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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七八糟… 遲亦偏頭,眼神發(fā)暗。 哈博興致上來,倒不怎么在乎她的低氣壓,“你別不高興,千九跟那些個不成器的自然不一樣,不過她既然考上了學(xué)校,你就讓她好好學(xué),過兩年再捧她也不遲不是?” 你懂個屁。 遲亦心底有些燥,她看見千九往這邊過來。 “宋肆君說她唱歌唱的好,我看以后,她在演戲這行,也不會差?!?/br> 哈博這么多年的從業(yè)經(jīng)驗,不至于連這點眼光都沒有。雖然每場戲要教千九的地方很多,但不得不承認,千九在演戲這方面,是有天賦在身上的。 臺詞不知道是不是遲亦教過她,總的來說沒什么可挑剔的。 燕驚雪這個角色,就是為了千九量身打造出來的,千九能這么快適應(yīng),在遲亦預(yù)料之中。 再說,千九本身,也就不差。她能在儲君的位置上穩(wěn)坐那么久,讓千樂小心提防,怎么可能是傻瓜。 遲亦站起來,臉上浮起笑容。 千九已經(jīng)到了跟前,“哈導(dǎo),遲jiejie?!?/br> 遲亦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想說點什么,心情過于沉重,竟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哈博解了她的圍,“衣服換好了?妝畫好了?” 千九點頭,眉眼間沉靜,“嗯?!?/br> “那就開始下一場,”哈博伸手拿起擴音喇叭,“加快點進度?!?/br> 為了保證質(zhì)量,每場戲開始前都花了大量的時間來教千九。 雖然邊邊角角的配角戲也沒閑著,但這部戲,大部分都是沈清河和燕驚雪的戲。 哈博倒不是很想趕工期,反正遲亦掏錢,他沒意見。 但那小丫頭,就這三個月時間,不趕不行。 …… 燕驚雪跟著沈清河進宮,一路上順利抵達沒被人發(fā)現(xiàn)。 沈清河面圣的時候,她縮在房頂上。要想知道容不屈的消息,從皇帝嘴里得到的更為靠譜。 飾演沈清河哥哥的演員長相略陰柔,黃袍加身,也沒有那一身正氣。 千九攀在梁柱上,身后系了根安全繩,鬼鬼祟祟從上往下偷窺。 一個鏡頭對著她,另一個鏡頭跟著她的視線往下移。 ——沈清河跪在殿中,不知道跪了多久。 沈海安在批奏折,似乎不知道底下跪著自己的親meimei。 良久,“阿賢真帶回來一個姑娘?” 容不屈,單字賢。 沈清河垂著頭,看不清表情,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似水,“回陛下,是?!?/br> 君臣有別,她已為臣妻,從不逾矩,自然不會親密的喚沈海安——皇兄。 “叫什么?”沈海安執(zhí)著朱筆,在奏折上畫了個圈。 “燕驚雪。” “年紀多大?” “十八?!?/br> 同樣的場景,那時要比現(xiàn)在輕松有趣得多,沈清河想起燕驚雪,嘴角微微翹了翹。 “呵!”沈海安輕輕笑了聲,好似很不屑,“燕國的公主?” 沈清河沒回答,燕驚雪是不是燕國的公主,沈海安自然比她清楚,問這些,究竟什么意思,她不想知道。 她不回答,沈海安也不在乎,自顧自說,“阿賢胃口不小?!?/br> “人現(xiàn)在在將軍府上?” 沈清河:“是?!?/br> “既然阿賢喜歡,你便好好兒照料著。”沈海安丟開一本奏折,煩躁地換上另一本,“莫要再做些小家子氣的事,攪得將軍府不得安寧?!?/br> 沈清河頭埋得更深,聲音無波無瀾,“是?!?/br> 她唯一做的惹這兩個男人都不高興的事,約莫就是留下了這個孩子。 可事到如今,她進不能進,退也不能退。 跪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沈海安才不耐煩地將沈清河轟出了殿。 紅月在門外候著,等她出來,熟練地叫上另一個丫頭攙住了她。 腿麻,還軟。 沈清河勉強站住。 抬頭看了看天,藍天白云依然圈在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里,永遠沒有盡頭。 …… 遲亦走出鏡頭,哈博趕緊做了個手勢。 一鏡到底,他沒喊卡,調(diào)動機位繼續(xù)拍千九的戲份。 他怕一喊‘卡’千九就出戲了,再入戲又得花時間。 燕驚雪死死抓著梁上的柱子才忍著沒出聲。 沈海安和沈清河一母同胞,明明是親兄妹,為什么、為什么,沈海安對沈清河這么、這么…過分? 燕驚雪想不明白,心底的火燒上來。 好久好久沒有這種強烈的情緒,她想狠狠把沈海安拉下來揍一頓——你沒看見她大著肚子嗎?你不會讓她坐著跟你說話嗎?你是她親哥哥嗎? 但她不能這么做。 沈清河一走,燕驚雪繼續(xù)等了一會兒,剛剛?cè)匀粵]聽到容不屈的消息,這很不正常,難道是皇帝就不需要告訴自己的親meimei,妹夫的去向么? 她勉強穩(wěn)住心神,縮在上面看了會兒沈海安的動靜。 鏡頭漸漸拉遠,一個安靜的批奏折,一個冷冷的盯梢。 一、二、三。 哈博:“卡!” 程南過去攙遲亦,遲亦沒拒絕,畢竟跪了這么久,膝蓋是真疼。 扶著她在監(jiān)視器后面坐下,程南也沒走開,跟著看了會兒。 哈博看了一遍,對千九的情緒很滿意,一揮手,吩咐道具組,“趕緊上威亞,繼續(xù)下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