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雁棲就著剛才沐云意坐過的位置坐下，詫異地問：“怎么了？”

    沐云意如夢初醒地抬頭看著他。男人生著一張花容月色的臉，眼尾微微上翹，眸光明媚，挺鼻紅唇，仿佛有萬種的風情在流淌。

    “我臉上有東西嗎？”霍雁棲被看得怪怪的，抬手碰了下臉。

    “沒有。”沐云意搖頭。

    霍雁棲信了，道：“我們還是去車上吧，這兒人太多了。”

    “好。”

    小林正坐在駕駛座上打瞌睡，聽見車門關(guān)上，一下驚醒了，他擦了擦口水：“棲哥，搞定了？”

    他一打后視鏡，發(fā)現(xiàn)后座多了一位帥哥，他回頭看了看霍雁棲，又看了看帥哥，帥哥也看著他。

    “他是我的助理，小林。”霍雁棲簡短地說道，“我懷孕的事他知道，不用介意。”

    “……嗯。”

    “你是真的想要這個寶寶嗎？”霍雁棲再次問道。

    沐云意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霍雁棲從青年眼中看出了點遲疑，和剛才在咖啡館里堅定的神態(tài)完全不一樣。

    “要不這樣吧，”霍雁棲提出可行方案，“反正一時半會兒肚子也大不起來，如果在三個月內(nèi)你改變主意了，你隨時聯(lián)系我。”

    “你誤會了，我沒有要改變主意。”沐云意連忙道，“我只是在想……”

    霍雁棲眉毛小幅度挑了挑：“想什么？”

    沐云意看著他，有點復雜地問：“除了我，你還給別人生過孩子嗎？”

    此言一出，車內(nèi)瞬間寂靜無聲。

    霍雁棲呆了，“啊？”

    什么東西？

    霍雁棲撓了撓頭，一頭霧水：“為什么突然問這么奇怪的問題？”

    沐云意也覺得冒犯，便換了種說法：“就，其實我沒有那個情節(jié)的，但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是你……第一次？”

    雖然最后幾個字含糊不清，但車內(nèi)攏共巴掌大的地方，都聽見了。

    小林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目光如死地盯著前方，這么刺激的話題，他真的不應該在車里，應該學阿杜待在車底。

    霍雁棲有些尷尬，抿抿唇。

    當然是他第一次啊，不過都快三十的人了，剛經(jīng)歷那種事，對一個男人來講，會不會有點掉面子。

    于是：“呃……”

    他模棱兩可道，“我是一個正常男人。”

    “你問這個干什么，你不會第一次吧？”霍雁棲開著玩笑著說。

    但沒想到，他問完，沐云意瞬間驚愕看著他。

    “不，不啊，怎么可能。”他語無倫次的用了個成語，“身經(jīng)百戰(zhàn)。”

    霍雁棲看著青年通紅的耳尖。

    哦，知道了，要面子的小處男。

    霍雁移開目光，偏頭在沐云意瞧不見的地方揚了一下嘴角。原來現(xiàn)在年輕小伙兒的自尊心都這么強的嗎？

    這時衣擺突然被扯了扯，霍雁棲低頭，又抬眸。

    沐云意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問：“那個剛才和你說的事兒……”

    霍雁棲：“什么？”

    “諾。”青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的肚子，請求道，“我能摸一下他嗎？”

    “……現(xiàn)在還感覺不到吧。”

    沐云意：“不是說親人之間都心有靈犀？”

    “。”

    好吧，心有靈犀，他暫時信了這個邪。

    霍雁棲調(diào)整了下坐姿，又放下隔板，用眼神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掌心貼在腹部那刻，霍雁棲還是感覺像被燙到了，整個人縮了一下。

    他想，可能是快到夏天了，所以對方手有點熱。

    車內(nèi)無比安靜，小林一個人瑟瑟發(fā)抖的抱著方向盤，崩潰地在內(nèi)心大喊，你們別當我不存在啊。

    這是三個人的電影，不是你們兩個人的電影啊。

    也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什么了，但小林敏銳地察覺到氣氛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好瘦啊。”片刻，響起低沉的嗓音。

    “啊？”

    霍雁棲他一動不敢動。

    腹部上那只手存在感太明顯了，他不知道青年有沒有感受到寶寶的心跳，但他的心跳現(xiàn)在肯定特別快。

    沐云意低眸，看見男人藏在發(fā)絲里的耳朵紅透了。

    沐云意撇開眼，又重新看回去，他的目光不加掩飾，霍雁棲感覺到了，換做平時，他肯定不服輸?shù)目椿厝ィ四陙硭谝淮文挠悬c慫，眨眨眼，穩(wěn)住聲線，“感受到了嗎？”

    衣服里那只手隨著他的問題輕輕動了下。

    霍雁棲不自覺的彎了下腰，“別動啊。”

    聲音很小，像呢喃。

    沐云意：“……怎么了？”

    霍雁棲低著頭，很丟臉的說：“我有點怕癢。”

    “……”

    一個大男人，二十八歲，還怕癢，霍雁棲覺得說出來超丟人。

    沐云意怔了怔，慢慢把手抽出來，指尖有余溫。

    他有些明白了為什么有人喜歡揉小貓的肚子了。

    他嗓音微啞：“不好意思。”

    “……沒事，是我的問題。”

    霍雁棲稍稍整理好衣服，然后把隔板收起來。

    空間變得寬敞明亮，霍雁棲吐口氣，恢復冷淡神情，問：“你回學校還是去哪兒？我讓小林送你。”

    沐云意：“學校。”

    回去的路上，霍雁棲主動提出了添加微信，方便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