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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還在被子下緊緊抓著他。 看,路莓睡覺都要抓著他的手,怎么可能會答應離婚? 他們感情那么好! 不過,路莓的手不酸嗎? 身上有點癢,他想動一下,便發現只是稍稍一動,渾身便冒出針扎般的痛。 打架的后遺癥在此刻顯露無疑。 他于是再也不敢妄動,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外面天光已經大亮,房間外隱隱傳來人聲,房間里一片祥和,他心里卻一片迷茫。 于是又忍不住想起剛才那個夢。 媽的,他不會真的和路莓提出離婚了吧。 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壞事? 他難不成是個渣男? 然后渣男要離婚? 好可怕! 他這么正直善良,怎么可能干壞事。 陸佑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會主動提出離婚。 他該不會是得了絕癥,不打算拖累路莓,所以主動提出離婚了吧? 新聞里不都是這么說的嗎? 生了重病的妻子不愿意拖累家里人,于是選擇離婚,一個人默默扛下了所有。 不對,他怎么把自己代入妻子的角色了。 貧困潦倒的家里,丈夫發現自己得了重病,為了不拖累勞累的妻子,于是選擇隱瞞生病的真相提出離婚,得知真相的妻子不離不棄,照顧重病的丈夫,最終迎來大團圓。 啊,真是感人肺腑。 這么一想,提出離婚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除了…… 兩人都是有錢人了,完全不會發生這種事,生病了老老實實治病、乖乖聽醫生的話就好,完全不用到離婚的地步啊。 所以說啊,為什么要離婚啊! 打住,不能再想了,所以這才是噩夢啊! 如果不是做噩夢,他怎么會和路莓提離婚呢。 他手中的動作不禁緊了緊,這一動作驚醒了路莓,她抬頭一看,陸佑已經醒了,正瞪大了雙眼打量著她。 他眼里的情緒不可謂不豐富,震驚、糾結、懷疑、不可置信似乎都是,但也不全是。 她的手還抓著陸佑的手,兩人相觸的部分分外的熱,她從被子里抽出自己的手,熱意乍然脫離,她的手輕輕一顫。 她昨天一晚上沒有睡,結果在看到陸佑的時候,就這樣抓著他的手,安心地睡在了他旁邊。 “怎么了?”她舒展了下僵硬的身體,活動著酸澀的胳膊問他。 陸佑在枕頭上艱難地搖頭。 路莓:“你受了傷,不要亂動。” 看,路莓多關心他啊。 就算他神志不清提出離婚,路莓也不會答應離婚的。 所以,噩夢無疑了。 他這樣自己騙自己。 他收斂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對著路莓露出一個慘烈的笑容,“我沒事。” 畢竟這張臉上掛了不少痕跡。 路莓:你能不能看看你身上的傷再說話。 “餓嗎?” “餓。”陸佑感受到空蕩蕩的肚子。 現在都九點多了,兩人一直也沒吃東西。 很快蔣時寒便進來了,拎著兩人的早飯。 陸佑忍著痛,艱難地坐起身。 他身上大小傷口不斷,雖然萬幸沒有傷筋動骨,但是皮rou傷的痛是少不了的。 蔣時寒在旁邊端著粥,十分心痛:“這可怎么辦,你剩下的也就這張臉了,結果還破相了。” 陸佑接過粥,喝了一口回答他:“寒哥,你這么說我就不開心了,難道我除了臉一無所有了嗎?” 蔣時寒:“不然呢?” 陸佑低頭喝粥,從碗邊露出一雙眼睛看向路莓,眼神示意。 蔣時寒莫名一哽。 什么意思,你想說還有路總? 當著路總的面,蔣時寒不敢大放厥詞,勉勉強強承認:“行行行,你還有才華。” 他趁著陸佑吃飯的時候,將這次綁架的前因后果給陸佑說了。 警察趕到的時候,幾人已經跑了,跑之前還打了個120,留下陸佑一個人在車里人事不知。 這事應該是周無爭做的,路莓給他打了電話后,陸佑很快就被找到了。 但是目前警方也找不到證據證明是周無爭下的手。 陸佑一聽可能是周無爭動的手,頓時炸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蔣時寒十分疑惑,陸佑接觸的人他基本都知道,但是周無爭,之前可是一點交集都沒有。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你跟他明明沒有交集的。” 他從虞晚枝虞秘書那里知道了,天蒙娛樂因為一個項目算計明通集團一大筆違約金,而項目的負責人就是周無爭。 但這也是和路總的恩怨,關陸佑什么事。 陸佑哪能說這是因為他之前挑釁過周無爭,回道:“瘋子做事,為什么要去揣摩他?” “瘋子無緣無故把你給綁了?” “所以說他是瘋子嘛。” 行,你有道理。 蔣時寒多說了幾句就回去睡覺了,他從昨晚到現在還一直沒有合眼。 路莓坐在床邊,工作用的電腦已經拿過來了,可是她完全不想看。 她拿起一只蘋果用小刀慢慢削皮,長長的果皮在她白皙的指尖滑落。 她的表情不變,也像平時一樣不怎么說話,可是陸佑莫名感到她情緒不佳,調侃她:“路莓,你看到了吧,周無爭不是個好人,你以后可不要和他說話了。”