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九的吻有些急切。

    若非還在車上，恐怕遲亦要當(dāng)場失.身。

    遲亦不快不慢地回應(yīng)著，千九越是沉淪，她就越是清醒。

    這副皮囊，又能勾住她幾年？

    好不容易挨到酒店，遲亦幾乎整個人軟在了千九身上。

    千九一條手臂橫在她腰間，半摟著她上樓。千九身上的冷香味兒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環(huán)繞在她身邊，她喜歡這個味道。更喜歡這個人。

    然而這個人，并沒有全心全意接受她。

    千九只是放過了她自己，不代表她接受做了這一切的她。

    遲亦坐在沙發(fā)上，手指搭在額角，不輕不重的做著按壓的動作。偶爾還是會頭疼，尤其是克制不住去想這些事的時候。

    “晚上要下去吃還是在房間吃？”千九拉開衣柜門，一邊準(zhǔn)備睡衣一邊問遲亦。

    天氣熱，遲亦出了一身汗，勢必是要先洗個澡的。

    遲亦偏頭望著她，眼里一下子盛滿了笑意，“阿九想下去吃還是在房間吃？”

    千九把衣服放在床上，輕輕淺淺望回來，“我都可以。”

    “我有點累了，”遲亦站起來，往她那邊走，“叫上來吃好不好？”

    聽她說累，千九下意識走過去抱她，“你先洗澡，我去準(zhǔn)備吃的。”

    遲亦順勢掛在她身上，身體和聲音一樣軟，“可是我想和你一起洗。”

    嗯，神情很正直，說的話有那么一絲絲不要臉。

    千九耳根羞紅，“有點晚了，明天還得早起。”

    遲亦做了個疑惑的表情，“洗澡而已…”

    千九：“……”

    “晚飯讓程南準(zhǔn)備就好了。”遲亦垂下眸子，遮蓋住眼里的笑意，索性把頭埋在千九懷里，“跟我一起洗澡好不好？”

    千九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擂鼓一樣。

    勉強才穩(wěn)住心神，“好。”

    只是洗澡而已，對吧？

    細(xì)數(shù)那么多回一起洗澡，確定關(guān)系以后洗的，幾乎都不是素澡……

    千九覺得自己不對勁，同樣也覺得遲亦不對勁。

    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她想不出來。

    尤其遲亦今天，特別乖。

    說洗澡，真的就只是洗澡。

    千九仔細(xì)替她打著沐浴露的泡泡，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失落。

    遲亦不動聲色咬著牙，悔的腸子都青了。

    千九的手熱的發(fā)燙，在她身上，四處點著火，瑩白的肌膚泛著絲絲粉嫩，偏生那個點火的毫無知覺。

    遲亦幾乎忍不住要吟哦出聲，好在強大的自制力控制住了自己。

    她摟著千九坐在浴缸里的時候，呼吸四平八穩(wěn)，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情難自禁的模樣。

    自己作的死，自己受著。

    遲亦淺淺呼了一口氣，把淚意一起憋了回去。

    “阿九。”她開口，哭腔并不明顯。

    千九一顆心同樣亂作一團(tuán)，根本沒有察覺，她連那聲情人的呢喃都差點沒聽到。

    千九咽了下口水，遲亦胸前的綿軟正壓在她不算豐滿的身上，皮膚受了刺激，連帶著腦中的弦也一跳一跳，她小口小口呼著氣，生怕被遲亦瞧出什么端倪，過了一會兒，她才應(yīng)聲，“怎么了，姑姑？”

    “沒怎么。”遲亦勉強勾了勾嘴角，頭靠在千九肩上，眼眶溫?zé)幔翱刹豢梢圆灰俳形夜霉昧耍俊?/br>
    她聲音很輕，里面有一絲未加遮掩的小心翼翼，但沒帶哭腔，完全壓了回去。

    千九的心咯噔一下。

    那一絲小心翼翼觸在她心弦上，揪得生疼。

    從那時候起，她就一直這樣，所謂的給她尊重……

    只是放低姿態(tài)試探。

    多數(shù)時候會遮掩，有時候不會。

    千九手指微動，動作輕柔的撫上遲亦的背，她閉上眼睛，勉強拋卻那些雜念，“為什么？”她聽見自己刻意放軟的聲音，“為什么不喜歡…我叫你姑姑？”

    遲亦呼吸停了一瞬。

    千九及時捕捉到了她的僵硬。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現(xiàn)在遲亦心境變化，偏生覺得難為情。

    她第一次為了這個年齡，覺得難過。

    “我……”

    千九聽見她囁嚅半晌，也沒說出第二個字，不知道為什么，千九讀懂了她的為難，“如果你不喜歡，那就不叫。”

    千九把她摟緊了一點，她明顯感受到了遲亦身前的變化，那些烏七八糟的旖念又噌噌噌冒了出來。

    遲亦側(cè)著身子坐著，上半身被千九緊緊摟著，長發(fā)散在水面上，看起來溫婉和煦。

    千九在心里唾了自己一口，人家只是單純洗個澡，她倒好，想把對方這樣那樣。

    無恥！

    千九穩(wěn)了穩(wěn)心神，勉強讓自己回歸正題，“我叫姑姑叫習(xí)慣了，一時半會兒可能改不掉，我會慢慢改的。”千九垂下頭，在遲亦耳邊蹭了蹭。

    遲亦身上的溫度再也沒有原來那么高，濕潤的唇碰在耳垂上，有點冰。

    遲亦差點又沒忍住，嚶嚀聲將將到了嘴邊。

    這個小鬼，越來越會玩。

    “嗯。”她應(yīng)聲，聲音里藏滿了繾綣。

    “可我還沒想好叫你什么。”千九腦袋里面一陣一陣發(fā)昏，遲亦清淡的一聲，勾起了她無數(shù)的情思，她想起遲亦情動的聲音，或壓抑的，或放縱的，或軟綿綿的，或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