夢話。 “本宮…”沈清河頓了頓,“我會對你負責。” 燕驚雪“嗯”了聲,沒放在心上,負不負責不重要,她不需要別人對她的生活負責。 “你不信?” 燕驚雪仍然不敢動,“沒有。”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找容不屈了?”沈清河也閉上眼睛,手指無意識的在肌膚上寫寫畫畫,“他不是你能撼動的人。” 這是要開門見山了嗎? 燕驚雪心跳驟然加快,呼吸被她刻意放得淺緩,“沈清河,”她停了一下,“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國慶中秋雙節快樂! 第101章 番外(十三) “我不知道, ”沈清河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冒出聲音,“我不知道你是誰,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知道,也只想告訴你,容不屈是個很危險的人。” 你不要喜歡他,也不要…對他有別的心思。 這次輪到燕驚雪沉默。 容不屈不簡單, 她自然知道, 前赴后繼折在他手上的殺手、死士,光燕驚雪認識的,就不計其數。 這次她來, 也并沒有十全的把握。只是事關復興燕國, 她沒辦法拒絕。 牝雞司晨,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霞光似乎快要從地平線的那頭吐出來, 但黎明前的夜, 最為黑暗。 燕驚雪終于什么也沒說。 她沉默著,從沈清河身下掙脫出來, 身側的手指在黑暗里細微的顫了一下。 沈清河保持著側躺著的姿勢,沒有動作。直到燕驚雪翻身下床,她也沒再說話。 沈清河后來常常會想, 如果那時她還有年少時的勇氣,結局會不會稍有不同。 黑暗中燕驚雪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也不明顯,沈清河背對著床簾,幔帳落下來,兩人之間仿若隔了天塹, 心臟跳動得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鏡頭從帳內往外拍,模糊的捕捉到燕驚雪的身影,最后落在沈清河身上。 燈光微弱,正好將沈清河額上細密的汗珠攝入鏡頭。 身后早已沒了動靜,沈清河睜著眼,仍然維持原樣兒,一動不動。 她…喜歡燕驚雪,卻忘了考慮,燕驚雪是否愿意接受她這齷齪的感情。 也忘了,單一個容不屈,就是橫亙在中間的高山巨石,更何況,還有她那個坐鎮江山的哥哥。 她從來都不配“知道”,只需要乖乖的做一個“公主”,一個“將軍夫人”。 鏡頭緩緩移動,特寫打在沈清河的手上——修長的手指攥著金絲花紋的被單,一寸寸收緊,白皙的手背上依稀可見淡淡的青筋。 沈清河的呼吸愈加急促,鏡頭一轉,挪到帳外,隔著幔帳,看到沈清河隱約窈窕的背影。 忽然,從帳子里面傳出一聲略顯微弱的呼聲:“紅月……” 哈博目不轉睛盯著鏡頭,果斷喊“卡”。 這場危機初見端倪的夜戲,兩個人的交鋒,到此結束。 哈博沒挑出毛病,稍作休整立即開始下一鏡。 將軍府連夜請了御醫。 沈清河動了胎氣。 忙忙碌碌一晚上,天還沒亮將軍府復又沉靜下來,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 紅月守在沈清河床邊,嚇得渾身是汗。 沈清河喝了藥,睡意沉沉。 這場戲沒有千九的戲份兒,短短一場戲,拍了半個多小時,遲亦調整狀態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仿佛過了一遍水。 程南著急忙慌過來攙她。 “阿九呢?”遲亦掃了一眼,沒見人。 “剛換了衣服現在在休息室,”程南攙著她往休息室走,一邊絮絮叨叨,“我看她好像還沒出戲,感覺不太對。” 沒出戲就對了。 遲亦淡淡“嗯”了聲,沒作旁的回應。 千九一路沉默,遲亦好似沒看出來她的不對勁,什么也沒問。 第二天一大早遲亦起來,千九還在睡,睜了睜朦朧的眼,看見遲亦在微笑,“今天沒有你的戲,你可以待在酒店,待不住可以出去走走。” 千九眨眨眼,一動不動目送遲亦離開。 房間的隔音、遮光效果都很好,門一合上,房里又恢復黑暗沉寂。 心口處不算平靜,千九閉上眼,能聽見它在胸膛里跳得震耳欲聾。 千九抿了下唇,轉身平躺著,眼神毫無目的的散落在天花板上,那里雕刻著不知名的花的暗紋,不是很好看,也不是很難看。 明明不用去片場,腦袋里面卻情不自禁想起來后面的劇情。 或許不是想起來,而是一直沒忘。自從成為燕驚雪那天起,她就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千九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自己的臉。 她該怎么辦? …… 片場這邊進行得無比順利。 劇情走到這一步,沈清河出這么大個事兒,燕驚雪卻自始至終沒有露臉。 沈清河假意推托不讓紅月告訴燕驚雪,以防她擔心,心里一邊期待一邊絕望——燕驚雪只怕是不喜歡她。 劇組接下來的通告上,連續好幾天都是沈清河的獨角戲,從沈清河生病到病愈,又過去了大半個月,燕驚雪一直沒有動靜。 紅月去過幾次,都沒見到人,燕驚雪似乎一大早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