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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配不上?” 遲亦驚呼一聲,后腦磕在枕頭上。 千九壓了上來,把她的聲音全堵了回去。 衣服一件一件丟出去,千九拉了被子蓋住兩人。 遲亦迷迷糊糊的,只聽見千九惡狠狠的聲音:“我說配得上就配得上,誰要是敢瞎說,我就把她舌頭揪下來?!?/br> 這大抵還是夢,千九怎么會說這種話呢? 遲亦雙手環在千九脖頸上,咿咿呀呀的聲音傳到帳外。 臨了,千九撐在她身上,停了下來。 遲亦睜開迷蒙的眼,聲音媚到發軟,“怎么了?” 千九眸色深沉,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她修長的手指撫上遲亦的臉,濕熱滑黏,手上的薄繭有些發刺。 “累了。”她說。 “姑姑真是好看?!彼终f。 遲亦不上不下,一口氣吊在那里,她臉上的淚還沒干,幾乎又要哭出來。 “阿九……”她一開口,聲音顫的發抖,眼淚不自覺跟著出來。 千九極輕極輕的嘆了一口氣,低頭吻住了她,手下研磨,加重了力道。 膝蓋不輕不重的抵在手腕處,看著遲亦哭著上了云端,又或是……下了地獄。 遲亦下意識把聲音咽回了肚子里,她張口咬在千九肩上,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身上guntang,整個人仿佛要在這業火里燒成灰燼。 如果這是個夢,那這個夢有點長了。 遲亦坐在朝堂上,還在犯懵。 千九站在底下,志氣昂揚的沖她笑。 “兒臣請愿,出戰妖邪?!?/br> 出戰妖邪? 請什么愿?出什么戰?什么妖邪? “此事容后再議?!?/br> 遲亦第一次從朝堂上落荒而逃。 哪里不對。 到底是哪里不對? 遲亦剛回到養心殿,氣兒還沒勻過來,千九猛地跟進來把她壓在了門上。 “姑姑可是舍不得阿九?”千九輕笑著,勾起她的下巴。 千九熟悉的眉眼近在咫尺,臉上帶笑,眼底一片冷漠。 遲亦一把推開她,急急走到桌案前,灌了一口冷茶。 千九跟過去,奪下杯子,“茶涼了,喝了你又肚子疼?!?/br> 遲亦抬起頭,千九眼里的擔心不是做假的。 “無事?!彼瓜骂^,捋不清楚這些事情。 “姑姑…”千九把她按進懷里,額頭抵在她肩上,聲音委屈的不得了,“你是不是生阿九的氣了?自從那天……你都這么多天沒跟阿九說過話了。” 千九身上的冷香一個勁兒的往她腦袋里鉆。 遲亦緊緊捏著千九身上的朝服,朝服上的金線硌得她手心發痛。 “我沒生氣。”遲亦眼神漸漸清明。 千九直起身子,笑瞇瞇地望著她,“真的?” “真的。”遲亦回擁著她,笑意漸漸加深,她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讓兒臣出征好不好?” 遲亦愣了一下,良久,才說了聲,“不好?!?/br> 千九著急了,她推開遲亦,言辭鑿鑿,“皇室不出征,無法服眾!” 遲亦冷眼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我,你,千樂,咱們仨兒,我是最適合的!”千九聲音拔高,有些生氣。 遲亦想笑,沒笑出來。 伸手撫上千九的臉,她神情溫和,“我不讓你去,你也會去的不是嗎?” “你從來都是這樣啊,”遲亦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眼淚跑出來,“永遠有自己的主意。” 她緩緩靠在千九懷里,聲音低沉,“可你要是出了事,我該怎么辦呢?” 夢嘛,總是亂七八糟的,上一秒她還在千九懷里。 這一秒,千九就只回來一把佩劍。 遲亦從皇位上一步一步走下去,腿上好似有千斤重。 那把劍上的血沒有敢擦,原本泛著金光的劍鞘被暗紅的血漬遮住了光芒。 遲亦小心翼翼捧起那把劍,好似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她緩緩抽出劍身,刻著個‘九’字的地方也被血跡覆蓋住了,什么也看不見。 “人現在在哪兒?”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又冷漠。 回來復命的是個小將,跪在地上抖抖嗖嗖,“殿下在牧河津驍勇善戰,無奈那天風雪太大,咱們的隊伍被怪物沖得四處逃散……” “朕問你,人在哪兒?” 小將渾身篩糠似的抖,他顧不上看陛下鑲著金邊的裙擺,“牧牧…牧河津的懸崖底下,被兩個怪物咬著直直沖了下去,末將護駕不力,求陛下饒命!” “退下吧?!边t亦捧著劍,小步小步往回走,“都退下吧。” 她的心飄飄忽忽,有如無根死水。 回到寢宮,外面還在下雪。 宮里點了地龍,仍然冷得緊。 遲亦把劍放在桌上,一寸一寸摸索著劍上的花紋。 所以不管她怎么變,只要千九在宮里一日,就不會有好下場。 這把劍還是她親賜的,上面沾滿了不知道誰的血。 或許也有這劍的主人自己的血。 遲亦拔出劍身,突然低低笑起來。 “讓你不去的吧?!?/br> “傻瓜。” 她垂頭,捂著心口,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血噴在劍身上,奇異的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