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拍了一下大腿，嘻嘻笑出口，“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自己就是想不明白嘛。”

    遲亦收回眼神，電視墻上的畫面在動，她一幀也沒有看進(jìn)去。

    “不過遲姐，”程南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我跟尚初，就是尚家的小丫頭好了啊？”

    遲亦微微給了她一個眼角的余光，并不很想再搭理她，敷衍道：“猜的。”

    程南表示不信，但也沒再多問，自顧自說了起來，“我前段時間跟她求婚來著，她沒答應(yīng)，不知道怎么傳到她爺爺耳朵里去了，這不一來二去，搞成現(xiàn)在這樣，她被迫回去挑大梁，我找她也找不著。”

    遲亦略微挑了挑眉，“你速度挺快。”

    “那可不！”程南笑嘻嘻的，“哪像你跟千九，拉拉扯扯搞不清楚，我們倆比較合拍。”

    “哦？”遲亦臉拉下來，意味不明的笑笑，“沒喝醉，找得到門吧？”

    程南摸摸鼻子，悻悻告饒，“我錯了，不該亂講話。”

    遲亦攏了攏身上的毛毯，沒搭理她，手機呼吸燈一閃一閃，她小心翼翼點開，千九那欄依然沒動靜，顧真真的頭像框閃著紅點。

    遲亦點進(jìn)去，是一張照片。

    千九的背影，和一個陌生男人的正臉。千九伏在桌前，依稀是在寫字，男人靠在她身前，眉眼很溫柔。

    遲亦的心慌了一秒，顧真真的消息又發(fā)了過來。

    顧總：【你家寶寶在補課，忙著呢，手機被我沒收了。】

    遲亦一顆心瞬間落回肚子里，手上噼里啪啦打了好多字，又一遍一遍刪掉，最后只發(fā)了兩個字過去：【高考？】

    顧真真回的很快，好似特地在這兒候著她。

    顧總：【對啊！你啊你！對自家寶寶的未來都不上心的嗎？雖然進(jìn)軍娛樂圈這個文化課落下一點很正常，但也不能太難看吧？畢竟還是個學(xué)生，咱們還不至于拿她撈錢是不是！她這個底子這么差你還讓她接節(jié)目！我好想罵你！】

    顧真真名校畢業(yè)，對藝人學(xué)業(yè)的要求比較高，尤其千九，既然跟她平起平坐，那就不能太差。

    遲亦選擇性屏蔽了‘寶寶’那兩個字，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過了兩分鐘，撤回不了了。

    顧真真偏偏寶寶長寶寶短，煩不煩？

    顧真真說想罵她，那就是真的想罵她。

    遲亦輕輕笑了笑，她第一次聽見人說千九底子差，想了想才打字：【她現(xiàn)在在哪兒？】

    照片上可不是學(xué)校。

    千九雖然遜色于千樂，那也是天御國的佼佼者，比起一大堆仕途學(xué)子也是絲毫不差的。

    遲亦笑意漸漸加深，想起了一些往事。

    程南輕輕咳了聲，“遲姐，你笑什么啊？”

    遲亦睨了她一眼，“你怎么還沒走？”

    程南：“……馬上就走。”

    遲亦沒理她，顧真真的消息回得慢了點，這回發(fā)了個視頻過來。

    顧總：【在公司，咱們倆辦公室旁邊騰了間房，給她請了六個老師，加班加點輪番上課，學(xué)校的進(jìn)度不適合她。】

    遲亦點開視頻，隔著玻璃門拍的視頻，確實是在上課，千九的模樣很認(rèn)真，跟從前在上書房，一模一樣。

    遲亦勾了勾唇，站起來，瞥見程南還沒走，“你沒事兒？沒事兒跟我去趟公司。”

    ……

    千九剛停下來休息一分鐘，回頭就看見了門外的顧真真。

    “……”

    顧真真好像對她有點上心過頭了。

    千九蹙了下眉扭回頭，開始寫卷子。

    遲亦靠在另一邊，淺淺松了一口氣。

    顧真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大老遠(yuǎn)跑過來就為了玩躲貓貓？”

    遲亦沒說話，透過玻璃門再看了一眼千九，她學(xué)的很認(rèn)真，修長的背脊挺得筆直。

    遲亦緩了緩才往自己辦公室走，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對顧真真說：“她的手機你還給她。”

    顧真真繃不住笑了下，追上去，“知道了知道了，你啊你！”

    遲亦神色淡淡，淺灰色的帽子拉下來遮住了紗布，她臉上沒帶妝，素凈的臉上仍然擋不住漠然，“她自己來找你的？”

    “嗯，你們倆沒問題吧？”

    顧真真跟進(jìn)她辦公室，自覺掩上了門。程南好不容易休個假，沒跟過來。

    遲亦沒答話，走過去在沙發(fā)上坐下，另起了個話頭，“她成績怎么樣？”

    “一般。”顧真真在她旁邊坐下，按了按太陽xue，“先前的摸底考非常差，不過這幾天老師匯報上來的數(shù)據(jù)還行，進(jìn)步也非常大。”

    遲亦叩了叩沙發(fā)扶手，不自覺帶了點笑意，“她學(xué)習(xí)能力不差。”

    “老師也是這么說的，”顧真真拿出平板，調(diào)出數(shù)據(jù)給遲亦看，“你瞧瞧，可不是塊寶？”

    幾項數(shù)據(jù)都是直線上漲的，遲亦沒什么意外。

    “中午一起吃飯？”把平板遞回給顧真真，遲亦眉宇間一直帶著淡淡的喜色。

    顧真真毫不留情戳穿了她，“想跟寶寶一塊吃飯？”

    遲亦撇開眼，耳根微微紅了紅，‘寶寶’這兩個字可真是怎么聽怎么討厭。

    “想太美了吧你，”顧真真笑呵呵站起來，“她一日三餐都由營養(yǎng)師調(diào)配，你想跟她吃飯，明年吧。”

    遲亦怔了怔，半晌才盯著顧真真，暗了眸子，“你對她是不是太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