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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拉著千九的手始終沒放開過。 “接下來的戲你來給千九說。” 哈博又一眼莫名其妙,他當然得說,他哪次沒說?也就遲亦的戲,他才放心沒說好吧?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懟回去,遲亦又說,“千九沒學過,你好好說。” 哈博眉一豎,“上次《為帝》難道我沒好好說?” 遲亦往椅背上一躺,輕輕淡淡掃了一眼哈博,威脅意味十足。她有點累,不想跟哈博多費口舌,主演跟配角明顯不一樣。 她知道哈博的脾氣,嘴一張整個片場都能聽見。但千九是她的千九,哈博愿意好好指導就算了,不愿意她就換個愿意的。 哈博差點氣死,合作伙伴,他當然懂遲亦那一眼的意思。問題是哪個導演沒點脾氣?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么多年,遲亦這顆雷打不動的鐵樹還真的開花了,真稀奇啊! 越稀奇越忍不住嗆回去,“你這么大個演戲機器在這里,你不會教她?” “我會親自教她。”遲亦微垂著眼瞼,眼角余光始終落在千九身上,千九很乖,手放在她這里,一直目光溫和的望著她,興許是因為在這么多陌生人面前,面色有一絲冷意和木訥,沒入心。 從那時候和好起,千九好像就一直都是這么乖。不吵不鬧不發脾氣,連大聲說話都很少有。她想要什么,千九也都予取予求。 是很甜蜜,甜得她有時候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千九在備考,她不能也不敢去打破這個局面。 遲亦揉了揉眉心,把話題重新撿回來,“該你說的部分不要吝嗇。” 哈博無語死了,這哪是叫他不要吝嗇,這明擺著是叫他別對她的小情人發脾氣。 “知道了知道了,遲大影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 遲亦壓下心底那一絲不安,牽起千九的手親了一下,笑意盈滿眼角,“與你無關。” 哈博咬牙切齒,總算沒再跟她爭,仰頭朝另一頭的助理喊道:“把容不屈叫過來講戲!” 為了照顧千九,這部電影的拍法循規蹈矩,按著劇情一步一步往下走。下一場戲要拍容不屈帶燕驚雪回府,一路上高調的不得了。 飾演容不屈的也是百里傳媒出身的演員,臉蛋方方正正,有幾分儒將的感覺,周身的氣勢渾厚,確實是個練家子。 習武之人氣場碰撞,千九下意識站起來。要不是遲亦拉著她,她甚至想跟這人過兩招。 容不屈往那一站,生生高出千九一個腦袋,氣勢完美碾壓。 千九抿嘴,暗搓搓往遲亦跟前擋了擋。 她是不知道,遲亦找合適的演員找了多久,就為了配她的身高。 哈博深吸了好大一口氣,才轉過來慢慢給兩人說戲,“都仔細看過劇本了吧?” 他這話主要是問千九。 千九被遲亦拉著坐回去,點頭道:“嗯。” 容不屈也搬了張馬扎坐下去,“看過了。” 遲亦坐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裝聽不見,偏偏一腔心思全放在上面。 “這場戲是燕驚雪的重頭戲,”哈博不廢話,一點一點開始跟千九說,“你打不過他被他俘虜,表面上氣憤、惱怒、還要帶著桀驁不馴,但實際上你就是為了殺他而來。 所以這一路上你在變化,為了讓他相信你,你假裝被他征服愛上了他,要嘴巴死犟不肯服軟的那種愛戀,這個感情是循序漸進有所圖謀的,你能明白嗎?” 千九點了下頭,說到底都是演戲,假裝被他俘虜,假裝真的喜歡他。 哈博接著說:“你在他身邊,就是一個喜歡他的狀態,他抱著你游街回府,你要有心動的感覺,在戲里面演戲,要演的真,你要殺了他,必須取得他的信任。” “滿街都是人,你左顧右盼,好奇的不行,臉上表現得很高興,你小聲喊他的名字,他沒應,大概三秒,你在他懷里轉頭,看著他說臺詞。” 千九乖乖點頭,攥著遲亦的手濡濕一片。 遲亦掏出道具手帕,鎮定自若地擦掉了千九手心里的汗。 哈博說完順道兒把容不屈的戲份說了一遍,讓他收著演,配合燕驚雪的“演出”。 這一場不可能一鏡到底,哈博有先見之明的沒說后面的戲。 取景地點在影視城里,劇組大手筆的包了幾個月,里里外外都規劃得一清二楚。 場記打板,鏡頭由遠及近。 城門樓上刻著兩個大大的“楚都”。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噠噠噠噠”響起來,城中百姓早就得到了消息,自發自覺圍在路兩邊迎接鎮國將軍。 兩人一騎很快出現在鏡頭里,這里沒用真馬,人多事雜,真馬反而不方便。 身后是陌生男人的氣息,千九眸子顫了顫,有一瞬間的緊張。 她一緊張,哈博立馬喊了“卡”。 “燕驚雪,你愛他想殺他,不是怕他。” 為了讓演員適應角色,在片場,哈博往往會叫演員角色名字,除了遲亦這座大冰山。 又拍了幾遍,ng無數次。 千九遲遲入不了戲,哈博煩躁地撓了撓頭,他想罵人,轉頭去看遲亦,遲亦眼神凝在千九身上,深沉嚴肅,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博把頭發撩到額頭上面,拿了個夾子夾起來,“你還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